再怎么说他也贵为世子,自是会与他杀人的兄弟一样,为保权位不择手段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她突如其来的话让朱胤然感到啼笑皆非。「四姑娘,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他轻语,低沉的语调透着万千柔情。
他眸中显而易见的柔情教水蕴星倒抽了一口气,她似被点了穴,瞠着眸、愕然地无法反应。
朱胤然低哑轻笑,低头觑着她娇憨可爱的模样,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上她苍白的唇。
虽然仅是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却教水蕴星好似着了火般,感觉唇上仍残留着他的温度,那揉着麻热的烫在唇上散开,缓缓沁入了心扉,泛起圈圈涟漪。
水蕴星圆瞠着眸,震慑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他……眼前的男子对她做了什么?
水蕴星耳边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这无耻狂徒竟然就这么把她给轻薄了去!
千百句咒骂在口中盘旋,偏偏此刻的她一句话也嚷不出声。
「我舍不得……」将她的情绪纳入眼底,灼热的鼻息缠绕,朱胤然双手上瘾般地不愿松开,以指腹不断摩挲着她颊上美好的触感。
随着他的指撩拨,水蕴星羞窘地难以自己,他们……怎么会进展到如斯地步,她怎么会任他轻薄而不予反抗?
她懊恼至极、无助至极呀!
「别一脸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咱们得赶紧找出口离开,你肩上的伤马虎不得。」满意地瞅着她颊上生晕的模样,朱胤然恢复一贯神态,从容开口。
瞧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水蕴星抬臂赏了他一记拐子,率先前行而去。「无耻!」
「真狠!」
吃痛地低咒了声,朱胤然瞅着她的背影,深知自己的心已深受她所牵引,怕是再也找不回往日的洒脱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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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地道进入方正石室,两人赫然惊觉方才墙中倒影仿佛只是他们的幻觉。
灰墙石室宽敞洁净,没有遗留半点痕迹,朱胤然暗惊其行事俐落,似乎已脱离他对兄长体弱多病的印象。
「这间石室应该可直通我大哥的院落,出去后我们得迅速离开,你可以吗?」估量着眼前的局势,朱胤然迅速下了决定。
「无论如何,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她毅然接口,盈若秋水的眸子有说不出的果断。
朱胤然笑了笑,哪里会不明白她性子里的倔傲。「我明白,你自和一般姑娘不同。」
这话再一次惹红了水蕴星的脸庞,莫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她这才明白朱胤然有厚如城墙的脸皮。
要不他怎能随口便说出教人怦然的话语?在心跳加速的瞬间,水蕴星在心中暗自哀叹着。
她的心是不是已失去了掌握,一个劲地偏往这男子呢?
朱胤然无暇理会她脑中飞转的情绪,只专注回想方才窥见之事,直到扳动了石室的机关,看着石室的门才开口问:「你为何会想偷灵珠?」
水蕴星圆瞠着眸,隐忍不住地扬高嗓。「好笑!灵珠本来就是灵珠岛的镇岛宝物,我不过来取回自家的东西罢了!」
「自家的东西?你是灵珠岛的人?」她说的理直气壮,朱胤然有些讶异,好半晌后才反问。
「我是不是灵珠岛的人都与你无关。」她敛眉,不愿再透露更多,心绪一定,肩上灼痛更加明显。
「咱们现在同坐一条船上,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该同舟共济吗?」他撇过头,黑眸深邃地让人瞧不真切。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我猜灵珠在我大哥手里。」
果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一层层抽丝剥茧的推敲之下,朱胤然终是明白这「失珠目的」的前因后果。
三弟要将失珠之责裁赃至他身上,却不知大哥早已布署一切,成了最后的持珠者,这一切的一切,发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却也教他更加心灰意冷。
思绪一转,朱胤然突如其来地问:「你非得拿到灵珠吗?」
「此点无庸置疑!」一提起灵珠,水蕴星眸中那凛然不惧的模样再次出现。
「四姑娘,咱们做场买卖如何?」
朱胤然瞧着她坚定的神情,心头一暖,唇边跟着荡开浅笑,在他印象里水蕴星就是这般自信而率性,似乎只要她下定了决心,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其他事可以难倒她似地。
或许这正是她在自己心中特别的原因吧!
又是买卖?相较朱胤然脑中千思百转的想法,水蕴星在心底轻啐了声,不以为然地细思,与他做买卖她总是吃亏的一方,这一回她才不会蠢到再同他做什么奇怪的买卖!
