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保镖拿了一张烫金卡片来到汪威伦面前。
“总裁,这是饭店柜台送来的。”
汪威伦先是质疑,从保镖的手中拿起卡片,很快地拆开——
本人在阁下投宿饭店订了位,希望有这份荣幸邀请汪总裁共进午餐,
潘友梅
潘友梅?女魔头!
汪威伦无声地冷笑,“竟然发现我提早到台湾了。”他毫不思索将卡片往垃圾桶一扔。
保镖讶异汪威伦的举动,“总裁?”
汪威伦抬眼道:“中午我要去白先生家用餐。”
“是。”保镖质疑地瞥了眼躺在垃圾桶里的卡片。
汪威伦随着保镖的目光望向垃圾桶里的卡片,“有人发现我提早到台湾,想请我吃饭。”他抬头笑看保镖脸上的疑惑,“除了白先生,我不想打搅其它人。”
这句话已说明,他不会答应其它人的邀请。
保镖了解地点头,“需不需要知会柜台?下次类似这样的邀请一概拒绝。”
汪威伦沉思了下,“也好,等一下你知会柜台一声。”
“是。”他恭敬地点头。
汪威伦起身,“中午我单独前往白先生家,和白先生一起用餐,你们不必跟着我。”
“是。”保镖再次点头。
汪威伦旋身走入卧室,打点准备赴约的服装。
*
潘友竹始终想不透大姐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只为了一个莫名其妙闯入会场的牛郎,却忘了继续夸赞她为环球集团尽力的心意。
今天她决定不再去会场,不是她在乎大姐的赞美,而是她在心里无法取得一个平衡点。为了电子展她的车子受损,大姐最终的注意力反而是放在那个帅帅的牛郎身上。
就这一点,已经严重伤害了她脆弱的心灵。
潘友竹走下楼,发现餐厅里只有小妹和二姐,大姐已不在餐桌上。
“大姐呢?”
潘友菊优雅地手执汤匙舀碗里的牛奶麦片,“一大早就没看到她了。”放下汤匙伸手拿起面前的吐司,她撕开一小片放进嘴里。
潘友兰恹恹地哼了一声,“我听仆人说,她中午不回来吃饭。”
潘友竹迳自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摆在面前的餐巾,放在大腿上摊平。“反正她也很少回家吃中饭。”
“说的也是。”潘友菊跟着附和,似乎觉得大姐的吩咐根本是多此一举。
潘友竹皱着眉头扫视桌上的早餐,又是牛奶、吐司、火腿、蛋,她微愠的皱起鼻子,招手唤仆人;“你过来。”
仆人立即上前,“三小姐。”
“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早餐,难道就不能变变花样?”潘友竹手支着头看着仆人抱怨。
这仆人登时被她的话问傻,“那三小姐想吃什么,我马上吩咐厨房准备。”
也是一成不变的态度。
潘友竹更觉得无趣,“不了。”她推开椅子,起身,“我到外面去瞧瞧有什么好吃。”
到外面去瞧瞧?
潘友菊和潘友兰不禁怔愣地抬头望着潘友竹。
会不会太夸张?
“只不过是一顿早餐。”潘友兰不解地望着潘友竹。
潘友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偶尔换换口味,吃吃外面的小吃也不错。”话落,她便转身离开餐桌。
潘友菊看着她走向大门,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不换衣服,就这样出门?”
这要是让大姐知道,不又气得七窍生烟才怪。
潘友竹顿住脚步,低头瞅了一下身上的背心和短裤,然后抬起头看着潘友菊, “我的衣服哪里不对?”
潘友菊似笑非笑地指指她身上的衣服,干涩地说:“你不觉得身上的衣服不适合出门吗?”
潘友竹不以为然地嗤哼一声,“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我又不是去逛街,只是去吃早点。”她神情自若、大方地晃出门去。
潘友竹的率性在潘家是众所周知,但不顾形象走出家门可不是她们所乐见。
潘友菊拿她没辙地叹口气,“这要是被大姐知道?!”
“甭管这么多了,大姐有时候也拿友竹莫可奈何。”潘友兰懒洋洋地眨了眨眼。
潘友菊讶异好奇地看着二姐,平日看她总是没睡醒的样子,原来她的心思如此细密,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
*
潘友竹一身轻便打扮,趿着一双拖鞋大大方方的走出潘家,她早就想尝试这种悠闲的装扮;平时总碍于自己是潘家的人无法随性而为,今天她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勇气,突破自己的心墙大胆走出门。
她悠然地混入人群里,才发现根本没人认出她是谁:了不起因为她姣好的身材而引来几次惊叹的目光而已。
潘友竹走进一家豆浆店,点了一碗从没尝过的咸豆浆和一套香酥的烧饼油条。
她从来没想到坐在豆浆店里吃着刚出炉的烧饼,其风味美极了,香浓的咸豆浆更是棒透了。
她心想,下回拉小妹和二姐一起出来吃吃不一样的早餐。
埋了单,走出早餐店,她仔细观察擦身而过的形形色色的人,有的赶着上班,有的赶着上课,有的是优闲地散步。
有趣极了。
穿过人群,潘友竹晃悠悠地站在行人道前仰头望着红绿灯?!
