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笨蛋吗?普通的噩梦你会满身大汗?”她不悦地驳斥尹昊征,希望他能跟她谈实话。
“天气太热。”他闪烁其词。
“比不上我火气大。”她再也忍不住发火。“Howard说得对,你根本不想让我了解你,只想独占我,只想满足你自私的占有欲。”而她居然傻到以为他爱她!
“Howard?”听见这个名字,尹昊征眯眼。
“许皓白,你应该认识他。”
他当然认识这混账,当年这小子像牛皮糖似黏在她身边,和他争夺静书。后来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而退出,但已足够让他火大,别看许皓白这小子外表滑稽可笑,但内在其实颇有才华,和静书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情况和他和静书类似。
“许皓白,你去找他了?”不同的是,许皓白比自己更能激起静书的潜能,这是他讨厌许皓白的主要原因,要说是危机感也行,总之,许皓白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且非常不幸早在半年前就回国。
“对,还去听了他承办的演唱会。”丘静书没好气地点头。“我必须老实承认,他的演唱会办得比我精彩多了,我不如他。”
“我不知道你还偷偷跟许皓白见面。”他不喜欢她的说法,她所有承办演唱会的技巧都是他教的,这么说等于是否定他的能力。
“我想跟谁见面就跟谁见面,不需要跟任何人报备。”她火大反击。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没有限制她行动的意思,只是希望互相尊重。
“我已经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根本不让我了解你!”如果她误解了他的意思那很抱歉,但他若是下高兴就该说明,不要光会跟她打哈哈。
“你这么说,并不公平。”他额头冒出青筋,显然在忍耐。
“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公平,就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而不是只告诉我你作了一个噩梦。”那才真正叫不公平。
“真的只是一个噩梦。”他左闪右躲,就是不愿意告诉她梦境的内容。
“才怪。”她嗤之以鼻。“你根本当我是傻瓜,把我当白痴耍。”她再也不要听他胡扯。
“我先回去好了,让彼此都能冷静下来。”不要再做这些无意义的对骂。
尹昊征翻身下床,穿上衣服,眼看着就要离开。
“你看吧!”但他逃避的行为反而让她更光火。“每次你遇见不想面对的事情,就是这种态度。”逃避。
“我只是不想吵架。”这是正确的态度。
“但我宁愿吵架,至少我可以藉由吵架知道你在想什么。”说来可悲,已经在一起多年的恋人,居然得透过这种方式了解对方,她还能不生气吗?
尹昊征双手握拳,一副欲言又止的忍耐表情,丘静书真希望他能痛痛快快地喊出来,也好过沉默。
“我先回去了。”结果他还是一再重复这句话,宁可走,也不愿意和她吵架。
“随便你。”丘静书很失望,开始怀疑自己能够和他相处一辈子,她根本没有把握。
两人不欢而散,情况和樊楚敬跟冯深深有点相像,却又那么不同。
他是一个很会保护自己的人,他可以挖空你的心事,但绝不让你接近他的心半步。
耳边响起许皓白对尹昊征的评语,丘静书越想越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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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酷的冬天提早步入尹皓征和丘静书的生活,存在子两人之间的冰冷气氛,冻得身边的人都受不了,每个人都在猜测到底谁会先投降?目前战得难分难解,尚看不出胜负。
在这波寒流之中,出现了一位意外人物,首先举白旗投降。其实也不能说是意外,毕竟一个星期后他就要登场,两个最重要的主办人却陷入长期冷战,这像什么话?
于是项衍大驾光临“凯得利公关公司”寻求解决之道,省得演唱会还没举办以前,大家就被冻死。
“静书。”他一脚踏进丘静书的办公室,便发现她的脸色很糟,强烈质疑这些日子以来她到底有没有睡饱。
“项衍!”丘静书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意外。“你怎么突然来了?请坐。”
“不来行吗?我们都快冻死了!”他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和她开玩笑。
“你是指我和学长?”她并未装做听不懂,他们正处于冷战时期这事人人皆知,几乎都快登上热门新闻排行榜。
“饶了我们吧!”项衍举双手投降。“你和昊征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吵架,还吵得这么凶?”
