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真的了解你,我会以为你是故意逗我笑。”
弄清楚自己闹了什么笑话后,成水沁困窘不已。
“我们一定得这样谈话吗?”这样的姿势让她很难专心。
被人压在沙发上,太容易便想入非非,她将自己的失常归咎于此。
“在我还没解决问题前,我们是得维持这样的姿势没错。”
她太滑溜,他可不希望旧事重演,又让她溜出国,一、两个月不见人影。
“你带回来的男人是谁?”翟日微发现,跟她说话还是别拐弯抹角。
“你是说安东尼奥?”成水沁恍然大悟,脸上有了笑意。他在吃醋吗?
“他只是个旅伴,我在安地靳山遇见的西班牙人,跟着我来台湾看看。”
她个性直爽,而且也舍不得刁难他,没怎么折磨他便给了答案。
“安东尼奥?跟他很熟吗?”翟日微不悦地喃喃自语。
“你不会在吃醋吧?”成水沁笑出声来,温柔地抓抓他手臂上镇日从事园艺练出的厚实肌肉。
“吃醋?我比较喜欢称它作嫉妒。”他怪声怪气地回答。“也许吧,你提了,我才发现自己的确嫉妒他。”
“为什么?”她忍不住跟着怪声怪气地问。
“你连谈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却跟他去什么安地斯山旅行。”
“我要声明,我不是跟他去安地斯山,而是到安地斯山后才认识他的。”
成水沁很困惑,经过解释后,他为何仍对安东尼奥成见颇深?在她心中,安东尼奥可是急难时对她伸出援手的好心人。
然而对翟日微面百,那是雄性动物对侵入领地的其它雄性动物自然生出的敌意。
“他为什么眼你来台湾?”
“他说对台湾一直很有兴趣,嘲巧我是台湾人,所以跟着我来看看。”
哼,他看那只猩猩有兴趣的其实是她吧。
“明天就教他离开。”
“为什么?”虽然本来的打算也是如此,但听见他这么没有人情味的话,成水沁还是不解原因。
“难不成你想留他在这里住一辈子?”敢说是,这女人就死定了。
“当然不是。”
“那就对了。”翟日微对她迅速的回答感到满意。
成水沁看着他,想了很久,终于找着适切的形容词。“你今天很奇怪。”
他扬起眉,显然不同意她的结论。
“真的啊,你今天说了好多话。”
她还记得那晚她向他要个解释,他却一句话也不给。想到这儿,她的眼中渐渐失去光芒。
“我想了一个月,我欠你一个解释。”翟日微以拇指轻掠过她的眼,不喜欢她黯淡的眼神。
“你要告诉我她是谁吗?”
他仍想逃避,但清楚她心里在意的不过就这件事,所以不想再瞒她。
“我以为你都知道了。”两个嫂子应当告诉她不少。
“我想听你亲口说。”
现在这样躺在他身下,两人如此平心静气地谈着事情,恍惚间,成水沁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是这一个月来她期盼却认定不可能的事。
她的男人很少表现出对她的喜爱,因此,她认为自己在他心中可有可无,如今,他言谈中又充满对她的重视,她不禁有了奢想。
“为什么?”
“我是谁?”她没有先解释自己想听他亲口说的原因,只是这么问。
翟日微挑眉,为她的问题感到讶异。“成水沁?”
“我的身分?”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医生。”他刻意装傻。
“不!”她娇嗔怒瞪着他。“我是你的谁?”