*
这时,汪威伦正坐在前往白御龙家的计程车上,等待红绿灯的空档,他无意间瞥见站在路边的窈窕身影,他先是一怔,随后觉得有趣。
汪威伦唤着计程车司机:“前面路口停。”
司机从照后镜瞥他一眼,“好。”
绿灯一亮,司机依着汪威伦的指示在前面的路口停车。
汪威伦付了车资后跨出车外,站在路旁望着逐渐趋近的潘友竹。
潘友竹心无旁骛地甩着脑后的马尾往前走。
“三小姐今天不去展览会场啊?”
身后响起的低沉嗓音让潘友竹全身猛然一颤,竟然被人认出来?
她惊慌的猛转身,“谁?”
“是我。”汪威伦缓步来到潘友竹面前,唇边漾着诡谲的笑,“昨天才见过面,你该不会不记得我吧?”
潘友竹惊悸地跳开,“是你!那个牛郎!”
昨天他是故意逗她随口胡谫,没想到她竟然相信他就是牛郎?
汪威伦好笑地皱起眉头,“早。”
潘友竹以一种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汪威伦不想让她知道他正要前去拜访住在她家隔壁的白御龙。
“嗅,我知道了。”她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你刚下班。”
刚下班?
汪威伦顿时脑子一转,明白她把他当作刚下班的牛郎。这游戏挺有趣的,索性跟她玩玩吧。
“对,我刚下班。”汪威伦强忍住笑。
既然打完招呼,潘友竹无趣地撇一撇嘴,摆出不屑与他为伍的神情,“再见了。”
“嘿,等等。”汪威伦伸手攫住她的手臂。
潘友竹怔了一下,停住脚步,低头睨着钳住自己手臂的大手。
汪威伦警觉地立刻松开手,“对不起。”
“有什么事?”潘友竹一脸不耐的斜睨他。
无意间发现他有一双深邃带冷的黑眸,眸底飞快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她的心猛然一紧。
汪威伦不想这么快就放她走。“没什么事,只是能遇到你是我的荣幸。”
“荣幸?”潘友竹质疑地加重语气,嘲讽地耸耸肩,“你可能弄错对象,我是不会上牛郎店捧场的女人。”
“瞧不起牛郎?”汪威伦的语调带着嘲弄,目光须臾不离她的脸。
被他一语道破,她只能无言的瞪视他。
汪威伦欣然看着她哑口无语的样子,故意将脸凑近她,“牛郎也是人,走出牛郎店就和一般男人一样,有权利交朋友,你说是不是?”
潘友竹回瞪他,突然感到一股恐惧倏地刷过全身,“我不否认你有交朋友的权利,但是你不能强迫我跟你做朋友吧?”
“我没强迫你呀!”汪威伦马上清楚表示。
潘友竹可是一点也不同意他的说辞,“既然不是强迫我,干嘛要拦住我的去路?”
听完她的抗辩,汪威伦无计可施的耸耸肩,让开身子,“请便。”
潘友竹咽下心里的恐慌,开始大步往前走。
汪威伦则是笑了笑,尾随其后。
*
潘友竹沉默地,心悸地走了一段路,但是只要她加快脚步,就会发现身后的脚步似乎跟着加快,与她保持一个足以惊吓她的距离;突然,一阵战栗迅速窜过她的背脊,心在胸口处疯狂的乱撞。
她受不了了!
潘友竹停住脚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气,猛然转身瞪着尾随在后的汪威伦,一股由心底燃起的怒火几乎要进裂而出。
“你干嘛跟着我!”她朝他暴吼。
汪威伦不为所动,只是掀动嘴角露出嘲讽地淡笑,“政府规定这条马路只有你能走,而我不能走吗?”
“你……”好一个强词夺理!潘友竹简直气炸,用力地吸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往旁边一挪。“我让你先走。”
这样总行了吧?
汪威伦礼貌地朝她一笑,越过气急败坏的她,“谢谢。”
“不客气!”她没好气瞪他一眼。
*
走过一条街后,潘友竹发现他所走的路线正是她回家的路,一阵莫名的恐惧再次窜过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