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然这样贬低他一心仰慕的公主!
小邱气得脸色铁青,不甘心地追上去,猛然望见一道迷人的倩影。
是、是——是大小姐!她什么时候来的?
他极度震惊,喉咙好似被掐住,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傻傻地看着那个轻易夺去他心魂的俏佳人。
傅月眉却不看他,清澈的眸光与向原野锐利的眼神相接,谁都不让谁,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空气中,仿佛窜过一道道滋滋作响的电流,餐厅内慢慢消音,所有人都察觉这奇特的一幕,屏息注视着相互对峙的两人。
直到一声响亮的啜泣打破了诡异的氛围。
众人一愣,目光一转,这才发现傅月眉身边还跟着一个大约十岁大的男孩。
男孩正抹着眼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
“姐姐,姐姐~~”他用力扯傅月眉衣袖。“我要回家啦!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阿诚乖。”傅月眉低下头,柔声对他说道:“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出院,姐姐请你吃蛋糕好不好?”
“我不要吃蛋糕!我只要我妈妈!”阿诚气恼地跺脚。
“好了,别哭了。”面对小孩子耍脾气,傅月眉显得很有耐性。“妈妈很快就来看你了,你乖,吃完蛋糕后,姐姐就打电话请你妈妈过来好吗?”
“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回家!我不想住院了,我还要住到什么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放我走?”说着,阿诚用力推开她,转身就往外跑。
傅月眉冷不防孩子有这一招,身子一晃,一只臂膀及时横过来,稳住她。
她回过眸,发现扶住自己的正是在院会上大放厥词的外科医生。
他漠然扫她一眼,确定她站稳后,迳自往阿诚逃跑的方向追去。
她愣了两秒,也跟着追出餐厅。
向原野毕竟是大男人,手长脚长,一下子便追到了阿诚,将他强硬地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阿诚放声尖叫,拳打脚踢。
“别动!”向原野厉声喝叱。
阿诚不理,继续嚎叫,尖锐的嗓音差点没震落天花板。
向原野蹙眉,猛然伸出手,狠狠拧住阿诚的嘴。“你再这样乱喊,信不信我拿藤条抽你?”
好痛!
阿诚只觉得被他掐住的嘴一阵尖锐的刺痛,不禁大为骇然,急忙收住声音,惊愕地睁大眼。
“还叫不叫?”向原野冰冷地问。
阿诚含泪摇头。
向原野这才放开他,傅月眉抢上去,只见男孩嘴畔,已被强悍的手劲拧出两道红痕。
她心疼不已。“阿诚,你没事吧?痛不痛?”玉指轻轻抚过那红色痕迹。
当然痛啊!
阿诚委屈地扁起嘴,却碍于可怕的医生叔叔在旁边,不敢多吭一声。
傅月眉自然明白他的顾忌,回过头,秀眉不悦地颦起。“向医师,对一个孩子,有必要这么粗鲁吗?”
向原野不理会她。“你住哪间病房?”他迳自问阿诚。
“七……七○二。”阿诚低声回答。
向原野点头,按下电梯按键,以眼光示意男孩跟他一起回病房,阿诚犹豫,怯怯地望了傅月眉一眼。
“你刚刚情绪太激动了,先回病房休息一下比较好。”她柔声哄他。“这位医生叔叔会替你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听她这么说,向原野嘴角微微一挑,倒也没表示反对,护送阿诚回病房后,果然替他量了体温和血压,确定一切正常。
“你睡一会儿。”检查完毕,他低声下令。
阿诚一愣。“可是我还不想睡啊!”
“还是要我替你打镇静剂,你才肯睡?”向原野淡淡地威胁。
要打针?阿诚吓一跳。“好,好,我要睡了。”迅速闭上眼,表示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向原野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他转身离开病房,傅月眉掩上房门,也跟上来。
“大小姐想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电梯门前,向原野知道这富家千金肯定对自己诸多不满,索性停下来,主动邀请她开口。
傅月眉凝睇他,半晌。“你知道阿诚生了什么病吗?”
向原野回想自己方才在病床前翻到的病历牌。“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也就是俗称的血癌。
“那你应该知道,这种病很难治疗,阿诚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了,难免会觉得心情不好。”
“你的意思是他今天这样耍任性是应该的?”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了解他心里的害怕。他已经住在医院里很久了,爸爸妈妈为了工作,又不能常来看他陪他,他当然会感到寂寞。”
“所以就可以在医院里大哭大闹,吵着要出院回家?”向原野冷嗤一声,很不以为然。
傅月眉不发一语,长长地瞪他,清澄的眼潭,隐隐浮过忍耐与厌恶。
这大小姐很瞧不起他。她大概认为他是个无情无义的医生吧?
