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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用了!我要回去,回到台湾我会请杜爷爷打电话向他道谢,我不想再麻烦你们了。”沈熙文已经哭了一个晚上,现在的她一心只想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好吧!”得安只是奉命行事的人,他听到沈熙文的要求,也只有听从。

  二十分钟后,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沈熙文看著车窗外急飞而过的景致,这无缘的地方,她无缘去多了解,就已经要离开了。

  早晨的天空灰蒙蒙地就像她的心情。

  他们正往机场的方向行驶,而她的心却还留在这里。

  她回想起杜仲扬曾经在杜家说过——

  傻瓜,这里就是我唯一的家,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回去的地方。

  他的话还是如此清晰,仿彿是昨夜才刚说过的话.现在又想起来,就好像杜仲扬就在车内提醒了她一样。车子一直往机场的方向前行,沈熙文突然回想道这些话,有如当头棒喝!

  “不行!我怎么可以害怕?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找不到仲扬,我不能就这么离去!我要从他的口中听到所有的答案,我不能就这样退缩,我不能这样就走!不行!不行!”

  突然,沈熙文的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心意一但确定,就不会再改变。

  “得安,我要回去。”

  “我是要带你去机场。”

  “不!我不走了!我要找到仲扬,我要留下来找到他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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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安将沈熙文安顿在市中心的饭店里面,这附近住著许多杜仲扬工作圈的朋友,他们两个人循著地址和资料,一个一个打电话或亲自拜访打听。

  当天沈熙文安定下来以后,即马上打电话给杜爷爷和自己的家人报平安。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编了个理由,对他们说杜仲扬不在纽约,过几天才会回来。

  得安的老板李律师是个成功的大律师,在纽约熟识许多人事,他经由杜老爷的请托,派他的助手全力协助沈熙文。

  三天了,得安终于从李律师那里得到了杜仲扬的消息。

  得安一大早就来到了饭店。

  “熙文,我们找到杜先生了。”得安和沈熙文相处了几天,两人已经有相当的情谊,得安已经开始直呼熙文的名字。

  “在哪里?”沈熙文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三天除了寻找杜仲扬的时间以外,沈熙文几乎都足不出户的在房间里徘徊等待。

  “你不要紧张,我们马上去看他。”

  “好!”沈熙文抓起手提袋随即和得安离开饭店。

  一路上,沈熙文不断地询问消息的来源,不断询问杜仲扬到底在哪里,得安都只是凝重的望著她不说话。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著沈熙文。

  她害怕答案,问了几次得安总是欲言又止,她终于沉默了下来。

  他们来到了一家大医院前。

  得安和她走出停车场,进入医院前,他握住了沈熙文的手说:“熙文,你一定要坚强,杜先生他就在里面。”

  “他还活著吗?”这是她唯一祈求的。

  她愿意用一切来交换他的生命,只要他平安就好,她什么都不求了!沈熙文沈重的问得安。

  得安浅浅地微笑说:“还活著。”

  得安看到沈熙文紧绷的神色松懈了不少,他静待她情绪平静下来后,带领著她走到医院里面的等候区。

  “先坐在这里,我慢慢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已经来过了——”

  沈熙文惊呼一声。“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只想先打听好所有的事情,而且当我厘清楚以后,已经很晚了,不如让你睡个好觉,这样你还会有精力应付接下来的工作。”

  “什么工作?”

  “照顾杜仲扬,帮助他复原。”

  得安开始叙述他所知道的所有细节——

  一个多星期以前,杜仲扬开车,急驶在高速公路上,车上还有一个乘客,那就是琳达。

  两人似乎在车上发生了争执,杜仲扬在分心之下,车子开入了左侧车道,幸好他反应快速,闪过了迎面而来的车子,却撞进了左路肩的护栏,整个车头被挤扁,杜仲扬的左脚骨折,头部严重内出血。

  “天啊——”沈熙文听到这里,感到自己好像就要崩溃了。“头部严重内出血”,这几个字就像一把冰冷的短刀,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口,比她听到杜仲扬结婚了,还要令她震惊,令她痛苦。

