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习惯了。”米嘉嘉不经意的望向聂见凯。
他那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她的谎言,米嘉嘉立刻低头闪躲。
“好了,不要提那些伤心事了。现在既然找到你了,我绝不会再让你过一天苦日子。”聂丰转头对聂见凯说:“叫佣人整理一下你隔壁那间空房,然后带嘉嘉去选些她喜欢的家具、用品,千万别委屈她了。”
“我知道。”
“聂伯伯,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能让我住在这已经很好了。”
“这是什么话?”聂丰板起脸,轻责的语气中带著些心疼,“见凯没告诉你,你是聂家的媳妇吗?更何况老米已经不在,照顾你当然是我们的责任。”
从聂丰口中听到这话,此刻,米嘉嘉是百分之百相信婚约一事了。
“好了。”聂丰开心的拍拍米嘉嘉的手,笑弯双眼说:“你就安心住下吧!见凯,你带嘉嘉四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记得叫见帆回来,晚上一家人吃顿饭认识一下。”
“可是……见帆下午要为画展的事到台中一趟,恐怕赶不回来。”
“还在搞那些名堂?算了……不要等他了,我们自个来庆祝庆祝。”
“那我先带嘉嘉去买些生活必需品。”聂见凯朝她点点头。
“好好……去吧。”聂丰欣慰的挥手,催促两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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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米嘉嘉都把脸撇向窗外,不发一语。
车子在一处红灯前停下,聂见凯轻拍方向盘问:“怎么啦?”
“我想……你还是送我回去好了。”
“回哪?”
“当然是我原来住的地方啊!”
“这样的安排委屈你了吗?明明走投无路,还不认输,逞强对你有什么好处?”
米嘉嘉紧闭双唇不语。
虽然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但聂见凯已经大概清楚她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于是语气一转,温和轻缓的问:“有什么困难你大可说出来,是环境不喜欢?还是……”
“都不是!”
以聂见凯原本的个性,他根本不可能这样捺著性子哄问一个女人。
但他知道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于是决定问个清楚。
等灯号一转,他立刻将车驶到路边停下。
“说吧,到底怎么了?”
米嘉嘉没说话只是摇头。她倔强的望著窗外,就是不看他。
聂见凯将她的脸转过来,语气微愠的问:“我们最好今天就说清楚。你别动不动就耍性子,我可没闲工夫哄你。”
“我又没要你哄我,我只是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好,只要你说得出一个令我心服的理由,我就送你回去。”
米嘉嘉在他的注视下渐渐软化。
她垂下眼,为难的说:“我不习惯别人对我这么好,更不习惯过那种正常的家庭生活。或许你觉得米家有恩于聂家,照顾我是理所当然,但明明不是一家人却勉强装出一副和乐模样,你不觉得很尴尬吗?”
“这是什么理由?”
“或许你觉得荒谬,但对我而言却是事实。尤其……看到聂伯伯那种愧疚又急于补偿的表情,我就很难过。”
聂见凯本来想斥责她胡思乱想,但当他看见她眼眸里隐隐透著的惶恐不安,才意识到她竟然连亲友之间最单纯的关心都惧于接受,一股心疼油然而生,让他忍不住想抱她。
“我说过,这些事都交给我,你只要住下来,其他都不用担心。”
“可我是说真的……”
“一个比你麻烦十倍的弟弟我都能收服,还怕搞不定你的事?”
“可是……”
“别再可是。我们该走了,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聂见凯松开手坐回驾驶座,然后加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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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米嘉嘉来到聂家已经一个礼拜了。
每天一睁眼,就有人服侍吃饭,洗衣、打扫清洁再也不用自己动手,出入还有司机接送,顿时……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废人。
这样的生活,舒适得让人不知所措。
而聂家的人总是忙碌不已。
至今她连聂见帆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连聂见凯,也只有偶尔吃晚饭时才见得到面,百余坪的豪宅时常安安静静、空无一人,屋子里除了佣人,每天就只有她闲闲的在屋里晃。
为了打发冗长的无聊时间,米嘉嘉干脆钻进厨房,帮忙王婶张罗晚餐。
这天下午五点,聂见凯因消结束会议而提早回来。
他换了套深蓝色线衫,亚麻长裤,悠闲的坐在客厅与父亲闲聊。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聂丰才左顾右盼,拿下嘴边的烟斗问:“嘉嘉人呢?”
