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要带他走!」徐曼莉高昂下巴,目光锐不可挡。
「那我就跟你把命拚!」林秀美也用目光放箭,恨不得射死她。
两只母鸡剑拔弩张,看彼此不顺眼,四只眼睛瞪得快成斗鸡眼,只差没蹲马步兼绕圈子。
竹媛君心好凉,眼却热了,她以冷淡却坚持的口吻告诫道:「两位,我以董事长的身分警告,你们请回吧!在我的公司里不容许有闲杂人等无理取闹,若是吵得员工无法安心上班,保全措施会立刻启动。」
说完,她转而把目光落在后妈林秀美身上,淡然的说:「也顺便转告夫人,在我任期未满,董事会没有开会决议之前,我仍是宏国的董事长,至于言部长,只是我临时的房东,我很快会搬出他的房子,而他在公司的去留,由他自己决定。」
她的话听似轻如鸿毛,分量却重如泰山,说完她优雅的倾身致意,快步离开。
林秀美错愕地呆站在原地,都不知她这继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还端出董事会来压她!
而徐曼莉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巴上前去缠住言昨非,不让他走掉。
怎知言昨非怒目横张,瞪着她疾吼:「我这辈子最不愿再见到的人就是你,你别巴望我有回心转意的一天,那完全是你自己的白日梦!」吼完像闪电侠,一溜烟追着竹媛君跑了,他已被她的话震得心魂俱碎,他哪里是她临时的房东,他是她的老公,她这么说是啥意思?不认帐吗?
不,他不允许,给他时间,他必须跟她把话说明白,这绝不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结果。
「对不起,董事长有令,两位请吧!」现场留下两个呆若木鸡的女人,公关主任适时的上前请走她们,为了安全起见,还以对讲机先请保全到门口「接待」。
「哼!」林秀美气得跺脚,打算回家再想想对策。
徐曼莉则是被吼声震得七荤八素,内心受到无情的创伤,面子同时也扫地了,这言昨非太不知好歹,也太让她难堪了!
她咬着牙,仍坚守女总裁的尊严,高傲地走出宏国大门,内心却暗暗发誓,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再想追回言昨非,以她的姿色,她就不信找不到别的有情郎!
她要放弃他,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哼!
第九章
言昨非狂追竹媛君,眼看着她进办公室,正要追进去,何秘书急闪出柜台,挡在门口阻挠。
「言部长,不好意思,董事长刚刚交代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何秘书莫可奈何的说。
「走开。」言昨非不予理会,推开何秘书直接闯入,只见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没见到竹媛君的身影。
「媛君……」他慌急的喊,打开她休息室的门,连洗手间也不放过,但她并不在,转头一看,室内唯一正对户外草坪的窗户是开着的,这里是一楼,难不成她是从窗户遁走了?他走过去瞧,草坪上的确留下了鞋印……她竟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
他心里极度的痛苦,想着她可能的去处……除了他们的家,她无处可去,她若执意要闪人,很可能现在就已经回去收拾行李,然后走掉!
他担心、错愕、也心痛,所有最坏的念头部像尖锐的针扎痛了他,他愤而跑出董事长室,直奔停车场,连请假都来不及就驱车回家,一路上无视于红灯的存在,以最快的速度狂飙……
到家了,但她早就走了,搬走了她简单的行李,连张字条也没有留,绝情到令他痛彻心肺。
明天……他应该仍可以在公司见到她,但他等不到明天,他现在就要找到她!
