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整日又见着她那强颜欢笑的脸孔,更是碍眼得不得了。
「没有,只是有点累了。」白苡琳用力地叹了一口气。
她讨厌在意某样事情的感觉,偏偏,她又是这么在意蔚杰,而这种感觉,在这一年里头愈来愈深……
原来习惯是如此的可怕,身旁那个习惯的人不在,就好似什么也做不来,提不起劲。
这改变让她不安,令她慌乱无措,甚至开始一个人胡思乱想……
「累?我看你是发现自己开始在意那男人,或者爱上他,才吓得逃开。」白天翼明了地嘲讽着。
闻言,白苡琳瞪大了眼,脸色褪为苍白。
「你、你胡说!」她大声地反驳。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怎么?发现自己在意起那个男人,而男人做出了什么令你伤心的事来?有其他女人?」白天翼淡笑盯着脸色愈发苍白的女人瞧。
「你、你怎么会知……」一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白苡琳瞬时闭上嘴,皱起眉。
「呵!爱情这事,我肯定比你还要了解。」虽然他对爱这玩意不相信,也没兴趣。
白苡琳一语不发,双眼中带着清晰可见的忧愁,及一丝丝的无助、沮丧,和过去那个冷漠淡然的她,相差甚远。
「小琳,你和我其实很像,对于过去的事情无法适怀,更没法子将它抛弃,这样的我们,是没有谈爱情的资格的。
要,就要对方的全部,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对我们完全付出。你以为能要求对方给你一辈子的承诺?别傻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想得到全心全意的爱情,根本不可能。
就算两个人起初可以在一起,但当你认真了后,你们的爱情,不久便会被自己的猜忌和不信任给毁了。到时的你,可就不是只有简单地潇洒挥挥手就能遗忘。要知道,付出愈多,失去时受的伤就愈大。你真能保证,当自己全心付出后,能得到全部吗?」
白天翼说得直截了当,看着白苡琳因他的话,眼中盈满苦楚和失落,他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头,但不这么做,无法将她给唤醒。
为免日后她受到更大的伤害,他宁可做那个残忍的坏蛋。
他和她从小一块到大,两人的个性几乎相似。
他和她,没有净月的天真,没有凛风的乐观,过去的事对他们而言,是个无法抹灭的阴影,这一辈子永不可能消失。
所以,他们两人选择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拿苡琳来说,在外,她给人难以相处的冷漠印象,但她那对人不理不睬的态度,其实只是保护色,为了怕太在乎自己以外的事物,怕再一次受到伤害,她,只能这么伪装。
紧紧闭上眼,晶亮的水珠浮现在眼角,白苡琳微微颤动的身子,透露她心里的脆弱。
双手握紧又放松,她努力地吸着气,似要把即将飙出的泪水收回。
好久后,她再一次睁开眼,心中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定。
「我要回去了。」她站起身,嘴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嗯。」白天翼看着她的神情,点了下头。
「给我点钱。」
白天翼自皮夹内拿出一大叠千元钞递给她。
「这么多?我可不会还你哦!」白苡琳接过他的钱。
「无所谓。」反正对他而言,这只是小钱。
「谢啦!那我走了。花朵,咱们回去了。」白苡琳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小琳。」
白天翼叫住了人已走至门口的白苡琳。
她转过头,朝他投去一抹笑容。
「放心,我没事了。」
白天翼看着她转身离去,将门关上。
把她唤醒,他没有错。
这世上绝对没有她和他所想要的爱情,绝没有。
拿起桌上的烟,他点了火,再一次让自己陷入烟雾中……
第七章
「大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消失了一个星期之久,白苡琳终于出现在星卫的办公室内。
蔚克冲向前,双手用力地握紧白苡琳的手,高兴得差点没痛哭流涕。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高兴。」白苡琳展露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
蔚克激动地看着她,只差没跪下来膜拜她一番,他夸张地双手合十向天祈求的模样,让人看来实在想发笑。
「哦!你就不知道我这星期是怎么过的!」蔚克一脸哀戚,可怜兮兮地比了比人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直盯着白苡琳看的蔚杰。
好吧!好吧!他承认是他的错,没事出了个什么烂王意,说什么想让她那颗未开发的脑袋开窍,所以特意选了个女人打算刺激她,谁知害得人家失踪不见人影。
结果呦!为了遍寻不着人,他被蔚杰那零下五十度的冷颜,给冻得只差没披上厚重的大衣来上班。
呜!现在可是高达三十五度的大热天,他却每日活在冷飕飕的寒冬里,他是招谁惹谁了他?