“没看到。”
”这的生活她还能适应吧?我知道你忙,但你还是得多抽出些时间陪陪她,知道吗?”
“嗯。”
“再不然……你干脆休半个月的假,带她出国走走。”
“爸,您别担心,她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聂丰信任的点点头。
“对了,光顾著聊天,正事差点忘了。”聂见凯招手,叫佣人到书房把邀请函拿过来。
“这是今年国际企业慈善晚会的邀请函,下个月初在菁然酒店举行。我想带米嘉嘉去参加这个晚宴。”
聂丰双眉一挑,惊喜的说:“好好……这想法太好了,以后她会常常跟你出席宴会,是该让她去见习一下,习惯这些交际应酬场合。”
“嗯,那我找个时间带她去挑选合适的衣服。”
就在父子谈的正热络时,厨房的门突然打开。
只见米嘉嘉手里端著一盘热呼呼的菜,兴高采烈的跟王婶说著话。
“王婶,这麻婆豆腐好香喔!你一定有什么秘诀,改天要好好教教我。”
“好,没问题……”
因为隔著屏风,米嘉嘉没看见坐在客厅里的人。
倒是眼尖的王婶透过缝隙,隐约看到了人影,于是二话不说,立刻接过她手中的盘子,然后迅速转身走回厨房。
“等一等,你们在干什么?”
聂见凯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屏风后面,他板著脸,表情严肃得令人生畏。
“太少爷。”王婶怯怯的低头,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
“我问——你们在干什么?”
米嘉嘉瞅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脱下布质手套说:“你看不出来我在帮忙吗?”
“帮忙?”他将视线转到王婶身上,“谁要你做这些事了?”
“没人要我做。反正我闲著也是闲著,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
“这些事有佣人在做,身为主人就要有主人的样子,这样尊卑不分成何体统?”
“大家都是一家人,干嘛分那么清楚?”米嘉嘉丝毫不以为意的争辩,“王婶年纪大,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帮忙切切菜,端一下盘子有什么关系?”
“王婶要真不能胜任,我会另外再找新的佣人接替,不需要你多事。”
“你!”
“大少爷,我可以的……”王婶一个箭步上来,抢先回答说:“我体力很好,绝对可以胜任这个工作,求你不要辞了我。”
“王婶,你怎么……”
“小姐,对不起,我不该请你帮我的,请你原谅我。”
“我并没有怪你啊!”
米嘉嘉本想再跟聂见凯争辩,但看到王婶面有难色的模样,只好把嘴边的话又吞回去。
“好了,快去准备晚餐吧!”
聂见凯冷冷的支开佣人,看了米嘉嘉一眼,沉默的走回客厅。
米嘉嘉本来不想争辩,但一想到刚刚他对王婶的态度,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就算你是大集团的总裁又怎么样?再了不起你也没资格贬低别人啊!”
“我没有贬低任何人,我只是教你做人的道理。”
“你这个自大的……”
“好了好了,你们俩不要吵了。”冷眼旁观的聂丰,选在战火就要点燃时及时阻止。
他望著两人,嘴角泛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嘉嘉是闲得慌,才会在家里找事做。”聂丰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望著米嘉嘉说:“不然这样吧!你想不想再回大学念书?”
“我真的可以再回学校?”米嘉嘉因为惊喜,不自觉提高声调。
“当然。”他看著聂见凯说:“这件事你去帮她办吧!”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来,不必劳烦别人。”她特意加强语气。
聂见凯也不甘示弱的应:“那最好。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你别再留下烂摊子让别人收拾。”
聂见凯的话惹的米嘉嘉气愤瞪眼,但聂丰却笑的很开心。
“不管谁做,总之你们的事我不管了。来来……我们准备吃饭吧!”
晚饭的过程,呕气的两人都故意不看对方,这顿晚餐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
饭后,米嘉嘉便钻进房间,为复学做准备。
洗完澡,当她正准备上床睡觉时,突然有人敲门。
“有事吗?”她开了门。
“明天中午在家等,我们要上街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