他舍弃了轿车,从车库牵出一辆他收藏的帅气DT摩托车,戴上安全帽,火速前行,开始大街小巷的找寻她的芳踪……
整个上午,他一无所获,手机却响了……
「昨非,我和你妈已经到圣玫瑰教堂了,怎么你和新娘还不见人影?」
「爸……公司临时有事,婚礼延后,你和妈先到我的房子里住下……」这是他仅能编出来的白色谎言,只希望让父母安心,尽管此刻他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深怕找不回竹媛君。
「哦!好吧!那我们现在就搭计程车到你的房子,你当初买房子时有给过我钥匙和Ic卡,我正好有带,就知道你会留我和你妈住下,嘿……」言爸笑自己算得准,而且他年纪虽大,脑袋却精明得很,他已察觉事情有点古怪,但为了让儿子安心,他也没多说什么。「你就别担心我们,放心去处理你的事,如果加班晚了,也别急着回来,我们会自己吃饭、睡觉。」
「谢谢爸……」言昨非暗暗自责不已,但才结束这通电话,又有另一通电话进来……
「部长,你一个上午都没进办公室,是不是事情很棘手?」小张来电询问。
「没错,她走了,我现在骑摩托车四处在找人。」言昨非拭去额上的汗。
「噢!部长,都怪我们……今天工作量北平常少,不如我们下午就三人一组,分时段请假轮流帮你去找人,下班时间一到,再一起出动,我们大家都有摩托车,而且新竹市不大,团结力量大,一定可以找得到董事长。」小张准备召集所有人负荆请罪。
「这点子不错,那就麻烦了,记得带行动电话以便随时联络。」言昨非周详的吩咐。
「是,收到。」小张挂了电话,开始分派义勇军分组找人去了;言昨非也继续在路上寻人,但仍是毫无斩获。
其实……竹媛君并不在新竹,她搭上北上的火车,到台北去了。
她期待远离是非,让脑袋恢复清明,也许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必须跳脱出感情的框框,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分析自己,也分析言昨非。
她对他是百分之百真心,但他呢?
她仍无法把他和玩弄感情的浪子划上等号,因为他待她太好,打从在公司,她找他研究公事开始,他对她不仅友善,还处处都替她着想,她并不是贪着这份好,而是她真的找不出他的缺点……
那么多次,他们在家里独处、在沙发钢琴酒吧约会,他有的是机会向她「下手」,但他没有……他坚持要等到结婚,最后还是她对婚事点头,他们才有了夫妻之实!
若如同软体部的人所说,他对她的图谋不轨是有计划的,那么他就未免太会骗人了,他放长线来钓她这条笨鱼,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若有勇气应该问问他,他目的何在?为何要伤她?甚至为求逼真,还远从台东山上把父母请来?
泪水灼疼她的眼,她用外套盖住自己的脸,好怕车上往来的旅人,看见她脆弱的流着泪。
沉默的坐在车厢中,火车平静地顺着轨道前行,但她人生的轨道却有道断痕,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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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下午,暖阳斜照在信义区,竹媛君拖着行李箱下了计程车,一个人进了久违的沙发钢琴酒吧……
不同于夜晚的浪漫气氛,此时四周放下了黑色纱帘以阻隔阳光,室内仍是那么幽静,侍者领她坐到靠窗的沙发椅上,她点了杯饮料,一个人望着黑纱帐外的景致,心泛疼。
没有言昨非在身边,她一个人来这里,总感到像是缺少了什么……她思索着这份不同,无关乎他的热吻,他烫人的呼吸……而是少了份疼爱的情怀,在他的身边她像只受尽宠爱的小猫,有着无比的安全感。
那并不是出现在现实中的幻境,那是她真正体会过的感受,他一直都那么好,也总是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不管是巧合还是他的算计,他的每个眼神、所说的每句话都充满关爱,她已经依赖上他的好……从小她就在父母失和的环境中长大,爸妈离婚后,各觅新的伴侣,她成了最不受重视的人,没有人在意过她心里在想什么、可曾感到孤单,只有言昨非呵护她如同宝贝……
想起他,她心碎,难过到呼吸困难,她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泪静静地淌下,黑幕下,没有人看得到她的伤心,这一刻,就让她一个人默默收拾自己支离破碎的心吧,就只这一下午,明天她仍会照常上班。
她是宏国的负责人,不能一直失魂落魄下去,就算言昨非是个伪君子,就算他接受徐曼莉赠予的SLING电脑公司,决定离开宏国,她仍得回去……她相信徐曼莉都敢登堂入室,公开要送他一家公司,他们以前又曾是男女朋友,很可能私底下早就达成某种共识。
她好难过,她已彻底失去他了。
往后她打算就住在自己办公室里,也许她会情伤好长一段时间,孤独大半年,但让公司更好是她唯一下变的坚持,她会坚强的支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