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事实,但他也绝不让自己屈居于弱势。
不餍足地离开她的唇,他望着苑曦,凝视许久,响应她的话。「妳的意思是……像海洛因一样?」
「对……」她抚着他的俊挺迷人的脸,笑了。「就像海洛因一样,很遗憾的,你已经上了瘾,神仙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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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温存后,苑曦微睁开眼,看见严硕近在眼前的沉睡俊脸。
她眨着明亮深遂的眸子望着他,轻轻地抬起手,从他的额头,缓缓顺着鼻梁往下,抚到他的唇。
为什么选择他?
在这半年里,她问过自己不下数十遍。
她知道自己只是想逃开束缚,呼吸自由的空气。
换作是以往,她早就离开了,一夜已经足够,哪会跟个陌生男子订下什么交往期限?
或许,是严硕那份独特的吸引力吧!
他一直很吸引她,不论是外貌、气质、谈吐,或是宠她的方式。现代社会总是提倡女权,多少女人驳斥沙文主义,可一旦像这样被一个条件上乘的大男人专宠着,也是甘于当个小女人的。多讽刺,血液中改不掉的卑微。
或许现在的她,也有这样的倾向,可又有些不一样——
她现在真的有点希望能夺走他的心,希望他只爱她一人。
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患得患失起来,猜疑着他真正的心意,像个没有自我的女人……
但,得到他的心以后呢?当作是战利品收藏好,得意地离开?可谁又能保证到时的他,会不会不再吸引她了?
她轻轻地凑上前,将唇贴住他的。「祝你旅途愉快……」
她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为何这么急促?
明天,他又要走了。
她捂住胸口,想制止那发紧的感觉,却像是陷入泥沼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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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美国
夜里,严硕坐在床边,面对着一大片落地窗,兀自沉思着。
黑幕中点缀着繁华的灯光点点,望着手里不断拿起又放下的话筒,他的心却怎么也亮不起来。
这一次,严硕在美国待了将近两个月。
事情太多太繁杂,他不得已必须留这么长一段时间。
父亲并不反对他在外头风流,但希望他以不荒废应该做的事为前提。
对严硕而言,该做的事,除了在办公桌前的一叠叠企划案、公文,当然还包括了床上的生理需求。
前者,这阵子他做得很认命,后者呢……不过是比公事还例行的公事,宣泄欲望罢了。
他问自己,在这两个月里,有没有想过苑曦?
答案是无需置疑的。
但他这份狂热的情感,在她眼中,不知是不是很可笑?
或许是,但可笑又如何?他就是想霸道地紧紧抱住她,不让她离开,即使他不愿说出口。
他相信任何遇上她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两个月过去了,他却没有给她任何消息。
偶尔会像这样拿起话筒,但往往也是迟疑了一会便放下。他明白这是因为他不想在她的面前示弱,不想任何一点思念她的蛛丝马迹被察觉。
她现在在做什么?吃饭、遛狗,还是正在看哭得死去活来的肥皂剧当娱乐?