向原野自嘲地勾唇,告诉自己他一点也不介意。
“既然他得的是血癌,就得有长久困在医院里的心理准备。”他按下下楼的按键。“不管他是不是个孩子,他都必须明白,未来他爸妈来看他的次数只会愈来愈少,要是他不快点习惯,只会更痛苦。”
“你说……什么?”傅月眉瞪着他漠然的神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听见了。”
电梯门开启,他踏进去,回过身,迎接他的,是两道凝结如霜的目光。
他满不在乎地一哂。
她蓦地伸手,按住下楼按键,阻止电梯门关上。“不管早上在院会上,还是刚刚的高见,向医师好像对血缘亲情没什么信心。”
他愀然变色。
“难道是因为向医师从来没享受过亲情,所以才有这么愤世嫉俗的想法吗?”她含笑问,青葱玉指放开。
电梯门缓缓关上,眼看那张笑容可掬的娇颜即将消失,他忽地怒不可遏。
猿臂闪电般地向前窜出,不由分说地将那窈窕娇躯拽进自己怀里。电梯门才刚阖拢,他已成功侵略她柔软的唇——
第2章(1)
侵略。
陌生的肌肤,陌生的体味,侵入属于她的女性圣域。
凭什么?
他凭什么这样吻她,凭什么用他冰凉的唇蹂躏她温软的唇,凭什么强悍地撬开她牙关,肆意掠夺?
咖啡的味道。
在他唇齿间,她尝到了淡淡的咖啡味——就是方才在餐厅,他一面说着轻蔑她的话,一面喝着的咖啡吧?
羞辱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就这样在电梯里,掠取她的清白。
可恶,这男人实在太可恶!
傅月眉挣扎着。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般羞辱,男人们对她,从来只敢远远地爱慕,小心地呵护,没有人像他如此无赖。
他是个无赖!
她展开双掌,极力想在他和自己之间推出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他力气好大,强健的臂膀将她转了个方向,却依然不脱他的势力范围。
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脸,令她更觉强烈的羞辱,而他从后头攫住她的唇,坚决地吸吮,却也带来一种极度暧昧的异样。
她的呼吸乱了,心跳也乱了,体内似乎有一头沉睡的小兽,慢慢地苏醒。
那小兽,点燃了一把火,很快地,大火便在她全身上下蔓延,她的脸发红,肌肤发烫。
怎么回事?她到底怎么了?
正当她慌乱间,他的吻忽然变了,狂风暴雨忽然成了绵绵细雨,一点点落在她锁骨、颊畔,最后,是耳垂,而他的手,也放肆地罩上她丰盈的胸乳……
电梯门开敌,傅月眉迷蒙的神智蓦地一醒。
她睁开眼,惊恐地看见电梯门往两边滑开,然后,又闭上。
幸好电梯外没人,幸好没人发现这个男人在电梯里霸道地侵略了她,幸好没人发现……她全身烫得像火炉。
她用力甩开向原野。
这一次,他没阻止她,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她不敢回头看他,却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接着,是一阵低低的、沙哑的、几乎可说是邪恶的笑声。
她全身紧绷。
他很得意吗?他将她吻得彻底,欺负得彻底,很得意吗?
傅月眉懊恼地咬牙,深吸一口气。
她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慢慢地,回复一贯的冷静,转过身。
向原野正看着她,幽黑的眼眸很深很深,藏着她看不出的思绪。
“你好大胆,你不怕我告你性骚扰吗?”
“性骚扰?”他扬眉,觉得她的威胁很可笑。
她表情不变。“你应该知道,我爷爷是这间医院的院长,只要我跟他说一声,你马上就会被炒鱿鱼。”
“是吗?”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那你不妨试试。”
他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她蹙眉瞪他。
仿佛看出她的疑问,他嘲讽地勾起嘴角。“你可能不知道,我跟医院签了两年约,两年之内,只有我自请辞职的分,院方可没权力赶走我。”
原来他签了这样的约。傅月眉悄悄握拳。怪不得他如此嚣张了,原来是有恃无恐。
“我怀疑你是否值得我们这么礼遇你。”她不甘示弱地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