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洛被捆缚了几天几夜,手脚酸麻得几乎走不了路,只能靠在叶晚嘉的身上,由她搀扶着向外走。
“啊,我的项链!”方雅洛突然想起被叶晚廷扣下的‘天枢’。
叶晚嘉愣了下,明白过来,几步走回哥哥的身变,从他的口袋里掏出蓝宝石项链,递给方雅洛。
她欣喜地接过。“就是这个。谢谢你,叶小姐。”
蕖晚嘉微笑,“不客气。我们出去吧!”
身后的叶晚廷毫不留情地嗤笑,“慷慨地把‘天枢’送还给情敌,啧啧,表现得好大方啊!其实你的心在滴血吧,我的蠢妹妹。”
叶晚嘉的脊背僵硬了一下,脚下却没有停,搀扶着方雅洛,继续往外走去。
看着身变叶晚嘉的侧脸,不知为什么,方雅洛突然想起压晚廷说的那句话——晚嘉喜欢远铭十几年……
“对不起。”她小声说。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叶晚嘉却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她侧过头来,对方雅洛笑了笑。“你没做错什么。远铭喜欢你,不喜欢我,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了几十公尺,方雅洛终于发现,自己被关了好几天的地方,原来是某座庄园的地下室。
完全欧式的建筑风格,一幅幅的油画挂在走廊上,看起来有相当岁月了。
“这里是叶家在英国的度假山庄,平时很少有人过来住,我哥就把你带过来了。”
“喔。”方雅洛感觉酸软的腿已经好多了,叶晚嘉适时松了手,她安静地跟着她的身后往外走。
“很抱歉。我哥是个非常任性的人。”
“还好了,他没有很过分。我想,他也是很关心你,所以……”
“算了吧!”她哼了一声,“他是叶家的怪胎,谁知道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这么做,绝对不是在替我出头。”
走过无数房间,穿过宽敞的大厅,大门就在眼前。
刺眼的亮光,让方雅洛不适地伸手遮挡。
叶晚嘉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她。
“对了,在我命令保镖们破门而入之前,我老哥在跟远铭通话对吗?他最后说了什么?”
想起当时的埸景,方雅洛忍不住撇嘴,“你哥在骗人。他骗远铭说他把我的舌头割掉了。”
“原来如此……”
叶晚嘉低下头,又很快地抬起来,笑道:“难怪远铭当时脸色突然变了。”
方雅洛嘻嘻一笑,“骗人的啦!远铭只要仔细想想,肯定可以猜到你哥在说谎。”
叶晚嘉的脸色有点古怪,“其实,远铭是和我一起赶过来的。跟我哥通完电话,他让我立刻进来救人,他自己亲自驾车一路狂飙而去。我想,他应该是去找医生,准备抢救你‘被割掉的舌头’……”
方雅洛愣住,“不会吧?他真的相信了?”叶晚廷随口一句话,这么简单的谎言,远铭居然上当?!
叶晚嘉的视线凝在她的脸上,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
“雅洛,幸好有你出现,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一物克一物。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中招,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脸色大变的样子呢!”
尖锐的煞车声传入耳膜,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出现在门外。
康远铭率先跨出车门,一名身穿风衣的中年英国绅士也跟着跳下车,急匆匆走进庄园大门,手里提着急救箱。
迎面看到站立门口的方雅洛,康远铭的脚步立刻停在原地。互相凝望片刻,他深吸口气,回遇头,用英语对医生吩咐,“就是她!请尽快进行手术。金钱方面不必顾虑,但手术效果务必完美——”
话还没有说完,方雅洛已经欢呼一声,小跑着奔下台阶,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来啦!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康远铭立刻闭上嘴。
医生迷惑地看了看方雅洛,又看了看康远铭。
“康先生,这位小姐发音流畅清晰,舌头似乎完全没有问题……”
方雅洛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她抓住康远铭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舌头没有断啦!姓叶的坏蛋是骗你的。你看。”她凑到他的面前,张大嘴巴,展示她完好无缺的舌头。
康远铭没有说话。
注视着完整无伤的红艳小舌,乌黑的眼眸中光芒跳动,亮得慑人。
他突然拖着她的手臂,几步跨上台阶,消失在大门内侧。
方雅洛惊讶的声音从空旷的大厅里传过来。
“远铭?远铭?走慢点,我的脚还是有点酸……啊!等等,唔唔……轻点,我喘不过气了,唔唔唔……”
叶晚嘉站在门口,闭了闭眼睛,装作没有看到那一对纠缠热吻的人影。
岁月,毕竟是过去了。
她微笑着走向台阶下站着的医生,“抱歉,刚才发生了某些误会,才会请您过来。我想,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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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铭、远铭。”
坐在开往机场的车内,方雅洛拉了拉康远铭的衣袖,小声叫他。
他的视线在她的链脸转了一圈,用眼神发出询问。
“你其实很爱我对不对?”她躺在他的怀里,眼睛弯成细细的月牙形。
他就像没有听到似的,翻出另一份文件审阅起来。
“喂喂喂!”她不满的抽走文件,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不要总是看文件,看看我,我在问你的话耶!”
