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媺媺的脸涨得更红了,像高烧一百度,摄氏。“不跟你说了! 好嘛,她认输,反正她这辈子都别想斗赢人家。
哼,明天她要在他的汤里偷加一大把盐巴下去!
冷眼旁观他们的“打情骂俏”,泰瑞莎与约瑟夫相对而视,暗喜在心,很满意他们之间的亘动。
看来奇尔愈来愈有搞头了。
半个月后,当他们彻底玩透了迪士尼之后,奇尔和媺媺的进展果然又跨前一大步,媺媺已经习惯他有事没事就把手臂圈在她肩上,偶尔两人也会如同小情侣般亲匿的喁喁私语。
但这些也只不过是浮面的跨前一步,如果奇尔不是真正的了解媺媺,恐怕就只是到此为止了,结果这趟旅行结束之后,大家就一拍两散,不了了之。
“接下来要去哪里?”泰瑞莎问。
“还用问,既然到佛州来了,怎能不去迈阿密海滩看看!”话刚说完,奇尔就感觉到媺媺颤了一下,不禁疑惑的低头问:“怎么,你不会游泳吗?”
“……会。”眼睛看着地上,媺媺闷闷地嘟囔。
“那是没有带泳衣?”
“没有。”
“没关系,我们可以去买……”
“不买!”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媺媺就突然大叫一声,“我绝不游泳!”叫完就跑回房里去了。
没想到平日只会啃核桃的小松鼠也会喷火发飙,奇尔还真被吓了一大跳,怔愣的任由她跑走,一时反应不过来,好半天后,他才回过神来,目光移至泰瑞莎那边,后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斜睨着他。
“她怎么了?”
“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每次她一穿上泳衣就有人嘲笑她。”
“嘲笑她什么?”
“你说呢?”
奇尔沉默了好一会儿。
“请你多告诉我一点她的事,可以吗?”
一听他提出这种要求,泰瑞莎的面无表情立刻融化了,更泛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因为这表示他关心媺媺。
“当然可以,我想,就从她的绰号是如何来的开始说起吧……”
*
媺媺真的生气了吗?
不,她不是生气,她是害怕,害怕奇尔一旦发现她原来只不过是只猪小妹,他就不愿意再跟她做朋友了。
所以她逃走了,不是生气,而是害怕得逃走了!
然而一回到房里,她就知道她错了,她不该那样大声说话,又匆匆逃走,奇尔会怎么想呢?
完了、完了,他一定生气了,不行,她必须向他道歉!
可是……可是……既然要道歉,就必须解释,她又该如何向他解释她为何会有那种突兀的行为呢?
实话实说?
不,她怎能招认自己是猪小妹,因为害怕被他看见她的身材,所以才慌慌张张逃跑,想隐瞒的就是这件事,怎能不打自招!
呜呜呜,到底该如何解释才好呢?
床前,媺媺焦急的走来走去,想破脑袋就是想不出一个最理想的借口来。直到中午,她不出去用午餐不行了,咬着下唇,她迟疑又迟疑,好不容易终于下定决心打开门出去.
虽然她想到的借口并不是很完美,但还说得过去,应该可以应付吧?
岂料她才走出两步,奇尔便迎面跑来,她嘴巴刚打开,人又被推回房里,媺媺一时傻住,忘了要解释,只奇怪他到底要做什么?
“快,整理行李!”
“为什么?”
“决定要到蒙大拿州了!”
两个钟头后,他们匆匆忙忙搭上往蒙大拿州的班机,这时,她早就忘了早上发生的事,也忘了要跟奇尔道歉了。
或许奇尔也忘记了。
当夜临睡前,她才想起那件事,决定既然奇尔忘记了,那么她也可以继续忘记,不用主动提起那件事了,最好大家都一起忘掉!
不过,他们跑到蒙大拿州来干什么呢?
*
为了庆典,一连串的庆典!
先是米苏拉市的西蒙大拿庆典,跟着是毕林斯市的蒙大拿庆典,然后是乌鸦郡的印地安乌鸦庆典,接下来还有穋登市的牛仔赶集和篷车之旅,以及犹地卡镇的稻草节,但在那之前有十多天的等待期,于是四人又分两边,各自找节目打发时间。
基于还不是带媺媺上床做“更进一步了解”的好时机,奇尔只好带媺媺到博物馆看恐龙化石和一些木乃伊化的小动物,暗中羡慕约瑟夫羡慕得咬牙切齿,因为约瑟夫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女人进卧室“打发时间”,他却只能带马子看骨头。
没想到媺媺却看得目不转睛。
“你喜欢看化石?”
