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一点,加起来就很多点了。”风霜让她给逗笑了。
嘿嘿,大哥啊大哥,我把你的佳人逗笑了,看你拿什么奖励我。莫船暗自窃喜。
莫船继续道:“最重要的一点,他很疼女人哦!不过我和我妈例外,我们母女在他眼里不算女人。”
风霜这回没笑了。莫船紧张地问:“你不信?我是说真的,否则他不会忍咏婕这么久的。”
“怎能说是忍呢?男女朋友间相互迁就也是应该的。”风霜惨笑一下。
“不是,不是,你一定也搞错了。”莫船说,“咏婕是专搞破坏的,她一心只想对付大哥,每次大哥的恋情最后落得无疾而终,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不对,这么说好像怪怪的。莫船再补充;“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无疾而终是咏婕的杰作没错,但那些所谓的恋情多半又是为咏婕才谈的。懂了没?”
怎可能懂嘛!为余咏婕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什么逻辑?“你好像把事情说得太复杂了。”
就是很难一语道尽才会愈说愈复杂,莫船又怕自己说的太多、太清楚,可是不说又——大哥到底是怎么看待风霜的?是真心还是玩玩的?在未厘清以前,她确实不好透露实情。
那就挑重点说吧!“风霜,你听我说——咏婕并不是大哥真正的女朋友,而大哥和一些女人来往的事,也并不如外人所见的那般单纯,其实大哥只是想气走咏婕。反正大哥很有女人缘,主动接近他的女人又多,如果能因此使咏婕深受刺激,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就再好不过了。”
风霜听得眉头都打结了。“不喜欢的话,直截了当的拒绝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逼退余咏婕——莫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无法理解。”
“莫船或小船随你叫,拜托别叫我莫小姐,这会让我好像还在上班的感觉。”莫船爽朗的笑笑,接着说:
“无法理解没关系,另有隐情的事,如何以常理判断?”她模棱两可的说。“大哥是在忍,他忍咏婕很久了,我不知道他究竟还能忍多久,至少目前为止他仍尽可能的去做。”
“为什么他要这样?”
“同情、内疚、补偿——应该是吧!反正脱不了这些就是了。”莫船耸耸肩。“大哥算是少数有良心的男人,不过有时候太有良心也是一种障碍,好像绑手绑脚的,咏婕的过去就是——就是那要绳子。”
她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风霜没听仔细。“莫小——莫船,能不能请你说得清楚一些?这和同情、内疚有何关系?莫岩是不是曾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当然不是,你千万别想偏了。”她拍拍风霜的手。“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咏婕和大哥绝非男女朋友这般的亲密关系,不论咏婕说什么,你都别去理会就对了。风霜,我只能说到这里,咏婕的作法我虽不苟同,但我和她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忍心伤害她。每个人都有隐私权,我们也该尊重咏婕的隐私,对不?”
风霜点点头。或许明了的只是表面,无法平静的心情又岂是一时恢复的了的?
少女自杀未遂,余波荡漾自是可预见的。
天天都有记者聚集在基金会等着采访风霜,今天也不例外。
勉强打起精神应付这群记者,然后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探视少女,待风霜回办公室后,又有一堆接不完的电话。
“请你等等,我先接另一通电话。”
“你等一趟,那女孩的父母来找我,我先和他们谈谈。”
“不好意思,你再等等——”
今天是在基金会的最后一天,而这是她在基金会最后一份的工作,即使结束,也该画下一个完美的句点,她不愿意草率了事。
桌上又有一具电话铃声大作。
她接起——“风霜。”
是莫岩!“什么事?”她口吻淡然,其实心绪早已大乱了。
“我们谈谈,好吗?”莫岩却是急切的。“我现在去接你出来。”
“不——唉,现在不行,我很忙。”事实上也是如此。
“好,你说个时间,我等你。”他仍不死心。
“今天是我工作的最后一天,我手边的事很多,要忙到什么时候还不一定,怎么和你约时间呢?”她说话的语气变得和缓。
莫岩的声音正在她耳边回绕着,纷乱的心随之渐渐柔软了起来,他总能轻易的影响她,打从第一次见到莫岩开始,她的心跳、脸红,全是为了他。
“真的不是故意躲着我?”
