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什么来?”
“你自己看。”
成水沁才把东西从纸袋中拿出来,成东琴和曹海菁两人便噗哧笑出声。
这可不是什么香花、首饰等浪漫的礼物,但倒是很实际,是生了场大病的人最需要的——鸡精。
“鸡精!我还休养得不够吗?”成水沁想破头也猜不出会是这么出人意表又没创意的礼物。
“好啦,不妨碍你好好补身体了。”两位长辈笑着离开房间。
补身体?成水沁又好气又好笑,他倒是贴心,就担心她的身体。
忽然想到什么,她开始在纸袋和纸盒内到处翻找,笃定应该会有些其它的东西,如……一封信!
宾果!她兴奋又期待地将信打开来。
这是我头t回尝试以写信来表达自己。
那天到医院发现你离开后,我有些惊讶,你生我的气吗?所以选择不声不响的离开?我感到很不安,虽然这样的情绪并非头一回,我仍不习惯。
这些日子一直没办法得知你的消息,后来我推测其实你哪也没去,就待在家里,我私心希望这项猜测是真的,这样一来,我和你的距离其实不远,但又矛盾的担心,人在家却不与我见面的你的确在生气。
你真的生我的气吗?
这样仓卒的出院,身体没问题了吗?我始终放不下心,找不到医生了解你的状况,只能认为你确实康复了,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再来的。
如果可以,让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
微
“傻瓜。”成水沁笑骂着,实际上心里很感动。
他一连在信中提了好几次担心她生气,足见他的在意,也了解这回她突然说一声离开医院的举动让他误会了。
她当然没有生气,生气的是家里那两个老顽童,她根本算是被骗回家的。
她们突然接到家中宝贝住院的电话,担心之余,更多的是气愤,只怪她隐瞒了两位长辈太多事,连累翟日微也被她们责怪。
成水沁翻箱倒柜后依旧没有结果,于是冲下楼大喊。“妈,还我手机!”
“做什么?”
“打电话给日微。”
“你解禁了吗?”成东琴开口了。
“还没有吗?”她装模作样的露出惊异的表情,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嗯哼。”
成东琴这么一哼,成水沁便明白自己的要求被怨乔的驳回。
“那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让我出门,让我打电话,让我跟日微见面?”她连珠炮般道出心中的期待。
“那要看你男人的表现了。”
表现?没办法,成水沁只好期待下一回翟日微会在信里写些什么。
他这个人口才没有,没想到写信倒有那么点能耐。
接下来的日子,每隔两、三天,成水沁便会从家人的手中接过他夹在礼物里的信,当然,礼物依旧没什么新意。
“综合维他命?”
她放声大笑,笑得肚子发疼,抖着手打开夹在纸盒中的信。
收到礼物了吗?也许你会觉得我不浪漫,但因为不了解你复元的情形,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健康状况了。你倒下的那天,涌上我心头上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到现在一直都记得。
我希望看到的你:水远健健康康,充满活力,那样的你,始终让我心动。”
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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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这样讨好人的经验,何况还要将心情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可是成水沁依旧毫无回应,这让翟日微的情绪显得烦躁,也有些意兴阑珊,不经意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端倪。
写了几封信,却得不到你的回应。若是有苦衷,这么长一段时间,总有机会联络,我不禁想,这是否意味着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也许是我误会了?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暗示。
微
手上这封信是这些日子来最短的一封,同样夹在礼物中被送来。
礼物是一个竹制的风铃,这让不再期待礼物内容的成水沁有点惊喜,却又因为翟日微信中失望的语气感到慌乱。
笨蛋,他们俩老早就就把误会解释清楚,她还能气他什么?
“啊——”她倒在床上大喊。
现在怎么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让妈妈和姑姑闹下去,他们俩真的会就这样结束。
当晚,为了在深夜采取行动,成水沁始终保持警觉,一直不敢让自己睡着。
凌晨三点,一道蹑手蹑脚的身影从二楼偷偷来到客厅,迅雷不及掩耳地抓起茶几上的无线电话,然后闪身躲进厨房,蹲在流理台边拨打。
接电话啊!快接电话!他该不会睡得跟死猪一样吧?这支号码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保证不会错的。
“谁?”深夜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人绝对无法有好口气。
“日微,是我。”成水沁尽可能压低音量,也许是做贼心虚,现在半点声响都能让她心惊胆战。
“水沁?”