“你觉得呢?”他不答反问。
“你最重要的人。”成水沁毫不犹豫地道。
“那么,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他懂她想表达的,因为希望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盼着他亲口对她解释。
这般骄傲的女子,他竟然在她眼中发现了害怕,他这个情人是否太失败了?翟日微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靠着沙发,理清思绪。
接着,他缓缓开口。
“她是小我两届的学妹,以全国排行前十名的成绩考进高中,加上长相可爱,一入学就引起众人瞩目。”
听到他这样大方称赞别的女人,成水沁有点不是滋味。
“开始我并没有特别注意她,直到有些耳语传到我耳里,大家似乎都知道一件我完全不知情的事。”
“什么事?”她好奇地以他的腿为枕,预感不会是件令她高兴的消息。
“大家都说她喜欢我,言之凿凿的态势由不得我不信,很自然的,我们便走在一起。”
很自然?她听不出哪儿自然了。成水沁闷哼一声。
“当时年轻,想法很单纯,在一起就以为是永远,没想到只维持了一年,那年暑假,她和同学出国玩,我和她之间便改变了。先是找不到人,到最后她干脆休了学,她要嫁到国外的消息,我还是辗转得知的,她在旅行途中认识一位加拿大华侨,爱上了对方。”
“因为这样,所以你一直忘不了她吗?”她能明白他的感觉。
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变成别人的,很难让人不耿耿于怀。
“当然忘不了……这几年,我一直没遇上一个心动的对象,的确以为自己始终无法将她忘怀,但后来了解,那只是种不甘心在作祟,并不是因为她,我才不再爱人,而是若不能真正动心,便下再轻易谈感情。”
直到这一刻,翟日微将自己的心情说出口,眼前总是迷蒙的景象也清晰了起来,看到的是成水沁慵懒的倚在他腿上的小脸,他再压抑不住这段时间分开后对她的思念,温柔地摩挲她晒成淡蜜色的肌肤。
“那为什么接受这样的我?我们只是打赌……”她喃喃地问。
他还是不喜欢以“打赌”这两字看待两人的感情,也许起初曾有这样的念头,但过程中他所付出的感情绝对再真切不过。
“我不善子表达自己的感受,我只说这么一次,往后也不会再说。”
他的宣言让成水沁立刻专心聆听。
“我想通后也这样问过自己,为什么轻易接受了你,答案只有一个我为你动心。也许头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动心了,只是,这样的情绪对我来说太陌生。”
他以从未有过的轻怜蜜爱抚过她一头长发,嘴里说着告白的话语,有一瞬间,成水沁还以为自己会因为太过幸福而死去,不知所措地埋首在他腿上。
“所以,现在我想向你要求同等的爱,我希望在自己想通之后,和你之间不会再被意外出现的人破坏了。”
“当然不会。”开什么玩笑。“我才费尽苦心将自己的男人抢回来,怎么也不会放手。”
翟日微笑了,喜欢她的坦白。
“那很好。”他终于放下心里的那块大石,将她密实地拥进怀中。
若说她是将他“抢”回来,他又何尝不是花了工夫在她被人拐跑前将她拉回?
“等等,听起来,你的恋爱全局子自己送上门的,初恋情人是,我也是,你难道没有因为心动而主动追求的例子吗?”这其实是变相地询问他的恋爱经验。
“这样想想,我的确未曾有过亲自追求的经验。”
“哼,总有一天,我要你亲自追我一次。”成水沁发下豪语。
翟日微倒是不以为然,两人的感情从今日后可说已经稳定,还追求什么?
但做人可不能太铁齿,显然此时他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第八章
两人和好后,甜蜜地窝了一夜,要不是得回家一趟报备,成水沁还真想做挂在他腰间的那串钥匙,走路时叮当作响,随时与他相伴。
回家一趟后,她随即又回到曜阳山庄。
幸福的感觉让人沉溺,若非有个出乎意料的入主动来找她,她还真忘了对方的存在。
“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眼前这位男友的前女友,成水沁有点啼笑皆非。怎么说,她这个正牌女友才有名正言顺找人谈判的权利吧?
“可以和你谈谈吗?”
“可以啊,说吧。”她爽快地道。
“不,不是在这儿,十五分钟后,我在六号温室等你。”不等她反应,许名臻话说完便转身离开。
“啧,搞什么鬼?”
成水沁这才发觉,在与翟日微甜蜜的谈恋爱前,还有个大麻烦得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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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
成水沁犹豫着踏进温室,毕竟和翟日微交往以来,她从没踏进任何一间温室。
“哇,这就是温室?”她忍不住摸摸这些稀奇、未曾见过的植物。“嗯,黏黏的。”
她独自探险了会儿,才想起自己与人约好要见面。
“哈啰,有人在吗?许小姐?”
她走到玻璃屋最末端,忽地愣住。眼前这块花圃凌乱得令人心惊,像有人以最残忍的手段毁了这些植物。
“她就在前面等我们。”
原本寂静的温室突然传来说话声,成水沁的眼皮猛地跳了起来。
“哎啊,发生什么事了!”
刺耳的尖叫声令她愕然回首,在瞧见来人还包括翟日微时,她更是吓得心跳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