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意,他现在只想留住她的笑颜、品尝她的气息。
安顺的宛净,尝起来是否也像她的人一样,那样的恬淡?
他慢慢、慢慢的靠近她,鼻息呼出一阵属于他的温暖气息。
然后,俯身吻住她。
宛净呆呆的任他亲吻,他的唇、他的气息……仅仅是四瓣唇的接触,却像是撩起了她心中潜藏许久的……爱恋。
那是她的初吻。
与其说她忘了反应,不如说她是吓呆了,只能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时间似是停住了,等到她惊觉发生在两人间的事,瞬间清醒过来。
“你干什么啦!”用力推拒他。
她掉着泪,哀悼自己的初吻。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抗拒了那么久、压抑了那么久,他就这么轻易的将她心中筑起的围墙无声推倒。
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会爱上他。
“我刚刚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的瞳眸深不见底。
像是要看透她似。
“你有病哦?这种事怎么可以这样测试,你直接问我就可以了呀。我、不、喜、欢、你。”心,鼓动个不停。他……为什么要这样测试她?
咚一声,零浚感觉自己的心一沉,颤动了下,失落的情绪浓浓升起。
“那我现在很认真的问你,很认真的……”
“嗯?”她清澈的眸子紧张的看着他。
“于宛净小姐,可不可以请你认真考虑喜欢我?”
“为什么?”她傻傻的问。
“我希望你只属于我。”她的忠诚、她的无私、她专注的眼神,他都不容许别人夺走,所以,他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我想一下。”她低下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零浚到底在干嘛?他真的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零浚再度俯身,给她一个缠绵炽热的吻。
三分钟后。
“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嗯……我不知道。”
黑暗中,只见他带着笑,似乎已知道答案了。
单纯的宛净,心软的宛净,忠心的宛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他难堪的答案的。
对他有利的是——他们是天天在一起的伙伴,所以,他应该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第6章(1)
零浚若有所思的盯着宛净看,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不过,若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自从上次他吻了她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起了一点化学变化呢?
答案是——一、点、也、没、有。
宛净脱下了华丽的礼服,恢复朴实的穿著,戴上了眼镜,仍习惯性的推着眼镜。
这样很好。他一点也不希望她改变。宛净的好,愈少人知道愈好。商场上也是这样,因为独占市场稳赚不赔。
两人仍是安安静静的各做各的事,就算偶有意见不合,也吵不起来。
宛净向来就是听他的,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宛净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她微微红了脸,眼睛依然盯着电脑萤幕,专注在工作上。
幸好他听不到她的心跳声,所以他不知道她的心脏因他的注视而时时处于“心律不整”的状况。
她的手指不住地敲打着键盘,却止不住那颤抖。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改变,但两人相处时的气氛,像是倒开水时的小气泡似,感觉很微妙。
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他认识的女人中,很少有人像宛净这样容易脸红,纯净得让人心动。她像是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却让人离不开她。
就算他对她的依恋是一种习惯而不是爱,他也愿意就这样和她绑在一起,不想和别人分享她。也许自私,也许卑鄙,但他就是不想放手。
宛净终于受不了了。他到底在看什么啦!那样的视线很惹人……会扰人分心耶.
“你到底在看什么啦!”她疑问。
“没什么。”零浚耸耸肩。
“这是这个月的报表,你看一下。”
她将报表拿给他,让他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报表上。在公事上,零浚向来是一丝不苟的,一提到公事,他马上抛开任何情绪,专心于工作上。
因为是两人公司,所以宛净被训练成连会计工作都会了。她身兼行政、会计、打扫,工作量大,但压力却小,因为决策者是零浚。
她能做的工作很琐碎,对这一点,她自己也觉得很无力,因为无法帮零浚分忧。她常常想,如果当初零浚不要赶走支兰,也许现在他就会比较轻松些;支兰聪明又能干,两人一定可以合作无间。
不像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真正帮到零浚。支兰就像是诸葛亮之于刘备,能真正辅佐零浚。
上次的那个吻,她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因为她不让自己相信,更不让自己有所期待。期待愈高,往往失望就愈大。
太接近太阳,是会被灼伤的,而她不想受到伤害:所以不去想、不去猜、维持现状最好。
那一夜,零浚的眼神很认真。
“于宛净小姐,可不可以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喜欢我?”