这下翟日微再怎么困,瞌睡虫也全都跑走了。
“对,是我。”
“你到哪里去了?这几个礼拜为什么找不到你?”大概是冷静惯了,他连质问的语气也慢条斯理。
“我哪也没去,就待在家里啊。”
“你怎么了,为什么压低音量说话?”
成水沁一双眼睛紧盯着楼梯口,生怕错过什么。“妈妈和姑姑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跟任何人联络,现在我是偷偷找机会打电话给你的。”
他想过各种情况,却没料到这种可能。
“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我没时间解释那么多,糟糕!有人起床了!”成水沁注意到楼梯口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一定是她刚才发出了声响,把人惊醒了。
“你是在哪里讲电话?”翟日微皱起眉头。她紧张的情绪透过话筒感染了他,也让他跟着不安,干脆下床踱到窗边烦躁地拉开窗帘。
“厨房的流理台下。我不能多说了。”她已经听见脚步声。“日微,你会来我家,这代表着某种意义对吧?还有那些信,对吧?你来见我!”
“但你的家人……”
“我知道,她们在生气,但你要想办法,我不想再被关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你来找我,想办法让她们答应让你见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行。我不能再说了,有人来了。”
“小沁,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只来得及将话筒藏在身后。“我胃痛,来倒杯水吃药,但还是有点疼,所以蹲在这里等舒服一点再回房去。”
黑暗中,她认出母亲的脸,原先真的紧张得抽筋的胃总算放松些。还好不是姑姑。
“胃痛啊,现在好点了吗?这么晚了,突然听到声音,我还以为是遭小偷。”
“已经好多了,准备要回房睡觉。妈,你不用担心,我收拾好东西就上楼,你先睡吧。”虽然这么说,成水沁的心还有些颤抖,就怕东窗事发。
“赶快回房躺下,胃痛就会好些。那我先回房了。”
临上楼前,曹海菁担心地回过头,吓得成水沁赶紧将话筒藏回身后,也马上打消还想再打电话的念头。
做坏事的心虚让她躲回房里后仍担心会被发现,禁足的期限会无限延长。
另一方面,望着毫无预警挂断的电话,翟日微担心又错愕。再躺回床上恐怕也只是一夜无眠,他索性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
刚才那通来得意外,也结束得突然的电话,让他陷入沉思。
望着手机,他要自己静下来,仔细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十章
早餐时刻,急切的门铃声打断屋里的人用餐的动作。
餐桌上,曹海菁和成东琴对望着,对于一大早就有访客感到诧异。
门打开后,见到翟日微出现在门外,其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他后头便是生面孔了。
“您好,这位是我大哥,翟日煦。”
“我们小沁不在家。”别以为找来帮手就可以轻松过关。
后头的翟日煦看了觉得好笑,看来人家对他们家老三可是严旭防备。
“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见水沁,而是来见两位。”翟日微说明来访的目的。
“见我们?”成东琴终于露出感到有趣的笑容。“进来吧。”
之后,四人在客厅坐定。
至于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成水沁完全不晓得此刻楼下的情况。
昨天她等了一整天,以为翟日微会立即来找她,没想到却失望了,因为担心被发现,她没敢再偷偷下楼打电话,整晚的时间都用来大骂那个臭男人,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累得睡着。
十分疲倦的她,被一阵奇怪的嘈杂声吵醒,嘶嘶沙沙,像有人在交谈。
她迷蒙的醒来,手胡乱地在床头摸着,将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拿到面前后,传来的说话声更为清晰。
“我想谈谈水沁的事。”
猛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她瞪大眼,头一个反应是将它拿得更近。同时端详起这个奇怪的东西。之后,她终于明白,这里头传来的是楼下客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