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佑雯瘪了瘪嘴,面露哀戚,摇摇头。“我真是有够歹命。”
之后,歹命的小佑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田渠拖进了鹰集团,像手机一样随时拎在身边,给予绝对的关注以及宠爱。
对于个性豪气、直话直说的田佑雯,田渠是疼得不得了,同她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低声下气的,为了能讨她欢心,她说什么田渠全都没问题,这样的疼宠让底下人全傻了眼,然而……也乐翻了!
至此以后,大伙有什么不平、有什么不满,全都找孙小姐哭诉去,绝对能够平反,还得记得加油添醋一番,以报之前被田老爷子压榨的仇。
终于,老天爷听见了他们虔诚的祈求,他们期待以久的克星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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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
时光匆匆,十六七年又这么给他“咻”的一声过去了。
鹰集团的孙小姐跟随前人的脚步,从一个霸气十足的小娃儿,成功演化成一个霸气十足的女子,压制田老爷子的能力也日益精进,年年蝉联鹰集团最受欢迎人物。
这一天,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夏日的金黄阳光映照在窗台上,衬著欣欣向荣的花朵,伴著煦煦和风,黄历上说了,今儿个是个好日子喔!
一阵兴奋的脚步声来到了房门口,一个有著斑白头发的头壳探进了房内。“小佑啊……”
“干嘛?”坐在电脑桌前的房间女主人叼著根牙签,不耐烦地回应道,然后瞪著萤幕上的字句,咬牙切齿地骂了声。“猪的,又打错了!”
呃……她的言行与她的外貌可说是大相迳庭啊!
若在她不骂脏话的时候瞧她,就会发现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闪著动人的光芒;在她没有揍人的时候瞧她,便会发现她举手头足间那抹自信与落落大方是多么令人赞赏。
总归一句,除去那些粗鲁的习性之后,她几乎可称得上是一位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大美人。
“小佑,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再猪来猪去的了。”
田佑雯不屑的瞥了田渠一眼。“呿!”
唔……粗鲁吗?可她从不觉得自己的“猪语”是粗鲁的。
她不过骂出了大家心里所想的话,这叫做坦白、实在、表里如一、不矫揉造作、可谓“真性情”也,懂不懂呀?呿!
以上的条目可是她从小就依循的做人基本原则,奉为圭臬,每天早晚请示,三炷香膜拜,从没有违背过的,多么虔诚啊!
而且她可没有那么没水准,开口闭口就问候人家阿母阿爸。父母亲是很伟大的,从小失怙失恃的她一直是这么认为。
所以她都以“猪”代替——白猪、黑猪、变种猪、突变猪、得口蹄疫的猪……还有好多种猪,这样多有创意。
“小佑啊,今天是你二十二岁的生日耶!”
“是啊,真可悲,都已经二十二岁了,还摆脱不了你的纠缠。”田佑雯按著键盘上的消除键,没好气地应著。
“唉,宝贝孙女啊,我知道你只是嘴硬啦,不然你就不会待在家里跟爷爷作伴啦!”
“那是不得已,谁教我衰,没有考到外县市的学校,而且家里的网路太赞,下载东西超快,所以我才待在这里的。”表示这一切纯属无奈,请田老头子勿自作多情。
“哼!不承认就算了,现在年轻人都不太老实。”田渠碎碎念著。
田佑雯有些不可置信地回望爷爷一眼,摇摇头,继续打字。
这老不死的,没有肝硬化却得了脸皮硬化,脸皮比海象皮还要厚,真让人受不了。
而她也真是不幸,早知道五岁的时候就不要跟他对呛,也不至于落到被他相中拖回家的下场,真是说有多悲惨就有多悲惨,这怎是一个“衰”字了得?
