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刚要睡。”电话那头的林与彤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那么,亚米没去找你?”
“没有啊,亚米怎么了吗?”
“没事,她跟柔柔发生了一点误会,跑出去了,也不知道上哪去。”
“这样子啊。”林与彤攒眉忖着。“她是不太可能去找艾娃,也没来找我,那可能得要找义杰问问了。”
“义杰?”舒若男微挑起眉,余光瞥见她话一出口,脸色就变得铁黑的席斯柔。“你知道要怎么联络他吗?”
“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但我知道他住哪。”她很少跟他联络,毕竟他追的人是亚米不是她。
“把地址给我……”舒若男念着,席斯柔在旁抄下,随即上车,打算在夜色里逮捕爱人归案。
“亚米,别哭了,到底是发生什么事?”苏义杰担心极了。
到公园接她,—路上她低泣不休,回到他的住所,还是哭,哭得风云变色,天地震荡。
替她倒了杯热咖啡,她喝了一口,继续抽噎。
“亚米,是你跟他之间又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盘腿坐在她面前。
他的房间不算太大,十坪大小,隔成一房一厅一卫再加一个小厨房,而眼前,客厅到处摆满手工艺品,两人隔着一张小矮几对看。
她用力地点点头。
义杰来接她后,她短暂失去的记忆大半回笼,这状况跟几个月前误会席斯柔和佳豫有一腿时一模一样。
八成是因为吓过度吧?
但,她现在却觉得为何不干脆让她把伤她的人给忘了,把关于他的记忆也消抹得一干二净,她的心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平静。
“你该不会又误会人了吧?”义杰笑道,瞧她泪水稍止,安心了点。
“才不是,我亲眼看到的。”喝了口咖啡,抽噎了下,那一幕还在她的心底发酵、发痛。
“你上一次也是亲眼目睹。”不是他想吐槽,而是有些事,光看画面是不准的。
“这次不一样。”不一样……这一次看到的是赤裸的他,那不可能再有其他的解释了。
“哪里不一样?”
她摇摇头,不想说。
苏义杰没辙,知道她的个性很牛。“先把心静下来,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我要跟他分手。”不需要解释了,这种状况再解释也只是说谎,她不会信的,也不想再信。
“不会太冲动吗?”虽说分手对他有利,但他并不乐见她因此受伤。
“不会。”现在要是不分,往后会更痛苦。
“真的?”他再问。
舒亚米无言。
现在的她,没有能力思考,心头乱纷纷,神色凄绝。
突地,门外响起急促的门铃声,吓得她浑身—震。
他看她一眼。“我去开门。”
“如果是找我的,就说我不在这儿。”她小声说着。
这么晚了,会找义杰的人不多,找她的可能性倒很大,但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找她?
是不是席斯柔去找与彤问她下落?若是,那也太巧了,毕竟义杰是为了问制服进度如何才打电话给她,她并不是特意找他好闪避刚发生的问题。
苏义杰往外走,开了门。
瞬间,门外闪进一抹高大的身影,双目怒红地瞪着他。“亚米呢?”
他一愣,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见对方目光往下一移,瞧见了舒亚米的鞋子。
“小妹!”他声音微哑地喊着,随即大步走进里头。
听到声响,舒亚米立刻躲进苏义杰的房里,将门反锁。
“小妹,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他暴喊着,难以置信三更半夜她真的躲到苏义杰这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是故意要气他的吗?
“不要!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舒亚米高喊的嗓音几乎嘶哑。
“你出来,我可以跟你解释。”他抵着门板,像只负伤的野兽低吟。
“你去解释给其他人听吧,我不听!”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谎言,全都是谎言。
“你真可恶,既然已经跟别人交往到要结婚的地步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
“什么结婚?”谁啊?
“与彤说的,你要她帮你设计婚纱!”
“那是给你穿的!”
她一愣,咬了咬牙,铁了心不信他。“你骗人,那是给端颜穿的,我一点都不适合穿那种低胸婚纱!”她没有G奶,不适合穿那种自曝其“小”的婚纱。
“我哪里知道林与彤设计成什么样子?我根本还没有看到设计图!”他对着门吼着。
“无所谓,你想娶谁就娶谁,不关我的事。”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
“小妹!”他咬牙喊着,握紧的拳头槌在门板上。“出来!”
