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立修快昏了,为她的抓不到重点。“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不是肠胃的问……”
“可是……真的很好吃嘛!”郝慈恬截断他的话,委屈地咬咬下唇,拿充满无辜的眼神瞄他。
“你——”深吸口气,睨着她满是无辜的眼,他再有微词也说不出口。“算了,你还要到哪儿去吗?”算他输给这个女人,这样可以了吧?
“没有啊!”她都下班了,又没有男朋友,还有哪里可以去?
“那你等我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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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康立修下班了。
“你刚才吃那么多蛋糕,我看你肚子不饿了吧?”见她点了下头,他拉紧外套,把手塞进口袋里。“我送你回去。”
“那你怎么办?”赶上他的脚步,郝慈恬担心的是他的肚皮。“你工作了一天,不吃东西怎么行?”
“闻那些甜味都闻饱了。”康立修觉得好笑,从没见过这么爱吃蛋糕的女人。“哪像你,吃那么多,小心得糖尿病。”
郝慈恬懊恼地嘟起小嘴。“还不都是你害的!”
他挑眉。“我?我哪有?”这两天正好有锋面来袭,天气很冷,说话的时候嘴里冒出一团团白色烟雾。
“哪没有?”她踢了踢被人随意丢弃的纸屑,热呼呼的脸颊因凉风的吹袭而感到舒服。“都怪你把蛋糕做得那么可口,人家才会控制不住地吃了那么多啊!”
康立修瞠目结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简直是歪理!”
“哪里歪?”她觉得这个理由棒透了!“唉,你怎么会想去做蛋糕?”他脚长、她腿短,得蹦蹦跳跳才跟得上他的脚步。
“兴趣啊!”不然还有什么长篇大道理?斜睨她一眼,这种感觉的东西,他一时也很难跟她说清楚。“以前我妈常烤蛋糕给我吃,或许是这个原因,看到烘焙进修班的广告,我就去报名了。”
“那以前呢?”好好玩喔,他到底是在什么心态之下,决定投向蛋糕的怀抱呢?“你以前念书念哪一科?”
康立修顿了下脚步,就在她也跟着停下来时,霍然拉开大步走开。“没什么太特别的专长,我念到大二就休学了。”
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他的禁忌,她搔搔发根,缓缓拉开脚步跟上。“……喔。”
“喔什么喔?”感觉她的声音变得遥远,他停下脚步回首等她。待她靠近,他没头没脑地问:“你不喜欢没有专长的男人?”
“不是!”她急着回答,发现他唇边的笑意,突生一股自我厌恶。“呃,我的意思是……你很棒啊,做甜点的手艺超优,像我……就、就拜倒在你的手艺之下……”哎,希望不要越描越黑才好。
康立修没有答腔,随着她转进附近的巷道。
“到了,我就住这边。”指了指公寓楼上,她不晓得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你要上来吗?”冲动之余,她出口邀约。
康立修动也不动地凝着她,凝得她心虚且不自在。“我、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喝杯茶、聊聊天而已……”
“改天吧!”这女人,半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即使现在还不到晚上八点,只要有男人就有危机。
“喔。”心口漾起淡淡的失落,她掏出钥匙打开公寓大门。“那……我上去了。”
就在她转身,即将隐入公寓大门时,他乍然开口。“恬恬!”
“嗯?”她探出头,以为他改变心意,想到楼上喝茶聊天。
“以后别到店里找我。”这样店里的商品会变少,她的荷包也会大失血。
郝慈恬愣住了,感觉鼻头发酸,深吸了口气才说:“是不是我……让你困扰了?”讨厌!人家还没表白呢,他就拒绝得这么明显,难道他就不能给她一点点幻想的空间吗?
