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平日沉默寡言的校军,一定是认定她是黑家的一分子,临去荷兰之前,才会特地来这一趟,告诉她这些事。
\"少奶奶,如果我方才说的那些,有冒犯的地方,请你见谅。\"
步映尘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摇摇头。
\"我先走了。\"
校军离去后,步映尘的心情沉甸甸的,她真的不敢相信外公居然会叫人对曜岩下毒手。
原本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找到借据撕毁,两家之间的牵扯断了,一切纷争都会归于平静,但……未料到,两家之间争斗的情况,比她想像中的严重百倍、千倍。
茫然地愣坐在门前,眼中噙泪,仰首望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化解两家的纷争——
校军去荷兰的第二天,黑曜岩依旧和前几日一样,晚上开着跑车出门,直到天亮才回来。
步映尘坐在房间的沙发,沙发上有许多种颜色的毛线球。
在那晚校军告诉她关于孩子的事之后,她才知道曜岩这些年来,独自承受接连的丧子、丧妻、丧父之痛……
他一定很难过,一如去年她父母相继过世,到现在,每每想起,她还是忍不住悲伤哭泣。
她可以用哭来宣泄心中的悲伤情绪,但他一个大男人,不哭,只是一味地将悲伤往心底藏,悲伤不断累积,他的心情一定很沉重。
心疼他丧子之痛,她决定要亲自为她和曜岩两人\"未来的孩子\",织几件毛线衣。
是的,她要为曜岩生一个孩子,减少他心里因为失去孩子而产生的遗憾。
若不是校军主动告诉她,她想,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关孩子的事。
第9章(2)
放下手中的毛线,转动发酸的脖子,起身,她为自己倒一杯水暍。喘着茶杯,走到窗边,今晚,月色分明,但她却忍不住轻叹了声。
校军告诉她,曜岩很早就接下他父亲的事业,也在刚接下事业的同时,和他大学相恋四年的女友结婚。
婚后一年,他的前妻生下一个孩子,或许因为曜岩长期为事业打拚,鲜少在家,他的前妻在产后得了忧郁症。
他找了保母带小孩,但有天下午,保母感冒要去看医生,她怕孩子抵抗力弱,不敢带去医院,见他前妻好一阵子都很正常没有闹情绪,遂把孩子交给她,可是,憾事就在那天下午发生——
他的前妻潜意识里一直认定,她就是因为生了孩子身材走样,曜岩才会不爱她,她把自己的孩子当成恶魔,狠狠将未足月的孩子摔在地上。
曜岩很伤心,可是为了保护妻子,便对外声称孩子送到美国亲戚家。
但他的前妻清楚知道,是她自己把孩子给摔死的,她每天活在自责中,即使后来曜岩暂时把事业交还给他父亲,全心全意陪着他的妻子,他的妻子遗是逃不过忧郁的侵袭,最后抑郁而终。
轻叹,放下杯子,她走回沙发,拿起前一刻放下的毛线和勾针,一针一针勾织着,一件小小毛衣的形成,代表着她的梦想——
她希望孩子的出生能抚平他心底深处的伤痛,同时也寄望孩子的到来,能化解他和外公之间紧张的关系。
昨日她打电话,哭着问外公是不是真的派人要杀曜岩,外公在电话那头信誓日亘,坚称那是苏俊文个人的行为,不是他的主意。
她是很愿意相信外公的,可曜岩呢,他会相信吗?
