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则是当他们的感情丰沛到超越理智,无法用理智去控制的时候,也就是当他们的感情就像地球人那麽泛滥的时候。
而且……
天哪!紫色的也!居然出现紫色的了,那代表深情爱恋的紫色!
没想到那种令人痛苦困扰到极点的感觉竟然就是地球人所谓的「爱」,这真是毫无天理,他怎麽会去爱上那个老是让他气得半死的疯女人呢?!
还有,在这十年多以来他们所解决的众多任务,哪一次不是像喝口水那样轻松简单就顺利达成任务的,可偏偏一和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搭档之後,每次一踏入任务时空,他就得战战兢兢的直到最後一秒。
就算他们离开那个时空了,也不算是安然结束,他还是得绞尽脑汁地回头拚命想:整个任务过程是不是有任何疏失的地方,或者那个家伙是不是背著他偷偷捣了什麽蛋?
而这次……老天!这次居然还让他差点使任务砸了锅!
忆起当时他拿手枪抵著她的脑袋时那种心慌恐惧的感觉,这才让他了解到,当初水伶为什麽无法痛快下手地宰了亚历山大了。
眼中看著的人明明是她,他怎麽下得了手呢?
就算明知道她会先行转换过来,可自己仍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若是转换时出了问题,或者程序上有丝毫差错,甚至是他一不小心失了手怎麽办?
这种澎湃到无法抑止的感情真是令人不知所措……不!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情,他不想……啊、啊!原来黛拉就是因为这种感情才失足的吗?真是教人同情……唉——也顺便同情一下自己吧!
没想到两个人都同样毁在错误的对象手里,一个是敌手、一个却是不可理喻的女孩子,而且,也都同样不可自拔地坠入无底的深渊中。
总而言之,那个疯女人对他而言简直是个大灾难,就算他如何抗拒,无论他再怎麽抑制,她就像是一根又长又利的针一样狠狠地刺在他心头上拔不去、忽略不了,更无法否认。
可是不管他对她的感觉如何,或者她对他是什麽样的观感,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破坏此刻的合作状况,否则……
是的,无论如何,他必须维持目前的搭档身分,否则他们很快就会被拆夥了,而在他的预想中,一旦她和别人搭档的话,只要一次任务,新搭档就会据实回报总部,评判她是个不适任的历史纠正者,说她随时都有可能把任务搞砸,甚至是把历史扭曲得更糟糕,然後,总部唯一可能的决定就是把她送回原来的时代去等死——至少他们给过她机会了。
不,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管是为了他欠她的救命之恩也好,或者是他被私人感情所左右也好,反正他现在唯一的认定是——
他绝对不能让她回去等死!
所以,他必须离她远一点,免得被卓和发现到他的不对劲。那个人跟以前的他一样,凡事一板一眼的,一点儿也不能通融,只要一觉得有什麽不对劲,卓和立刻会「尽忠职守」地往上报,到时候怎麽辩解都没用了!
是的,绝对不能让卓和看出来!
啧啧!陷入恋爱的男人果然是傻的、是迟钝的,他就没考虑到,也许打一开始,卓和就看出来了?
而且,嘿嘿!如果上报的对象是希恩的话,那他就毋需担心了,不是吗?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阴谋分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大概就是渴望能看到好友为情爱变成白痴,所以,只要在不妨碍任务的前提下,他当然会尽量为好友护航掩护,甚至……嘿嘿!找同夥帮他加点油罗!
※※※※
这是一个初秋的夜晚,这年的秋老虎肆虐得比往常还要厉害,暑气久久难以散尽,让人在烦躁之馀,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怒意。特别是在如今这种状况下,更是教人想不顾一切的发泄。
「亚克,出来啦!陪人家玩电动、出去走走、看电视,什麽都可以啦!」
「我要睡了。」
「你要睡了?」水伶不相信地又捶了两记门。「你骗谁啊你,现在就要睡了?拜托!现在才九点都不到也!」
「我要睡了。」
这个王八蛋!
她已经和他隔门喊话十几分钟了,他居然敢都用这同样一句回答来应付她,就跟过去一个多月来一样,真不晓得是该佩服他的超级毅力,还是该诅咒他的霹雳死心眼?