  几个护士从他们的眼前小跑步的走过,得安继续叙述下去——

  由于车子撞击的部位在左前方,坐在旁边的琳达奇迹似的只有轻微的脑震荡以及一些皮肉伤。

  杜仲扬脑部出血,医院紧急动了脑部手术,在他的脑壳上开一个小洞,插入导管来监测头颅内压。

  他被送入医院后,一直都是琳达在照顾他。

  车祸后的这一段日子,琳达主动替他管理纽约的事务,有人询问他的消息,琳达都一直小心的隐瞒,不愿车祸的事件曝光,以至于杜老爷在台湾托人打听,一直打探不到真实的消息。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杜仲扬大部分都处在昏迷的状态。此时,琳达也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他的公寓里。

  “熙文,那个女人并不是杜先生的妻子。”得安迫切地想要告诉她。

  “那么她又是谁?”

  “那个叫做琳达的女人,是杜先生从前投资伙伴的妻子,他还曾经做他们的伴郎,也是他们孩子的教父。一年多前,那位伙伴生病去世,杜先生受好友之托,一直在照顾著他们母子——这几年,他回来纽约,琳达一定会来找他,毕竟他们有许多共同投资的生意。我找到了一个和杜先生有多年交情的朋友,向他打听后才知道,那个女人一直爱著杜先生,只是杜先生对她只有兄嫂的感情,没有男女之情。”

  “请带我去看他!”沈熙文再也无法等待,从等候区的座椅上站了起来。

  两人走到特别病房的楼层,得安到柜台向护士说明,又回头指著沈熙文的方向,解释她是杜仲扬的家人,希望以后能够来探望照顾他。

  护士猛点头,对著他们指著走廊尽头的方向。

  得安回头带领著沈熙文到杜仲扬的病房。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

  病房里昏昏暗暗,床边的窗帘因为夜晚拉上,早上还来不及拉起,帘缝中透出了柔和的阳光。

  沈熙文看到了杜仲扬。

  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都影响不了他,那安祥宁静的脸庞,恍若只是睡著了一般。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嘴巴及鼻子都插了管子。

  她缓缓地走到床边,站在他的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感受他的体温。

  好长的一阵沉默,沈熙文闭上了眼睛,因为忍住哭泣,双肩不停的颤抖。

  她有种想要大声叫喊他的冲动,这几天来的担忧和疑惑终于得到了答案。

  她低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仲扬……我来了,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可以一起回家。”

  当天,接近中午的时候,一位物理治疗师来帮杜仲扬伸展四肢,免得在昏迷中肌肉和关节的功能会退化。

  当物理治疗师离去以后,沈熙文开始复习治疗师教过的每一个动作,以方便往后的每一天,她可以自己替他作物理治疗。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熙文猛然回头,看见琳达站在病房的入口,惊讶的看著她。

  “你看到我在做什么。”沈熙文心跳得厉害,但是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怎么敢来这里?我要叫护士赶你出去!”琳达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身就要往病房外走。

  沈熙文深吸一口气,她深知必须为杜仲扬站出来,她不会再轻易退缩。

  “琳达,该走的人是你。”

  琳达不敢相信,她停下脚步问:“你说什么?”

  “我说该走的是你!”

  “你竟敢说这种话,你不知道我是杜仲扬的谁吗?”琳达破口大骂,完全看不出心虚样。

  沈熙文走近琳达,神情平静,毫不畏惧地开口:“琳达小姐,你不是仲扬的妻子,你的孩子也不是仲扬的。请你回去把东西收拾好,离开仲扬的公寓。从今天起,由我照顾仲扬,你可以不必再来了——而且,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琳达吓了一跳,几天前看到的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今天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坚强无惧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编织的谎言被揭穿了,看到沈熙文自信的表情,她不禁退缩了——

  “你、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沈熙文挺了挺胸膛说:“我是杜仲扬的未婚妻。”

  她将手指举起,让琳达看仔细她手指上套著的五克拉大钻石戒指。

  琳达两眼瞪得又大又直,眼神中透露出得不到的饥渴,那闪闪动人的钻石如此耀眼,如此令人心动。

  这是杜仲扬爱的定情物,她是杜仲扬想娶的女人。琳达很想再作最后的反击,但是她知道最终还是无望,因为只要杜仲扬醒来,她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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