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habrbry?”纤雨想笑又忍住,起身。“好了,快吃吧!我去抱孩子来给你玩,这总可以了吧?秀珠,你看着少爷,宝月跟我来。”
“知道了,少奶奶。”
眼见纤雨宝月出去了,秀珠又蹲在地上收拾掉在地上的碎碗粥渣,段清狂那张脸马上阴沉了下来。
是那家伙!
那家伙想办法扳倒了吕大人,等吕大人被关起来认罪画下口供之后,下一步就要回来整治那只雌老虎了!
他得想办法,他一定得想办法!
“秀珠。”
“少爷?”
“大少爷回来的话,要立刻告知我一声,知道吗?要马上、立刻告知我!”
他绝不会让那家伙有机会伤害到纤雨半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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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冰天雪地,北方的冬天是风刮的天摇地动,雪下的狂乱勇猛,而苏州的冬雪却是绵绵地飘落,软软地拥抱住整个世界,那潮湿的水气悄悄透过衣衫给人沁人心脾的寒噤,教人一边哈着冷雾一边赞叹这高傲的冰雪姑娘。
苏州的冬天是温柔的。
段清狂咳了老半天终于能停下来喘一口气,但是瞧着手巾上沭目惊心的鲜红血迹,他不禁猛翻白眼,手腕一转,就把手巾藏到枕头底下去了。
搞屁啊!他又没干嘛,整天都嘛躺在床上,不过是多气恼了一点那家伙的事,多懊恼了一点自己怎么没早点考虑到可能会演变成这种状况,再多烦恼了一点该如何保护纤雨、保护整个俪园的问题,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他就开始咳咳咳,然后就……妈的,吐血了!
不行,他没时间咳咳咳,也没时间吐血了,他必须在那家伙回来之前想好办法,否则问题就大条了!
掀被下床,段清狂大大摇晃了下。
Shit!头好晕!
甩了甩脑袋,段清狂披了一件外袍后便扶着桌子椅子慢慢走向门口。
他必须趁那些女人以为他在睡觉,统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的时候溜出去办点事,否则下一回这种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了。
走出寝室,离开了暖炉的保护力量,段清狂不禁打了个寒颤瑟缩了下,差点又咳出声。好不容易忍住了,他才继续走向楼梯。一下了楼,他立刻转往后面,免得在前面撞上那些女人,可就在听雨室外,他突然听到那些女人的声音,如果不是她们恰好在谈论他,恐怕早就吓得他拔腿便逃了。
“……那些藏在枕头底下的沾血手巾,清狂以为我都不知道。”
哇你咧,原来她都知道!段清狂尴尬地苦笑。
“是因为天儿太冷了吗?”
“不,虽然他没说,但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在烦恼些什么。”
所以说,女人太聪明是不好的!段清狂暗叹。
“小姐没问过姑爷吗?”
“问过了,可他老是装—副无辜的笑脸来蒙混过去。”
看样于,他的笑脸还不够无辜!段清狂滑稽地两手—摊。
“少奶奶可以试着套套少爷的话嘛!”
“清狂太聪明了,要套他的话不是那么容易。”
那当然!段清狂神情傲然。
“少爷为什么不让大家分摊他的烦恼呢?”
“对啊!姑爷总是爱把一切都揽在自个儿身上,真是搞不懂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段清狂胸脯一挺。
“少爷身体都烂成那样了说!”
“没错,普通人早就垮成一摊泥了,姑爷却硬是爱逞能,看起来真的很可笑耶!”
可笑?!胸脯塌下去了,段清狂一脸啼笑皆非兼愤怒。那丫头,总有一天他会把她抓来K成太阳饼!
“啊!对了,这几天你们去看过她了吗?”
“前天宝月去过了,小姐。”
听得她们好似要出来了,段清狂本想溜之大吉,可是秀珠的下一句话却又拉住了他的脚步,他急忙一闪闪进楼梯底下黯影处,因为太慌乱,还差点一头撞翻唐朝的半人高大花瓶,抽了口气,他赶紧抱住它躲在后面,
“把她藏在那儿应该没问题吧?”
“那是俪园最偏僻的角落,几乎没有人去,应该没问题……吧?”纤雨不安地勉强笑了一下。“总之,我们不能真的不管她呀!虽然我不知道清狂为什么如此反对让她留在俪园里,但见她又逃到我们这儿来求救,还挺着个肚子,总不能再把她踢出去吧?”
