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莓闻言一怔,“请你别用那种口气说话。”他为什么要将两人的亲密情事形容得好像很下流?
“我是在开玩笑,你为什么不笑呢?”
两人上了车后,胡莓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莫遑,你今天有点奇怪。”
“奇怪的是你,不是吗?”萧莫遑用冷冷的语气回道。
“如果你今天情绪不好,或许我们分开一下会比较好。”
车子因红灯亮起而在路口停下,她认为在这里她用走的回住处就好。
萧莫遑抓住她的手臂制止她下车,“甩掉我之后你想去哪里?或者我该问,你想去见谁?”
胡莓被他抓疼了手臂。在他锐利目光的逼视下,她更是觉得自己的心在发颤。
难道他知道她和冷星以有约?不可能呀!冷星以打电话给她是十几分钟前的事,但此时此刻,面对已经因怀疑而生怒的他,她更不能说出冷星以的事了。
“说呀!”胡莓的沉默令萧莫遑更加气愤。“刚刚如果没有被我拦下,你准备去哪里?”为了那一个装模作样的痞子,她竟然对他说谎!
“我……”胡莓不知如问是好,只好随便编个借口,“我只是想去便利商店买点东西。”
萧莫遑放开她,“是吗?”
他用力踩下油门,不要命似的在街道上狂飙起车来。
“莫遑,别开得那么快……”她害怕地说。
“不想坐就下车!”他气得撂下话。
面对重重的危险景象,胡莓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萧莫遑瞥见她脸庞滴落的泪水,紧急煞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胡莓以为他要赶她下车,只能无声地掉着泪。
“该死!”萧莫遑直想狠狠揍自己几拳。他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是我……”他轻轻拥住她。
“莫遑?”胡莓觉得事有蹊跷,但又说不出问题在哪里。
他好像怕她消失似的,将她愈抱愈紧。“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你。”
虽然前一次的吵架危机及时解除,但是胡莓晓得两人间的恋爱关系已经出现裂缝。她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只知道一旦出事,以两人薄弱的情感基础,恐怕无法通过任何考验。
他们之间的爱太薄弱了,她甚至不敢说那是真的爱。
这一日,胡莓发现冷星以上了社会版的头条新闻。
报载某大学研究所的华裔优等生冷星以,涉嫌用计迷昏并非礼某位女教授而将遭起诉。那位女教授坚持控告冷星以,校方也召开紧急会议,决定立刻将他勒令退学。原先即将毕业,众人看好未来必有所成就的冷星以,可以说是前途全毁。
“怎么会这样?”胡莓坐在沙发上读完报道,觉得不敢置信。
坐在她身旁的萧莫遑拿起她手中报纸,瞄了两眼,面无表情地说:“事实就是这样。
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她认为冷星以个可能荒唐至此。
“我早告诉过你,他不是个好人。”
“能不能帮他做点什么……”
萧莫遑扔下报纸,半扯着她的发,抚着她的后脑勺,使她抬眼看着他。他的眸子里有着浓厚的警告意味。
“就算能,我也不会去做,更不准你去做。”
胡莓垂下视线,瞄着地上的报纸,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他那个时候明明和我有约,怎么还会和这个女教授……”
“你和他有约?”萧莫遑屏住鼻息,眼神更显锐利,“你不是说想去便利商店买点东西吗?”
“我……对不起。”她实在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因为心虚而口拙?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个种人渣跟我说谎、跟我道歉?”萧莫遑气愤地站起身。
“那不是真的!我知道他人很虚伪,但他应试不会做出这种事。”胡莓着急地说。
却不知要缓和此刻紧绷气氛的方法就是别再谈论冷星以。
萧莫遑背对着她,冷声道:“一个多月前他和你订好的那个约会,在等不到你后,他不也和别的女人上旅馆?还是你觉得可惜,倘若没有我这个阻碍,和他上旅馆的人应该是你?”
胡莓站起身,轻扯他的衣袖,“你别这么说,我原本不想答应再见他的,但是……”
萧莫遑甩掉她的手,“为什么原本不想?你是怕再见到他后,又会情不自禁爱上他?”