“你说呢?”他随口反问,把文件又拿回来,继续审阅。
“你不要每次都反问我好不好?说一次你爱我嘛!”
“别胡闹了,去睡觉。”
“喂喂,不要这么小气嘛。现在没有别人,车上这位司机大哥又不懂国语,你就悄悄对我说一次啦!小小声的说一句就可以了,OK?”
“去睡觉。”
“你不说,我就去告诉韩思静,康家当家的被叶晚廷的恶作剧骗得晕头转向。嘿嘿,很丢脸吧?”
康远铭抬起眼皮,斜瞥她一眼,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
“阿凝,是我。这边事情已经解决了,思静现在仍然在台北?你通知他,明天天亮之前收拾铺盖,随便他去中东还是非洲,总之半年之内不许回来。”
得到立刻执行的答覆,他这才满意地收了线。
方雅洛强大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你……好过分啊!”
他的嘴角勾了勾,“多谢夸奖。”靠向后座靠垫,他闭目假寐。
尾声
书房里的争吵声从清晨持续到中午,整个康家大宅鸡犬不宁。
早晨送过来的婚纱目录放在桌子上,各式各样的婚纱礼服争奇斗艳,等待挑选。
“我就是喜欢这套低胸婚纱!”
方雅洛指着其中一页,忿忿不平,“根本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我穿?你说个理由啊!”
康远铭停下翻阅文件的动作,视线瞥过她的身体。
“这是希腊式婚纱,适合丰满的身材。你的胸部太小,撑不起来。”
铛!大打击。
方雅洛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默默地往后翻页。
“那这一套呢?洁白的裙摆拖在地上,随着新娘优雅的脚步摇曳生姿,看起来好美丽梦幻——”
“裙摆太长,你一定会踩到的。”康远铭这次头也不抬,在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名,扔到处理过的那一叠文件中。
她气得又往后猛翻页,“这个不可以,那个也不可以,我穿旗袍总行了吧!”
“开衩太高,大腿露太多了。”
“你!”
他的眼睛盯着桌子上摊开合同文件,一目十行的浏览过目,右手抓起电话筒。
“辛婶,早晨送过来的婚纱目录都不满意,下午请一位设计师来,替雅洛量身订做一套。”
方雅洛忍着火气,等待设计师上门。
耐心地做了两个小时的芭比娃娃,由设计师替她丈量身材,又按照康远铭的意见修改,三天之后,终于提出设计方案。
看到面前为她量身订做的婚纱,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丑、丑……怎么可以丑成这样!”
舆其说是婚纱,不如说是十八世纪的欧洲宫廷贵妇装,纤细的腰身,庞大的龙骨架式蓬蓬裙,从肩头到腰用雪纺纱裹得严严实实,穿戴的时候,还要两个人帮忙拚命勒腰,勒得她喘不过气。
站在穿衣镜面前,方雅洛简直想哭。
“保守!古板!难看死了!这就是量身订做的水准?还不如婚纱馆送过来的那些样式呢!”
辛婶站在身后,面无表情。
“婚纱的设计要确保方小姐的形象端庄大方,要碓保不会被方小姐踩到裙摆,要确保符合方小姐的苗条身材。这件婚纱,是设计师精心打造,最适合方小姐,最能保证婚礼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完美设计。”
捧着这件‘完美设计’,方雅洛欲哭无泪。
她要穿露肩性感,裙摆拖得长长的现代婚纱啦!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才不要穿着这么丑的婚纱亮相呢!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
唔,距离婚礼还有十五天,她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地想方设法、花样百出地说服她的准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