他摇了摇头,口中吐出的淡淡白烟让郝慈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以后下了班再到我家,帮我尝尝新式的蛋糕。”
第三章
因为康立修的话,让郝慈恬整个晚上兴奋得睡不着,抱着电话硬是赖着李凉凉不放,直到天际将明,她才好心地放李凉凉专心休息。
稍微合眼睡了一个多小时,她就起床到便利店上班了。她上的是早班,六点半开始上班,虽然对大部分的人而言,这个时间算是很早。但其实已经有很多学生和家庭主妇出门活动了,因此她并没有因为时间早而显得闲散。
“小姐,结帐。”
她蹲在柜台后方补足缺货,正在堆叠前一天到货的香烟,堆到一半,就听到柜台前有人准备结帐的叫唤,她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礼貌性地绽开笑容,她拿起客人放在柜台上的货晶一一刷条码。
柜台前的男人在看到她时,原本不甚清醒的眼微微瞠大。他松开眉心、清清喉咙,扬声引起郝慈恬的注意。“郝小姐!你是郝慈恬小姐对吧!?”
他在问废话吗?名片上有名字,上面清楚印着“郝慈恬”三个斗大的国字,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郝慈恬抬头看了眼那个男人,确定自己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便认定他是蓄意搭讪的无聊男子,因此语气转冷。“有事吗?”
平常她要是遇到爱搭讪的男客,虽然也是不太搭理他们,但心里总难免有点小小的窃喜。这表示还是有人注意她,只不过不晓得那些人是否真心罢了。
但如今她已经认识了康立修,人生也因为他的出现而变成彩色!所以面对这种爱和便利店女店员聊天的男人,她一律贴上登徒子的标签,并打定主意不苟言笑,以免惹祸上身。
“看来你忘了。”男子显得有些失望,微微轻叹口气,但不知是为她的记性不好,还是为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信心而叹。
“一百二十八块。”她报完总价,莫名其妙地再看他一眼。“我该记得什么吗?”每天从她眼前闪过的客人这么多,他又不是常客,她实在没有理由记得他。
“嗯!”男人可能没料到,她会一开口就提钱的事,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地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纸钞放在柜台上。“那个……上礼拜六啊,你是不是参加一个联谊聚会?”偷偷拭去额角的汗水,男人扯开自认为优雅的笑容,不过仍显得稍微僵硬了些。
郝慈恬看了他一眼才收下纸钞,接着按开收银机的抽屉。“当时你也在场吗?”
这个人既然知道她去参加了那个聚会,这表示他八成是在会场里认识她的,虽然这个问题问得很蠢,但她认为有再确认一下的必要。
谁晓得他是不是随口胡诌,然后幸运地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在!”男人回答得有点急迫,仿佛担心她不相信似的。“我就是问你是不是喜欢吃甜食的那个!”
“喔——”这一提让她想起来了,那个当时让她感到窘迫的青仔朴,原来长成这个样呀!嗯,看起来还可以,勉勉强强称得上帅哥一个。她将零钱压在发票上递还给他。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男人咧开嘴笑,好像让她记得是一件多了不得的大事。他接过发票和零钱,顺手掏出皮夹里的一张薄纸。“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打电话给我!”
郝慈恬眨了眨眼,还来不及看清名片上的字,便听到店门开启的声音。
男子出了店门,站在感应器下面回头再瞧她一眼,不放心似地再交代一声。“记得喔,打电话给我!”然后便匆匆离去。
郝慈恬呆在柜台里半晌,过了好久才想起还拿在手上的名片,她瞧了瞧上面的名字和公司——倪定茂,礼貌宅配副总经理。
这个人真奇怪,难道他不知道现在的便利商店都有提供代收宅配的服务吗?她要是有东西要寄,在自家店里寄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地找上他,再由他的公司寄出去呢?
耸耸肩,她没多想便将名片塞进围裙口袋里,很快便忘了那段不大不小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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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的新鲜水果覆在烤得微焦的松软蛋糕上,郝慈恬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狠狠地叉了一大块往嘴里送。
“好吃吗?”康立修拿掉工作的围裙,看她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很难形容心头的感动。
他从来没遇过任何一个对他的手艺如此捧场的人,更别说是怕胖的女人了;一般女人对会发胖的东西总是敬而远之,她,绝对是个例外。
“好好吃喔~~”郝慈恬眯起眼,满脸陶醉的神情。“有点酸、有点甜,好吃得让人想连盘子一起吃下去!”有点像是爱情的味道,令她心情处于持续亢奋的状态。
康立修笑着摇头。“你啊,只会说‘好吃’两个字而已。”
他开始怀疑,自己找她来品尝新式蛋糕的口味是否不智?因为她的答案总是好的,不曾出现负面的评语,这未免太不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