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莫,你不该做此决定,太危险了。”容皓抿了抿唇,知道眼前男人自我惯了,一旦说出口,就绝对不会收回命令,“你知道兄弟们都在猜测什么?说你在海上待太久了,缺乏女人滋润,所以出现恋男癖好……”
主角韩子莫终于有了反应,先是瞪大眼略微吃惊了一下,然后却扬起唇大笑出来。
“拜托你认真点好吗?”
容皓愈来愈不明白韩子莫在想什么,瞧他笑得眉眼都快眯成一线,不就是成功抢夺了一艘商船,这种小事会让他的心情变得如此之好?
韩子莫的好心情是在发现小笑那家伙居然会露出脸红表情时就有了。“让她待在我身边,我可以更清楚她想从我这边打探什么,由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以减少对我们的威胁。”
“就近监视也犯不着让他跟着你睡吧!你小心他半夜暗算你。”
“不。”唇边噙着笑,这点韩子莫相当肯定,“她不懂武功,毫无自保能力,更别说要她对我下手。”根据今日的测试,她还需要别人来保护她呢!
容皓叹了气,就是这样,杀伤力才大。“你真以为十一官局会派出个傻小子来办事吗?”
“我就是想看看她有什么本领。”韩子莫根本没把好友的担忧看进眼底。
他是真的很好奇,这只来扒他们坑的小耗子究竟还会带来什么令他惊讶的事情。
容皓的神情显得很古怪。“老实讲,子莫,你不会真有‘这方面’的癖好吧?”
小笑的确有着一股纤弱需要人保护的模样,莫怪才几天,就引起了刚烈个性韩子莫的注意。
“跟了我这么久,我看起来像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吗?”
容皓语重心长的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然你扪心自问,你到底为什么要他住进来。”
“我不过是抓只老鼠来玩玩,你和兄弟们是在操什么心?”韩子莫瞪着他,这愈瞪,在容皓清澈的眼眸下,开始感到愈心虚。
怪呀!他是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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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一个小包袱站定在某扇门外,笑容吸足了气敲门。
她的袖口里藏着一包路少凡给她的粉末,叮嘱她要是韩子莫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或者要伤害她时,就将这粉末往他的脸上一洒,作为应急之用。
她不觉得自己会有用到的一天,何况她一身男装,韩子莫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不像有另类癖好……就算知道她是女子,想她这副干扁模样,也很难勾起男人的兴趣。
所以,是路少凡多心了,没什么好怕的啦!
“头儿,是我。”
“进来吧!”
笑容抱着一捆被褥出现在他眼前,对着眼前光裸上半身的男人,她一怔,那副纠结的肌肉让她小眉皱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方才进门前的一脸无表情样。
“头儿,你要我来是要睡哪?”乌溜溜的眼珠子东瞄西瞄,好像只有门边这块地够宽敞。
对她处之泰然的问话,韩子莫胸口有股说不出的郁闷感。
就好像这家伙很习惯同男人一间寝室睡觉。
要她来,除了之前同容皓说的理由外,他更想知道这只小耗子和他单独处于一室,脸上会有什么惊慌的反应。
结果,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好像一点都不困惑为什么我要你睡在这里?”
笑容放下沉重的厚被,垂垂肩,对上那张粗犷的脸庞,歪着头道:“头儿要解释给我听吗?”若他肯说,她当然想知道。
韩子莫将门用力一关,人靠在门板,双手环胸,注视着不及他肩膀的笑容,故意凑上脸好缩短两人间的距离。“你说呢?我到底为什么要你来?”
忽地,像是从她身上发现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大好起来,“我说小笑,你睡个觉都穿这么多衣服吗?”
“我怕冷。”她早有一套说法。
“冷?”他哼了声,“炎炎七月,避暑都来不及了,你还觉得冷?”他有了整老鼠的新法。
“我年幼生了场重病,所以身子虚,你瞧我这模样就该知道了。”她直言不讳。
“重病?”兜在嘴边命令她立刻脱去上衣的话,莫名地被他吞入腹里。
她点头,控制住视线不敢乱飘,她是见惯男色,想想局里的那一票男人就知道,但可都没这么近距离接触呀!
笑容润润唇,眼珠子缓缓移开那副健壮过头的体魄,心中小小惊讶和不自在被压了回去。“小时候因为来不及避雨所以着凉,大病一场,之后我的身子就不好,那毛病就出来了。”
他接口问:“哪方面的毛病?”