「喂、喂!有没有搞错啊?每次都这样说,亚克!你这一个多月来到底是怎麽搞的嘛!好像把人家当成二十一世纪黑死病一样躲得远远的,我究竟是哪里又惹到你了?你也说清楚一下,让我死得明白一点嘛!」
「没有,我只是想睡了。」
「是喔!这麽早就想睡了,请问你是更年期到了,还是什麽?」水伶嘲讽道。
「要不要我帮你准备成人纸尿布啊?」
没有回声。
水伶不由得罗高了嘴。「臭亚克,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前两个月对你的态度,所以,现在特地回报给我的?去!你也拜托一点好不好?哪有男人像你这麽小气的,人家那时候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嘛!你也要给我记这麽多仇,干嘛?存多了还可以拿出来卖吗?」
「不是。」里面还给她正经八百地回了这两个字。
不是?
不是干嘛对她这个样子?躲瘟疫也没他躲得这麽彻底了!所以说,男人有时候也是很幼稚的!
她叹了一口气。「好嘛、好嘛!我跟你正式道歉一下好了,哪!对不起罗!是我笨、是我白痴,所以一时想不通那麽高深的道理!因此错待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人家一次咩!」
「你怎麽这麽罗唆?不就跟你说不是了吗?」
水伶一听见门里那种不耐烦的语气,不禁也跟著不爽起来了。
「不是的话,你至少打开门和我面对面说话嘛!哪有人老是这样隔门喊过来喊过去的,又不是两岸对话!」
又没声音了。
这个家伙!
水伶再也忍不住了。「混蛋亚克,我警告你喔!你要是不打开门的话,我……」
喀察!
呃?喀察?
水伶瞪著仍然贴在她鼻尖上的门。
可是……门没开呀!
咦?她倏地转首向左,果然,卓和正施施然的踏出房门往厨房走去。水伶想了一下,随即冲过去。
「卓和!」
卓和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什麽事?」
「呃、呃……你要干嘛?」
卓和转正脑袋继续往前走。
「饿了?」水伶立刻冲到他前面。「好,你要吃什么?我帮你煮。」
卓和挑了挑眉。「你有什么阴谋?」
「什么嘛!」水伶大声抗议——还满理直气壮的。「人家只是太无聊了,所以好心要帮你的说,你这样讲太没良心了吧。」
「是吗?」卓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在餐桌旁坐下,「我要吃火腿蛋炒饭,不用太多,四碗分量就够了。」
哇咧~~四碗?这叫不用太多?他为什么不干脆说整锅算了?
「好,没问题,再帮你多加一点火腿和蛋,不过……」水伶边说边打开冰箱拿配料。「我一个人这样做很无聊,你陪我聊聊天吧!」
「随便。」
趁她开冰箱时,卓和也顺便去把牛奶拿出来,再拿个杯子後,又回到餐桌旁坐下。水伶把配菜放到调理台上,同时好奇地瞥他一眼。
「喂!卓和,为什麽我都只看到你们喝牛奶或白开水,却从来没见过你们喝可乐汽水或啤酒什麽的?」
「牛奶对身体好,糖类饮料只会发胖,酒精类的更伤身,对身体根本没益处,傻瓜才会去喝它们。」卓和淡淡地道。「我劝你也别去喝。」
是没错啦!可她就是傻瓜,怎麽样?有本事来咬她啊!
水伶哼了哼,迅速打蛋、切火腿、葱末,一边又问:「喂!卓和,你知不知道亚克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端起牛奶喝下大半杯後,卓和才慢条斯理地说:「他没有生你的气。」
「咦?没有吗?」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你确定?」
这个女人的确是惹恼人的高手!
「我确定。」
「骗人,那他为什麽会对我那样?」
卓和耸耸肩。「他心虚吧!」
「耶?心虚?」水伶诧异地睁大眼。「为什麽?他做了什麽亏心事,或者偷抽菸被抓到了?」
卓和缓缓转动著玻璃杯。
「这种事、你应该去问他才对吧?」
「问他?哈!」水伶一面开火热油锅,一面不屑地撤了撤嘴。「我连见他一面、说上两句话都不容易了,教我怎么问他?溜进他梦里去对他催眠,还是干脆绑架他算了?」
卓和默默地看著她炒饭的动作片刻後,他突然问:「你很讨厌他吗?」问这种事、干涉这种问题实在不是他的专长,事实上,如果不是希恩「逼」他,连话他都懒得跟她说,因为跟她说话实在很累。
「讨厌他?」水伶似乎很惊讶,随即反问:「我为什麽要讨厌他?你很讨厌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