「那可真是苦了你了。」白苡琳毫不内疚地冲着蔚克笑,又瞄了瞄不发一语的蔚杰。
「拜托,下次想宣告失踪时,能不能通报一声,我也好跟着你一块避难去,别把人家一个人留下来受苦。」
「这是你应得的。」她冷笑。
「老天,我真怀疑你是恶魔投胎的。」
是不是只要和这两个人扯上一点关系,他的人生就注定要这么悲惨?
如果真是这样,他可不可以不要跟这两人有牵扯,放过他吧!
「出去,我有话要和她谈。」突然,蔚杰冰冷的语调自后头传来,语气中似乎正隐忍着极大的怒意。
「啊?我?」蔚克转身,用手比了比自己。
蔚杰冷瞪他一眼,随即又再一次将目光紧紧锁在白苡琳身上。
「唉!好吧。」
他能说什么呢?虽然很想知道这两人间的对话,但人家都赶他走了,他可不敢留下。
这辈子,只要经历过一次蔚杰发怒的风暴就够了,他一点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蔚克摸摸鼻子,一脸同情地望了望白苡琳,在心中暗暗为她祷告,然后静静地离开办公室。
门被关上,办公室内一片静悄悄。
白苡琳偏着头,不解地瞧着蔚杰的脸。
「你在生气吗?」她带着无畏的表情和他相视。
「是你在生气。」只是她伪装得好,一副没事发生过的样子。
她不在意的神情让他心中一凛,此刻的她,像足把自己彻底伪装起来,不让人透视、拒绝人进入她刻意设下的防护界内。
「我?我没有生气?有什么事该让我气的?」她两手摊开,刻在脸上的笑容一点也不真实。
「你这一星期到哪了?」他站起身走向她,立在她的眼前,全身上下散发冷冽的气息。
他体内正堆积着怒火,只不过仍隐忍着不肯发怒。
「没到哪!」她直视他审视的目光。
「没到哪是到哪?」蔚杰用力地呼出一口气,语气略为加重。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当他把所有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遍,却还是找不着人时,内心有多么着急、多么不安?
「带着花朵一块出去玩。」她老实回答。
「在身上没有半毛钱的情况下?」
「有几千元。」
「几千元能让你在外头玩一个星期?你当我是傻瓜?」
可以的话,他想命人拿把菜刀来,把眼前这女人的头脑给劈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
失踪了这么久,她为什么不懂,有人会为她担心着急,连打个电话报平安也不愿意。
「事实上,那几千元只够玩三天。」说完,她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等我发现没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没钱付给旅馆。」她语气毫不介意地冲着他笑了笑。
「一次说完。」她话没说完却又停了下来,这下他真的有杀人的冲动了。
「没啦!」
「没了?你说了,身上的钱只够玩三天,那剩下的日子呢?付旅馆的钱哪里来?别告诉我你在那里工作抵欠的费用。」
她非要人家问一句,她才答一句吗?
「和别人要啊!住人家家里啊!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住在车内吧!」她理所当然地说,然后从口袋内掏出一大把的钞票。
「和别人要?哪个凯子会给你这么多钱?难道你住在不认识的人家中?」他十分合理地怀疑。
要是有人在外头发现她就是目前知名的歌手,就算是她看上人家的整幢楼,人家也有可能双手奉上。
「谁像你这么随便,不认识的女人也能把她招回家中住,我是住在天翼那里。」她的话暗指着纪洁的事情。
「天翼?白天翼?你那个开酒店的哥哥?」他不认同地大吼。
要知道,以她目前的名声,不应该和会影响她,让她产生负面新闻的人在一块。
「是啊!开酒店的那个哥哥,怎么,怕他害我上新闻,坏了我的名声?我根本不在意,如果有最好,这样我也不必这么烦了。」白苡琳轻笑,眼中浮现对歌手这身分的厌恶。
「为什么不打给我?」蔚杰皱了眉,看着她,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