三个女人相偕往前头行去,不知道是打算出去或上楼。
“但若是让姑爷知道了……”
“应该不会的,若香很懂事,我们要她不能离开那儿,她就不会离开了。”
“霜霜小姐说,少爷可能是担心留着个女人在俪园里,少奶奶心里头会不舒服。”
“你是说我会吃醋?”纤雨淡淡一哂。“那怎么可能,别说她是蓝少谦的女人,任何一个女人来都一样,如果到现在我还会怀疑清狂对我的情,那真的是太愚蠢了,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
“那为什么……”
说到这儿,前门大雪纷飞处突然踉踉跄跄闯来一个人,厨房的老嬷嬷。
“槽了,少奶奶,不好了!”
“怎么回事?”宝月忙一把扶住她。“别急,慢慢说。”
“这个……”老嬷嬷喘息着。“是这样的,那位大少爷的妾室若香,她说天儿太冷了,能不能给她点酒御御寒,我想没什么不可以,就给了她一壶酒让她慢慢喝。没想到她才喝几口就醉了,然后一晃眼便跑不见了!”
纤雨面色一变。“你是说她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是啊!我试着追过了,可就是追不上!”
“那她……”
“我在这儿!”
四个女人八只眼全移了同一个方向,而且瞬间便惊诧地睁大了。
那是若香,绝对没有错,可是……那也不是若香,也没错,因为若香绝不会有那种践得二五八万的傲慢姿态,标准千金小姐的娇纵模样。
那种鄙夷的眼神,那种任性的倨态……纤雨总觉得好像有点印象,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怎么?记不得我是谁了?”若香的冷笑对准了纤雨。“那也是不奇怪啦,我们也只见过一次面而已嘛,不过呢,你后面那个人就对我很熟啦!”
纤雨一惊回身,赫然入目段清狂震怒的脸孔。
“清狂……”
“住口!”段清狂怒吼。“我警告过你了!我警告过你了!我说过不准你把那女人……”他忽地顿住,一声骤咳后,连自己都很惊讶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搞屁啊!这……咳咳……”踉跄退一步又是一大口血喷出,纤雨和宝月惊叫着冲过去两边扶住他即将颓倒的身躯。“你们该死的……咳咳咳!”更多的鲜血狂泄而出。
“哦!天,好……好冷……”他低哺着整个身子瘫软了,眼神失去了焦距,瞳孔涣散,却仍挣扎着不肯倒下。“不……不行……我……我不能倒……倒下来,不……不能……”
“清狂!清狂!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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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狂清醒过许多次,虽然胸口痛得很,但他拒绝喝下任何一口药,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可就是气不过。
他努力想要保护这一切,为什么她们就是不肯乖乖听他的话?
背后傅来纤雨的饮泣声,他有点心软。
自认识她以来,他就很少见她哭,她总是默默地把一切苦涩泪水吞进肚子里,这就是他最欣赏,也最怜惜她的一点:她看似软弱,却又那么坚强。
因此,当她禁不住哭泣的时候,也就是痛苦已强烈到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而此刻,她的哭声中也的确流露出这种意韵:深沉的悲哀与痛苦。
但是他不能心软,他必须让她了解一切都得听他的,因为他是这么努力要保护她、怜爱她,要为她塑造出一个最舒适美好的窝,只有一切都听他的,他才有办法独立去面对所有的困难,独立支撑住这个窝。
不,他绝不能心软!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大男人主义,简直就是标准的臭沙猪?”
欸?!这女人竟敢骂他是沙猪?!他哪里沙猪了?
“呃!很抱歉,少夫人,请问……什么是沙猪?”是文涤臣的声音,很困惑。
“就是……就是大男人主义嘛”
“可是,小姐,什么又是大男人主义?”
“就是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鄙视女人,不懂得什么是建议,只知道什么是他要的,哪些又是他不要的,也不懂得互相尊重,只会一味要求我跟着他团团转而没了个性和自我。”
哇靠!他哪有这样?他疼她都来不及了,哪里有鄙视她、不尊重她了?
而且,他不是要她尽管去做她自己爱做的事了吗?哪有要她跟他团团转,让她没了个性和自我?
“可是……少奶奶,男人不都这样的吗?”
“那秀珠,你喜欢这样吗?”
“但女人的三从四德,不就是要听从男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