跑车的声音轰隆地响起,下意识地望向时钟,凌晨一点,今日,曜岩回来的早了些。
跑向窗边往外看,窗外,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或许他已进入主屋,回房睡了,但或许还没……
她想,她应该去看看,万一他喝醉了,需要人照顾也说不一定……
转身,她急奔下楼,黑漆漆的客厅里,飘散着一股酒味,是仆人打翻洒柜里的酒吗?未多想,因她急着去看看他。
摸黑走到门边,正要开门,身后一道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魅沉音,冷沉扬起——
\"三更半夜,你走得这么急,想回步家?\"
步映尘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整个人贴在门上,但熟悉的音调,让她不那么害怕。
\"曜岩?\"黑暗中,她仿佛看他坐在沙发上。
摸到水晶吊灯的开关,灯一亮,果然是他。
\"曜岩,你——\"虽然离他有点距离,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仍是骚窜她的鼻。
黑曜岩睨了她一眼,未语,旋即把一份文件丢在桌面上。
步映尘静静站在原地,目光在文件和他之间来回游栘。\"给……给我看的吗?\"
等了片刻,他还是没说话,她怯怯往前,拿起桌上的文件,打开来看。
看了一遍后,目瞠口哆,她嗫嚅地问:\"为、为什么要我……要我和我外公断绝关系?\"
文件里写明她要和步霸天断绝所有关系。
\"这是用来换八亿借据的代价!\"他冷然地道:\"你也可以不签。\"
他要她用这份文件和他交换八亿借据?步映尘木然无语。
\"如果你不想签,明天你马上滚回步家!\"
\"不,曜岩,我……我不走,我……我是你的妻子。\"
她不能离开,她在他身边,外公他……都想要他的命了,若是她一离开,外公更毫无顾忌,他会更危险的。
虽然外公口口声声说那道杀人命令,不是他下的,可是,若不是他下令,苏俊文哪敢擅作主张……她很想相信外公,可是……
\"我的妻子?\"黑曜岩起身,反拉着她的手,冷峻阴沉的脸逼近她,突地一个冷笑。\"我的妻子早已死了。\"
凝睇她美丽的脸,黑眸痛苦地眯起。他爱她,可愈是爱她,就愈恨她——
他以为之前自己只是迷恋她美丽的外表,以为只要找几个年轻火辣的美女,玩乐几夜,他就会忘记她的存在……
可是,玩得愈晚,他想奔回来看她的念头就愈强烈。
明知道她是步家人,也亲眼看见她想窃走他握在手中的\"筹码\",她甚至在他面前摆明了,决心要拿到那份令步霸天寝食难安的八亿借据……
她人在黑家,心却留在步家,或者该说,她一直都是步家人,只是来黑家\"暂借住\"。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承认他早把她当黑家人!
\"我……我不是指——我是说,我们……\"她不知道他为何提起他前妻,她不想多提,免得触痛他的心。
\"我们?\"他冷沉一笑。\"你想说那场由你担纲演出独角戏码的婚礼?那不具任何法律效力,重点是,你并没有入黑家的户籍。\"
\"可是我们已经……已经有夫妻……夫妻之实。\"水瞳晃荡着慌措,她深深认定的事,却被他毫不留情的击破。
\"那倒是!\"手往她身后一勾,他用力将纤弱的身子勾进怀中,和他紧贴。\"不过,若你硬是声称和我上床就是我的妻子——哼,那我的妻子还真不少,至少,昨晚就有两个。\"
闻言,她脸色倏地刷白。
她知道他晚上出门,到天亮才回来,身边……或许会有其他女人陪伴,但她逃避的不去想,至少那样好过些。可,此刻他亲口说出……她感觉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她的心。
\"是步霸天硬要把你送给我,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要一个妻子。\"
\"曜岩,你不要说了……\"她红着眼眶央求。\"如果我外公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我代他向你道歉……若是你从来没把我当成是你的妻子,那……那……请你答应让我留在这里,我不会吵你,不会……不会害你……不会再说自己是你的妻子,我只希望你……别赶我走。\"
小心地把破碎的心捧住,将心头酸楚滋味封锁住,不管他是怎么认定她的,在她心目中,他是她爱的人,这辈子第一个深爱的男人,她不能不管他的安危。
\"想留下就把桌上那份文件签了!\"
她摇摇头,茫然不知所措。
\"不签?那我有什么理由留你?\"黑眸眯起,他伸手抚摸她的脸,大手缓缓地往下滑,停在她上衣的领口处。\"你就这么舍不得离开我……\"
她轻轻地点头。
他邪恶一笑。\"舍不得离开我……的床?\"
对上他嘲笑的眼,她羞窘的红了脸。\"我,不是……我……我爱你。曜岩,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很爱你,我不想离开你。\"
凝视着她的眼,他真的醉了,醉在她醺染着真诚的水眸里。
他想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她,但是,残存的理智却不断提醒他,她是步霸天安排在他身边的一个棋子,她留在黑家的动机,向来就不单纯……
\"爱我?!\"俊脸上扬起的冷笑,隐藏着千百吨的愤怒。\"哼,那你可得随时随地都要懂得应付我的需求,\"
语落,他用力的扯破她的上衣,粗暴的撩高她的裙摆,将裙内的底裤扯落,手指探入私密地带翻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