“小动物的木乃伊?”她的嗜好可真特别。
“它真‘瘦’,不是吗?”嫩辙喃喃自语,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何止瘦,那根本是一整个干掉了!
奇尔俯眸瞥她一下,无语,手臂环住她肩头,缓缓走向另一个展览室,不想留她在这里继续自怨自艾。
泰瑞莎说得对,瘦子永远无法了解胖子的心酸。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并不胖呀,只是多了一点肉而已,事实上,他觉得如果她比现在瘦的话,就不会这么可爱了,那么,他一定会努力拿肥肉喂她,非把她养回原来的样子不可。
现在才知道,过去那么多高雅又美丽,但瘦巴巴、干扁扁,身上刮不下几片肉的女孩倒追他,他都不曾心动,差点以为自己是gay,原来他喜欢的是像她这种圆润可爱的洋娃娃。
“约瑟夫说租到森林小木屋了,稻草节庆典结束后就可以搬过去住,品尝一下悠闲钓鱼的时光。”
“可是我不会钓鱼。”
“我教你,不骗你,我的钓鱼技术可是一流的!”奇尔得意洋洋的嘿嘿笑道。“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除了其他小木屋的旅客之外,那里几乎没什么人。”
“人少吗?”媺媺呢喃。“但我就是喜欢人少的地方,人少的地方,大家才会珍惜彼此、关爱彼此,不会随便伤害对方,然后,我们只会拥有相处融洽的幸福,没有互相伤害的痛苦。”
又笑不下去了,奇尔无声叹息,为什么他都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快乐呢?
一直以为她都是那样单纯快活,无忧无虑的过着平凡的日子,谁会想到她心里隐藏着那么深刻的自卑、那样无奈的委屈。
或许是她太善于隐藏了,毕竟她“练习”了整整六年。
不过,如果她单单只是一个单纯又可爱的女孩子,那么他对她的喜爱可能仅止于此,不会再更进一步了。
但她不是,在她的快活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苦闷,看她那么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只有在不经意间才会透露出她的不快乐,于是,除了喜爱之外,他对她又增添了一份怜惜。
就算她大部分时间都笑得很开心、玩得很快活,但只要她会在无意问流露出她的苦闷,他就知道她是不快乐的,然后,他心中的怜惜就会浮现。
“妹妹。”
“嗯?”
“我敢跟你打赌。”
“打赌什么?”媺媺仰起脸来看他,一脸茫然。
“打赌约瑟夫没办法对泰瑞莎这么做。”奇尔笑咪咪的伸出双臂。
“做什……咦?”
话还没问全,奇尔已将双手扶在她腋下,轻而易举的将她举起来往上抛到半空中,再轻而易举的接住,然后让她坐在他的左手臂上,像抱小孩子一样抱着她。
“如何,敢跟我打赌吗?”
“……”媺媺双臂抱紧奇尔的颈子,心跳两百,惊魂未定,半声都吭不出来。
他是马戏团出身的吗?
*
从认识第一天开始,奇尔就和媺媺腻在一起——不管她愿不愿意,所以媺媺很清楚他有多么风趣幽默,又有多么开朗洒脱,漂亮就更不用说了,不过直到这一天,她才了解到他有多么受女孩子欢迎。
“嗨,你也是来参加篷车之旅的吗?”
望着眼前两位陌生金发辣妹,媺媺心想又来了,从北极之旅开始就不时碰上这种事,女孩子主动来搭讪,甚至还有成熟的女人请他喝酒,一天起码两、三次,但奇尔一概婉拒,他说他不喜欢自动上门的女孩子。
“是。”
“那么,一起吧!”
“很抱歉,我有伴了。”奇尔懒洋洋的环臂圈住媺媺。
金发辣妹看也不看一眼媺媺,兀自向奇尔猛抛诱惑的媚眼,一人一眼,恰好凑一双,“但是,人多一点比较有趣,不是吗?”语气也透着那种“哪里有趣,我们一起来探讨吧!”的意味。
“我还有其他两位同伴,够多了。”
奇尔委婉但坚决的拒绝,那两位金发辣妹只好摸着一鼻子灰走人,媺媺望着那两位辣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可怕的是另一位……
“嗨,我来了!”
这位用熟稔的口气和奇尔打招呼的,是他们在乌鸦庆典上认识的印地安公主,印地安名字叫白鹿,虽然她的皮肤相当黝黑。
只是,听她的口气……她和奇尔约好了吗?
媺媺疑惑的暗忖,她记得奇尔也拒绝白鹿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