“我干嘛要故意躲你?你很可怕吗?”她不禁发出笑声。
她还会开玩笑他就安心了。“我当然是很可爱的,但我身边总有个很可怕的女人,我怕她会吓跑你。”
“你这算不算在背后损人?”她调侃他。
“当着她的面我还是同样一句话。”他语气带有疲倦。“昨晚和咏婕大吵一架,被她闹到三更半夜,很烦!”
心里觉得怪怪的,不过她没表现出来。“你应该已经很习惯她这样了,不是吗?”她只是笑着说。
“什么意思?”
“莫船昨晚和我说了一些事——我知道你一直都容忍余咏婕。”
莫船为何会这么说?她知道些什么?莫岩心底存有疑问。
“安啦!凭我聪明过人、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岂会把你的风霜给搞丢?不如这样吧!我之前订了一部保时捷,过两天我会把帐单放在你办公室,就当我给你一个道谢的机会。”
莫船随便敷衍两句的目的就为了狠刮他一笔。
“莫船还说了什么?”他问。
“她说你——”又有电话响了,“抱歉,我得接电话了。如果你要约时间,就约晚上吧!等我下班再打电话给你。”
挂了莫岩的电话,她接起另一线。
“霜霜!”
她还没出声就听见对方的声音。这是她的个人专线,李承浩知道接电话的人一定是她。
李承浩——她竟然不知该和他说什么好。
她还是没出声,直接就放下话筒。
“尔文,我和你换一下位好吗?”她转向同事说。“一会儿李承浩打电话来找我,你就说我今天没上班。”
“小俩口闹别扭了?”同事打趣问。
风霜苦笑,不置可否。又忙碌了一阵,一天将近,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她拿出预先打好的辞职信进主任办公室。
“这——”年约五十的主任推推老花眼镜,望着风霜放在自己桌上的辞职信,不禁面露为难。
然而,她的为难却又像早已有所洞悉。“风霜,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其实李先生没必要这么做的,他……唉,我知道你很委屈,我能了解。”
风霜并不觉得意外。“主任已经都知道了?”
主任无奈的点头。来自上头的压力她不得不从,只是无缘无故要一位向来表现良好的职员走路,实在说不过去。
“风霜,我真不希望你就这么走了。”主任面露惋惜。“我也曾经试着帮你说话,但——风霜,抱歉,主任帮不了你。”
“主任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肯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风霜说得真诚。“东家不做做西家,只要有心就不怕没工作机会,我相信我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的。主任,谢谢你长期以来的照顾,也请你别为我担心。”
主任又推推老花眼镜,想了一下才道:“你说的没错,工作再找就有,对你而言应该不是大问题,但——李承浩呢?你们就这么算了——”
主任室的门忽然大开,冲进来的竟是满头大汗的李承浩。
“为什么要骗我你没上班?我去你家也找不到你,我等了好久,又四处找——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避开我?”他如入无人之境,激动万分的捉着风霜的手臂大叫。
“你别这样……”风霜显得难堪。主任就在面前,怎么好意思呢?“有话出去再说。”
风霜勉强对主任挤出一丝歉意的微笑,主任的感慨像是有着同情。
但她同情的却是李承浩。看来这件事对李承浩的打击还比风霜多得多了。
离开办公室,风霜故意在附近挑了一间生意兴隆的咖啡厅。公共场合又当着满屋的客人,李承浩多少会有所节制吧。
“对不起,霜霜……”他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虽然仍有激动,但他果真收敛了些。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你也是身不由已。”她淡淡的说。
“我让你难堪了,要不要我——我没想到我父亲居然连自己儿子都会设计,他实在太过分了!我根本不该邀你来我家的。虽然没人知道你是我什么人,但昨晚那样的场面——霜霜,我真该死!”他紧握着她放在桌上的手,风霜却立刻抽了出来。李承浩一愣——她的表情好古怪,不怎么对劲。
“不知者无罪,我明白,你也别再自责了。”风霜微微垂下头,避免与他正视。
她觉得心好慌。对于李承浩的声声自责,她愈听愈汗颜,她受之有愧,也许该说道歉的人是她,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