她其实很想对他说:“根本不用考虑。”因为她的心从来就在他身上。
只是,那颗深藏爱意的心啊,已被包得密不通风。因为害怕失去,更害怕受伤害,所以她选择将自己的情意小心隐藏。
头有一点晕,肚子有一点痛。每个月的“好朋友”一来,她都会很不舒服,常常要吃止痛药才能止住下腹部的疼痛。
想把恼人的思绪放一旁,她走到厕所想要洗把脸。
头一低下,马上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阵模糊,四周像是颠倒过来了般,旋转、旋转、旋转……她只感到四肢无力、双脚无力,接下来!
砰的一声,她晕倒了。
在门外听到撞击声,零浚紧张的在门外大喊。
“宛净!宛净!你还好吗?怎么了?跌倒了吗……”
好一会后,她慢慢有了意识,感觉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零浚,我没事,只是没走好,跌了一下。”她勉强的想站起来。
头昏沉得让她觉得全身仿佛被巨石压住。
但她不想让零浚担心,她再次勉强自己站起来。
然后又是一声砰地倒地。
这次头撞到了洗手台。
门外的零浚更紧张了。“宛净!你没事吧?你应个声,你没事吧……我把门撞开,你不要勉强!”
躺在地上,她的声音很虚弱。“不用了,你不要撞门,我没事。”
这次她小心的撑着旁边的马桶慢慢站起来,怕自己又跌倒了。
终于,她打开门,硬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她没有机会看到零浚的脸,因为她一说完那句话,就又昏倒了。
零浚及时抱住她。
而她的眉尾,因为撞到洗手台,正汩汩的涌出鲜血,流满脸颊。
*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医院里了。眉尾缝了三针,打了三瓶点滴。
医生说她贫血,会昏倒是因为经痛的关系,以后要多加注意,避免日后再发生同样的事。
“这会痛吗?”零浚温热的手隔着衣服轻轻放在她肚子上。
她尴尬的、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挪开。“不会了。”
零浚不理会她的抗拒,再次将手放到她肚腹上,隔着衣服在她肚脐横开一指的地方轻轻推揉。
“听说这样可以减轻疼痛。”他低低陈述。
他的善意她不好意思再推拒,只好硬着头皮让他推揉。他的力道很温柔,让她有一种错觉……像是被他疼爱着的感觉,而且真的满舒服的。
她闷闷的说:“你怎么知道?”
“以前,支兰也常肚子痛……”他的声音很低沉,她已经很久没听到他这么落寞的声音了。原来,支兰也曾经接受过这么温柔的对待。
她很羡慕支兰。而之前那一吻,究竟代表了什么?是他的寂寞吗?
“谢谢,不痛了,你不用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她轻轻推开他的手。她还是不习惯两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宛净看着其它地方,内心,感觉糗死了。
因为经痛而昏倒。
她甚至可以因为这个实在太丢脸的原因而再昏倒一次。
“要不要喝点热的东西?”零浚买了热豆浆和热牛奶。
她摇摇头,不看他,也不想理他。
“明天要不要请假?”
他到底要干嘛啦……她都快尴尬死了,他却还在那边问东问西的,烦死了!
气恼的,她将被子蒙在头上,说;“不用。”
“你脸上有伤口,怎么可以把被子蒙在头上,万一碰到伤口怎么办?”
她把被子掀开,露出红红的脸。“你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
她只好老实说出自己的感觉:“你在这里,我觉得很尴尬。”
“尴尬什么?”他一脸的受不了,但想到她生性害羞,便说:“那我帮你打电话,请你家人来载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
她拿起手机,打了电话,叫弟弟来载她。
大弟现在大概在上班,只好打给小弟了。
半小时之后,出现一个穿着背心、手臂上有刺青的青年,脸上呈现不健康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