剧里生离死别的台词总是能逗她笑。
他曾经问她:「不觉得这种剧情太老套、很无聊吗?」
她总是笑到不停地眼泪,回道:「怎么会?这种搞笑片挺有意思的。」
有时电视剧上演出类似他们关系的剧情——
一个谜样的美丽女人,与男主角约定好一个期限,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然而分手期限快到时,某天,或许是一罐不太对劲的药瓶子、或许是垃圾桶中的健康检查结果,总之,男主角赫然发现女主角得了无法治愈的绝症,这个打击简直晴天霹雳,两人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后,他本来自以为豁达的感情观顿时天摇地动——他不肯走了。
即使女主角哭喊着要他离开,不希望他看见她病痛丑陋的模样,男主角还是不肯离去,她的拒绝反而更加坚定他伟大的爱情,甚至娶了她,守着她直到最后一刻。
有时编剧更芭乐一点的,还会让女主角起死回生,比如遇到什么美国XX权威之类的。
这类的剧情,苑曦超爱看,老是拉着他陪她看。
这种所谓的催泪悲剧,在她的认知里,是搞笑片的经典类型,别人生死诀别、哭得快断气,她则是在一旁笑得快断气,女主角复活了她反而会生气。
记得有一回,好不容易女主角终于如她所愿死了,她也不想看了,关掉电视,立刻黏到他身上问:「如果你是男主角,会为她留下来吗?」
「不会,我会转头就走,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何况,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约定就是约定。」
苑曦一脸好奇地问:「那……如果对方是我呢?」
「妳会希望我留下来吗?」
「假设我们都很没原则,我因为恐惧死亡所以希望你留下,假设你很爱我……」
「假设我很爱妳啊……那避免我们两个都痛苦,我会先杀了妳,再自杀。这样好吗?」
苑曦当时开心笑了,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吻。「这个我喜欢。」
想到这里,严硕又微微一笑,这阵子他总是不停地想起她的一举一动。
「打给谁?」
突地,一个丰盈的女人身躯朝严硕贴了过来,不规矩的小手附在他拿着话筒的手上,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严硕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有女人跟他这么贴近——除了苑曦。于是拨开她的手。
乔安娜妩媚的脸上一脸悻悻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是黏着他,手开始在他胸口游移。「不说就不说嘛……」
这种缠人的女人,真是令人厌烦。
严硕甩开乔安娜如蛇般缠人的身躯,径自走到吧台边,倒了杯伏特加,望了一眼不着寸缕的她。「把衣服穿上。」
「你不喜欢吗?」乔安娜虽然乖乖地拉了条浴巾披在身上,却又向他走过来,在他身上磨蹭着。「你刚刚明明就很卖力,人家骨头都散了……」
她说对了,他的确很卖力,但那是因为他把她当作那个他突然很想念的女人。
但显然乔安娜不够格,非常。
严硕拨了下头发,一脸的不耐烦。「穿上衣服,然后马上离开,我要休息了。」
「我不要嘛,让我留下来陪你……」
他再次拉开乔安娜,黯黑的瞳眸含着愠怒盯视她。
人们说「Testiny」的千金——乔安娜,像朵纯金打造的娇贵花朵,很傲很媚,是所有男人的梦想,普通的男人她看不上眼,这使更多男人因此卖力地追求她。
哼,追求她?一个根本进不了他眼的女人?真可笑。
严硕嫌恶地皱眉,将她推开。
对他而言,乔安娜不过是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
现在的人,眼睛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套句苑曦说过的——挖了算了。
在前几天的会议上,乔安娜一见到严硕,顿时心花怒放,眼睛都亮起来了,直跟着他打转,里头满满的欲望渴求,一点女性的矜持都没了。
三个小时前,乔安娜从友人口中得知他目前的住处,便几乎什么都没穿地自动送上门来。
他或许是按捺不住,或许是想到了苑曦,只想发泄欲念,去除胸怀间那股胀闷之气。
见他不理会,乔安娜更是卖力地使出浑身解数。「让我留下来嘛——」
「妳滚!」他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那、那明天会议上……」她迟疑地问道,这是她来的第二个目的。
「Testiny」的董事长近来因为年纪大了,连整个公司落到其它股东手中操控的事都不知道,当他发现情况几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差点没中风。
而乔安娜能做什么?她自认挺能干,也非常有自信地深信集团交到她手上,必定能再创佳绩。
但一碰到商场上最常见的尔虞我诈,她便成了个别人根本瞧不上眼的生手,还没遇上奸诈的狼,就已经现出小羊的原形。
镜子传来的讯息,以及比她更低等的男人们为她流的口水,让她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会臣服在她的脚下;在严硕看来,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没见过什么叫做真正的美丽。
「我想,妳应该很清楚,『Otisan』并没有和你们合作的意思,从来就没有。」他顺手点了一根烟,却又放下搁在一边。
他本就不常抽烟,苑曦也不喜欢烟味,所以前一阵子几乎戒掉了。
闻言,乔安娜傻掉了,他的回答和她想象的相差甚远。「这、这怎么可以,我、我们说好的……」
「说好的?什么时候?」他冷笑。「妳该不会以为,只要来这里,把自己送给我,我就会答应你们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