以往只要昊征面带微笑,再跟她开个小玩笑,她就会破涕为笑,一切OK。这回昊征不但打死不低头,她也假装没他这个人,情况相当严重。
“这事你应该问他,不该问我。”是他小人暗藏心事,她可一向光明磊落,有话直说。
“你想要我从舞台跳下来自杀吗?”再来一个后空翻,吓坏一堆保险公司的理赔人员,嗯?
项衍挑眉。
“好吧!”算他狠。“我和他之所以吵架是因为他作噩梦,却不肯告诉我噩梦的内容。”
就这样?女人还真是有够无聊的。
“也许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内容乏善可陈,他才不想告诉你。”况且要是万一他不小心梦见别的女人,告诉她以后准挨K,只要是男人,都不会这么做,可以谅解啦!
“满身大汗的醒来,那还叫普通的噩梦?”谅解个头!“而且我注意到,自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他就时常作噩梦,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只是她猜不出来。
“男人?”项衍听不懂。“什么男人?”
“我们在花莲遇见一个奇怪的男人。”她解释。“那个男人好像认识学长,还满口胡言乱语的说学长犯罪,但有个有钱的老爸打点所以没事之类的话……对了,他还提到他坐过牢,又说学长只会一直逃避,总之就是乱七八糟,但学长从那天以后,情绪就变得怪怪的,也时常作噩梦。”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从那天开始转变,由关系暧昧的学长学妹,转变成单纯的情人,过程非常快速。
“……你说的那个人,可能就是阿胜。”一定是的,除了他以外,不可能有别人。
“阿胜?”他又是谁,学长完全没提过。
“就是昊征国中时期的好朋友,当时他们同属于一支摩托车队,车队的名字好像叫GA的样子,听说还是昊征取的。”
项衍当聊天似的说出这段往事,丝毫没有察觉丘静书的脸色不对,等到他发现,话已经说出口,也来不及收回了。
“学长他曾经……加入摩托车队?”她无法想象尹昊征飙车的样子,记忆中由国中生组成的车队,不是打架闹事,就是飙车砍人,活脱脱就是恶少。
“他没告诉你?”这下惨了,不小心泄漏昊征的秘密。
“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她僵硬地笑了笑,心中百感交集。
“你别怪他。静书。”项衍安抚丘静书。“我想他一定是太困窘了,才没告诉你。我了解他的心情,他想在你心中保持完美形象,不想让你知道过去那些肮脏事——”
“他过去做了什么肮脏事,拿刀砍人吗?”就是这样,那个男人才会如此愤愤不平,因为同样砍人,学长没事,他却得坐牢。
“不是,你误会昊征了。”事情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昊征是加入了车队,也当了车队的老大,但昊征并没有像那些恶少一样,随便拿开山刀砍人,虽然昊征的伙伴当时确实有过那样的企图,但昊征一直没有答应。”直到最后一次。
“但是那个男人说……”
“他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他。”项衍干脆细说从头,免得丘静书误会。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阿胜,当时和昊征是好朋友。不过虽说是好朋友,我倒觉得他一直在嫉妒昊征,并不是真心想和昊征交朋友。”
丘静书实在难以想象,嫉妒一个人又要巴着这个人的心态,一定很不正常吧!
“静书,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人特别好吗?”项衍突然问她。
丘静书摇摇头,他、斯若宁和学长,三个人的个性根本南辕北辙,却兜在一起,令人百思不解。
“因为我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人,所以关系才会特别紧密,算是同病相怜。”他们因为各种不同原因远离父母亲的关爱,在彼此的笑容中找到团结的力量,以至于越来越紧密。
“学长从来没跟我提过他的父母。”仔细想想看,他没跟她提过的事情还真多。
“因为他难以启齿,无法大方告诉你,他因为年少的时候过于叛逆,最后还闯下大祸,被父母拒绝于家门之外,这些话换做我也说不出口。”请她谅解。
“学长他是……”
“他是罗东一带望族的子弟,家里还有个被称为天才的哥哥,昊征从小就生活在他哥哥的阴影下,日子过得非常痛苦。”他们三个人的家境都算好,但家境好也有坏处,其中又以昊征过得最为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