“没什么,就是身子骨差,常动不动就不舒服。”没有多提自己的隐疾,她转了话题,“头儿,我们能不能早点休息?”她好累,尤其今天还饱受惊讶。
这么一间,韩子莫才忆起自己的目的可不是要了解她。“我是不是小看了你,你的胆子愈来愈大,我没开口,就跟我要求要睡了?”早先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家伙到哪去了,“小笑,你不怕我了吗?”
她怔了怔,直言道:“怕。”
怎么不怕!但是是一种很奇妙的伯。
在他要对付阿德以前,她怕这男人怕得不得了,但当见识到所谓的海盗掠夺恶行后,她的怕转变成一种不知道他想怎么整自己的伯。
那个阿德还被囚在船的最下层,看样子,这男人并没有要把阿德杀了,他并不噬血。
“你不该表现得这么镇定。”声音中隐藏着怒意。
笑容拧了眉,难道韩子莫要她伯他?
“还站着做什么?你不是要打地铺。”声音更怒了,尤其是见到她当真开始铺起被枕,一点犹豫动作也没有时,他更火大,“我有要你睡在门边吗?睡那么远,教我怎么使唤你,还不过来!”
他在气,气她的没反应,气她身为女子,在一个男人的房里过夜,却一点自觉心都没有。
“头儿是要我睡在你的床底边吗?”笑容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见状,男人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她终究还是在意的,虽然他向来不理会世俗,可她这个在陆上生活的人总该知道避讳些。
犹豫了一会儿,她战战兢兢的开口,“头儿,你半夜醒来,不会踩到我吧?”睡得正熟,让人一脚给踩着,还是条像头熊一样壮的腿,可是会很痛呢!
男人的唇用力一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半气恼、一半懊悔,他是海上日子过得太无聊,才会自找麻烦,逗一只愚蠢又没知觉的小老鼠。
“头儿?”她又问了声。
“闭嘴!再多啰唆一句,小心我连给你睡觉的机会都没有!”他一叱,气呼呼的转回自己床上。
笑容摸了摸鼻子,真不知自己是哪点惹上他了。
坐在床边的他不发一语,就静静的盯着她铺被,和衣躺下。
这女人……还真把他忽略得好彻底!
“头儿,你不睡吗?”
韩子莫突然低声咒骂几句,跟着往后一躺,手臂交叉在脑后。
“头儿?”
这女人还有什么屁话要说!
“可不可以把油灯灭了,有点刺眼耶!”她习惯在黑暗中睡觉。
“你会不会太多话了?”语毕,一个劲力打中灯芯,灯芯一歪,光亮便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又一次传来笑容的声音。“头儿。”
“你又要干嘛?”
“那个……我有个坏毛病”就是睡觉时嘴里会喃喃嘀咕些什么,呃,要是吵到丫头儿,可别在意呀!”
“行了,闭上嘴快睡吧!”他决定明天就要她滚回去。
一刻后,仰卧的男人忿忿地起身,瞪着地板上蜷起成一团的被褥。
这叫喃喃自语?根本是扰人的叨絮声好不好!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韩子莫再也忍不下去,上半身往下一探,正欲把这家伙吼醒扔出去的时候,她的低喃声也更清楚了——
“王大发,厨师,家有一妻;胖发仔,船舵手,弟妹各一人,这么大个男人却爱吃甜食……”
好半晌,他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在念些什么。
黑眸危险地进出冷厉的寒光,她想干嘛,想牢记住海王号的背景回去复命吗?
“……父母尚存;大虾,家中独子,海贼头的左右手,最爱打前阵,性子粗鲁,一根肠子通到底;大谢,自小跟在海贼头身边……奇怪?又虾又蟹的,怎么海贼都喜欢取些怪名字,搞不好还有人叫什么小蚌壳、小鱼头来着……”
该动怒的人却没料到,他竟被她的喃喃自语给逗笑了。
这女人睡觉不好好睡,还要边记东西边讲评,她不累吗?
真是个奇怪又……有意思的女子。
蓦然,他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为了更清楚听见她的嘀咕,他整张脸贴近她。
披落散下的黑发落至笑容脸颊上,痒痒的,笑容无意识的转了脸。
唇好像是触碰到什么东西,睡死的她并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