“不是的!”她想再碰触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一会儿后,缩了回来。“因为他说要谈的是关于你的事。”
“哟!这会儿聪明地拿我当想去见他的理由了?”他讽刺道。
“莫遑,你讲讲理。”胡莓觉得好不委屈。
“跟女人不是不能用讲理的吗?”萧莫遑瞥见她的泪水,整颗心登时揪疼了。“你……”他的语气和态度跟着软化,伸手想为她拭泪。
不料,低着头的胡莓却轻声说:“我的确曾经喜欢过他……”
萧莫遑浑身一僵,原本要伸向她的手往旁边一甩,“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已过去的事了。”
胡莓抬起头,“你以为我还在喜欢他?”
“你终于说出真心话。”
“你不要一直曲解我说的话。莫遑,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吵架?”
“问你呀!是你说他不可能做那种事、说你想帮他、说你还喜欢他!”
她猛力摇着头,“我没有那样说。”
“随便你了。”萧莫遑不想再和她说下去,迳自走开。
“莫遑!”胡莓生怕他再也不理她。“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提到他,我对他的事从此绝口不提。不管他变得怎么样,我都无动于衷,你相信我好不好?”
萧莫遑回过头,“你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怕我生气才装作无动于衷?还有,你何必介意我高不高兴你谈到他?”
“我怕你会生气。”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中溢出。
“就因为怕我生气?”他别开脸,强迫自己别理会她的伤心。“我们会走到这个地步,全只是因为你怕我生气,所以任我予取予求?”
“不,不只是那样。”
“那是怎样?”
“我是……”胡莓想向他告白,却不知从何说起。此时她才晓得,她也不明白自己对萧莫遑究竟是什么感情。他们之间进展得太快、太盲目了。
“我想起来了,打一开始,我就是那个家伙的代替品。”
“不是!才不是!”
萧莫遑确定自己绝不会再屈服在她的可怜表情之下,才又转头直视着她。
“你敢说那晚你不是为了对那小子断念才勾引我、利用我?”
“我……”她真的没有将他当成谁的代替品,但他的指控让她无话可说。“就算是,那之后呢?之后我们那么多次的亲密关系……又是为了什么?”
“那是因为你很……”狠毒的辱骂言语差点脱口而出,幸亏脑中残存的理智令他及时住口。
萧莫遑看着她,浓眉紧蹙,过了一会儿,他掉头就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她急急的问道。
“今晚我回饭店住。”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第七章
萧莫遑走后不久,胡莓便开始想念他。
她觉得他们老是为了冷星以而闹得不愉快是一件很荒谬的事。不过或许她该高兴萧莫遑的反应总是那么激烈,那证明他真的有些在乎她。
那她呢?她确定她是喜欢他的,否则她不会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而且在她心目中,他早就比冷星以重要许多。但尽管如此。她依然不断告诉自己,对他的感觉只能仅止于喜欢,不能变成爱。
毕竟对未来她一点把握也没有,谁能保证萧莫遑上一秒钟会不会还热情地拥抱她,下一秒钟却跟她说再见?因为了解他的个性,她一再克制自己、命令自己绝对不能有一丝想永远占有他的念头。
然而此刻她发觉错的是自己,因为既然有勇气去爱,就该毫无保留地放手去爱。
思及此,胡莓不再按捺想见他的念头,抓起钥匙便往外跑。
她要向他表白,告诉他这段日子以来,她真正的心情。
当她跑到住处楼下,突然有个人从暗处跑出来挡住她的去路。那是一个浑身酒气、头发散乱、满脸胡碴,十分邋遢的男人。
是冷星以!
“是你。”他狼狈的模样与从前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不过胡莓还是认出他来。
“没错,是我。”冷里以的眼神有些涣散。“你居然还认得出来,可见我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要。”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很同情他的处境,相信他一定很后悔一时荒唐而做的一切。
冷星以的态度却一点也不像有所悔悟。像他这种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人,是不会有所反省的。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居然还能一脸无辜地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他凶狠目光瞪视下,她不禁后退数步。“你振作一点,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你有办法?!”冷星以激动地上前攫住胡莓的双肩,“什么办法?”他眼泛血丝的瞪着她,“那个教授是你们派来的,只有你们能叫她撤销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