她拧起眉直接否定他的提议,而肩上火焰般的烧灼感,更令她每一寸肌肤都带着难耐的剧痛。
轻扯着苍白的唇,她倔强地拒绝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我帮你找灵珠,但我要知道你想得到灵珠的原因。」他温温浅笑,言简意赅地开口。
假若找灵珠只是为了成就兄弟间的争斗,他宁可让灵珠回到属于它的地方。
「你……要帮我找灵珠?」莫非肩上的伤让她的脑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瞅着他,期望能由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无奈只是更加地乱了思绪,她该信他吗?
朱胤然凝睇着她,坚定地微微颔首。「只要你说出原因,我会帮你!」
「我不要你多管闲事!」她快要无法思考了,从认识朱胤然以来,她便处在接连的震慑当中,她不知道,究竟她得承受多少震惊。
所以她说出了违心之论!
「假若可以,我不会将你牵扯进来,但事与愿违,没法改变了。」朱胤然悄然叹气,握着柔荑的手却未曾松开。
似是习惯他厚实掌中的温暖,她竟舍不得他放开,即使不愿承认自己已被他所吸引,心里却感到一丝丝的甜意。
水蕴星暗地叹了口气,无力挣扎,在两人即将到达出口时,朱胤然却霍地将她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水蕴星惊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吓到了。
「我不以为你这种状况能安然脱身!」属于男性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际盘旋,引发她不可自制的颤抖。
在黑眸染上笑意的同时,朱胤然难得霸道地开口。
「放我下来!」她想推开他,偏偏他高大的身子不动如山,那结实温热的身体就这么放肆地与她紧密相贴着。
那结实有力的胸膛清楚地告诉她,此刻抱住她的是一个男人……说不出的赧然再次跃上双颊。
「由不得你。」他张开身上的披风将她紧紧圈覆在怀里。
水蕴星咬了咬粉唇,低垂下头,心窝再一次随之悸动地紧缩着,她已知晓自己根本拿这外表斯文、内心霸气的男子没辙。
暗暗放弃了抗拒,她伸手环住男子,任由他身上清冽温热的气息将她包围,而那幽微晃荡的思绪随着痛意缓缓抽离。
感觉她的柔荑扣在颈后,朱胤然猛地窒了窒,不自觉地,唇边微扬出一抹淡不可闻的笑容。
一切就待她养好伤再说了!
第五章
离王府五十里外有一处简朴的居屋,是朱胤然的奶娘——卿嫂生前的居所。
石屋临水畔,因年久失修几乎要被岸边的芦苇丛给掩没,每到秋分,白色芦花随风漫着白浪,映在水面勾勒出一幅闲逸的景致。
因为鲜少人知晓此地,朱胤然有时至外地远游归家,不一定会回府,反而喜欢打壶酒,坐在岸旁的栈道上看日月星辰。
小屋不大,布置简单,除了小厅外尚有一间睡房及厨房,因为久无人居又临水边,鼻息间有股湿霉味。
但此刻朱胤然管不了那么多,他一进屋便让水蕴星倚在榻边,之后点亮桌上的灯烛。
「这是哪里?」半睁开眸,水蕴星有气无力地开口。
「你只管安心在这边养伤,其余的我会处理!」他敛眉,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沉声道:「我得看看你的伤。」
「什么?」
「逞强没用。」不理会她眸中迸出欲杀人的目光,他毅然朝她迈去,颀长的体魄在她面前落下一道暗影。
水蕴星察觉到他的动机,身子下意识地直往榻内移。「如果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他微微一笑,因为她的反应,喉间滚出笑意。「只是看你的伤,何必大惊小怪?」
「我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费心!」茕茕烛光将她莹润的肌肤带出一层柔美的光晕,也映出她益发苍白的脸色。
那怜人的模样教人如何不在意?朱胤然无奈叹了口气。「若真能不费心倒好,只可惜我舍不得。」
他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水蕴星垂眸,不敢细思朱胤然话里的涵意。
许是因为他的话让身子过度紧绷,肩头一热,紧接着剧烈的疼痛又迅速爆发开来,让她几近昏厥。
朱胤然瞧着她痛苦的表情,二话不说地拉开她的衣衫,在瞥见印在她雪白肩上那怵目惊心的掌印时,眉瞬即拧起。「你还想逞强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