“今年你的生日,爷爷我打算不要太铺张,请个一百人就好,不然外头还以为我在替孙女儿选婿咧……”田渠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嗯。”
“还有啊,菜单都拟好了,不多,只有三十样菜,我待会叫人拿来给你看,有什么问题直接跟管家说……”
“嗯。”
“至于礼物方面……”
田佑雯的手快速地在键盘上移动敲打著,耳朵听著老头子说著要怎么给她庆祝生日,还自欺欺人地自称“简朴”、“节俭”。
她嘴里一律以“嗯”回应,也懒的给予纠正了。再怎么说,田老头今年也七十了,她就可怜可怜他,听他胡扯瞎扯一通吧!这一点点敬老尊贤的伟大情操她还是有的。
田佑雯的思绪迳自绕到最近心里头关心的事。
她前阵子受表弟——单远之托,当然,也基于她自己本身的兴趣,正式接下了单远所组的剧团——“Lune”编剧一职。
也因为这样,之后她的生活重心要由大学移到搞剧团了,还得搬到中部去,忙的咧,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分给老头儿。
她很喜欢热闹的,能够参与剧团的演出也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在她读大学的时候,老头子就提出两个方案,逼著她选其中一项——一是继承鹰集团,另一个则是当个快快乐乐的米虫。
反正老子我有的是钱,你不花谁来花啊?我的棺材又不需要那么多钱!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于是她很爽快地选择当米虫,想要做什么都没有人干涉。
“然后,你也说了嘛,等到毕业以后,就要自己搬到外头去住,也就是下个月的事……”
“嗯。”
哇咧!这老头子还在讲啊,真是够了他……
“这件事情我也同意了,虽然很舍不得,但也觉得应该让你出去闯闯。所以我今晚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啊?”田佑雯停住了手边的工作,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席卷心头,倏地转头望向站在她门边的田渠。“宣布什么事?”
“重要的事情。”田渠重复道。
“那是怎样的事呢?”她转身面向他,质问道。
“呃……我只能说,是足以左右你一生的事。”他据实以报。
她一听,知道这般不清不楚的回答,必定有诈。
田佑雯霍地站起身,一脚踢上打开著的抽屉,大步走到田渠面前,踮起小小的个头,咬牙切齿道:“死老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没有啊!”田渠摊手,一脸“冤枉啊”的无辜模样。“我只是安排一下你的住所事宜罢了。”
田佑雯一脸不信地眯了下眼睛。
“真的啦!我不过是尽我这个爷爷照顾宝贝孙女的义务而已。”说著还抹了抹眼睛。“唉,小佑要搬出去了,想到就让人很难过,好凄凉喔——”
“少来这套,呿!”
她一把将故作凄凉状的老头子往外推,“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正当她要走回电脑桌时,突然听到门板外传来一阵细微的交谈声。
咦?是谁在门外讲话啊?
田佑雯一脸疑惑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个仔细。
“老爷子,这样好吗?我觉得孙小姐不会答应让人家随时跟在她左右的。”
这声音……是管家?管家在说什么啊?谁会跟在她左右?
“混帐,我说的话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我告诉你这笨蛋,现在外头治安有多糟你知道吗?”黑道头头论起治安来,竟是这般振振有词、铿锵有力。
“可是……孙小姐她自由惯了,不会喜欢让人跟著的。”
田渠的声音再度传来。“拜托,我很开明的呐!北部有个组织的头头,安排了十九个保镳跟在他女儿身边,我只不过安排了一个,差得远了!”
“这……”
“好啦好啦,别啰唆了,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干涉了,啊?小心我炒你鱿鱼喔!”
田佑雯早已惊骇地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听到管家的叹气声,她眉头皱了下。
老头要在她身边安排一个保镳?他是吃饱撑著了是不是?
算了,他要玩就去玩吧!反正她一定有办法制住那个碍事的保镳,把他甩得远远的。
“哼!就放马过来吧!”
田佑雯亢奋的在房内兀自碎碎念著,却漏掉了老爷子的最后一句话——
“换作你是她爷爷,难道你不会紧张吗?‘那些人’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对佑雯造成伤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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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大宝贝孙女的生日宴会,各界大老收到邀请函后,当天全都急巴巴地携家带眷赶来报到,深怕扫了田老爷子的兴,自己的房地产要是成了鹰氏飞弹试爆的落脚处,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一份份厚礼也跟著献上来,都快要叠成一座小山了。
田佑雯站在通往一楼的阶梯上,望著大厅内黑压压的一片头壳,无奈地叹了一声。“算了,反正也跟老头子说好,这是最后一次给我办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