浑蛋,她还打算怎么折磨他?早跟她说过,不许她再跟苏义杰见面,她明明也答应的。
“不要!”她对着门板吼回去。
以为大声她就会怕吗?什么都不要的她,没什么好怕的。
席斯柔深吸口气,回头问着苏义杰。“介意我踹门吗?”
他张口欲言,但迟疑半天,无奈地道:“不会。”
不该这么回答的,但是,席斯柔神情挫败,脸色很惨,和他初见时那阳光般灿烂笑的俊朗截然不同,让他不由得同情。
震耳欲聋的踹门声在眼前响起,很快的,门便被踹开,且门上留下一个破洞。
苏义杰见识到他惊人的破坏力。
不一会,便看到席斯柔像拎小鸡般将舒亚米拎出来。
“义杰,救我!”她喊着,泪流满面。
苏义杰想阻止,却见席斯柔投射出杀人的目光,教他乖乖闭上嘴,很怕门上的破洞待会移转到他身上。
于是,她就这样被带走了,骚动过后,屋里只剩他独自善后。
“我不要去,救命啊~~”坐在车内的舒亚米又踢又踹,急拍着车窗,一副被挟持掳走的模样。
“给我坐好!”席斯柔暴吼着,吓得她立刻端正坐好。
“呜呜,凶我……”明明他做错事还敢凶她,她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从没见过他这么凶狠的模样,心不由得阵阵抽痛着。
席斯柔见状,重叹口气。“小妹,我不是凶你,我只是……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别去找苏义杰,为什么你不听,甚至在这种时候去找他?”
他看着前方,饭店已经近在眼前。
“你管我要找谁?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凶巴巴地喊着,两眼喷泪。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有脸与师问罪?
“那是你说的。”他烦躁的低喊,将车驶进饭店停车场。
车子停妥,随即将她拎出车外。
“我会让你收回这句话的。”
“不可能。”她回得斩钉截铁,仿佛心意已决。
“好,不管怎样,你先陪我一起上楼,让我们再看一次案发现场。”大手紧扣着她,像是怕她逃跑似的。
“现在是怎样?捅我一刀不够,还打算再转一圈,让我的伤再也不会好?”好狠、好没人性,是她认人不清,遇人不淑。
“等看过了再下定论也不迟。”架着她上电梯,来到了—八0一号房外。
席斯柔按下电铃,等了好一会,端颜才出来开门,她一脸倦容,看起来好像刚睡醒,惺忪的眼看起来妩媚多情,舒亚米心里在滴血。
“怎么这么晚?”端颜语带抱怨。
“抱歉,找她花费了一点时间。”他强拉着舒亚米入内。
她抗拒着,死也不看他们之间的春宫秀,她宁可把眼戳瞎。
“好了,我们继续。”三人走进房内,席斯柔锁上门,随即走到沙发前,准备宽衣解带。
舒亚米瞪大眼,难以置信听见的话。
浑蛋、浑蛋,他真的打算这么做?
端颜不雅地打了个哈欠,看着舒亚米那哭丧的脸,往床边一坐。“你还能继续啊?”
席斯柔褪去西装,脱下衬衫,露出健壮的体魄。“我要让她明白,她再一次的误会我,还跑到男人家中躲藏有多惹恼我。”
眼见他扯掉皮带,解开裤带扣环,她不由得拔尖嗓子嚷着,“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看,你放我走,你这个坏人,浑蛋!”声泪俱下,哭得像是个泪人儿。
呜呜,她不要看,分手了,已经分手了……
席斯柔回头,目光微黯,心疼极了,却也气极了。
“依我看……”端颜懒懒地说:“你不是说要跟她解释吗?为什么我看她还是没搞清楚?与其脱光,你直接让她看画就够了,不需要这么刺激她吧?”
她可不想坏人姻缘,只是想画画而已。
“画?”舒亚米微愕。
席斯柔指了指前方,她这才发现墙边有一座画架,上头搁了张画,再仔细闻,空气里充满油画气味。
他把画转过来,让她看仔细。
舒亚米见状,瞪大眼,而后眯起眼,左偏着头、右偏着头,完全不懂画布上头画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裸体画。”席斯柔无奈道。
“嗄,裸体?”裸在哪里,为什么她看不出来?
画布上头有着斑斓的色彩,也有一张人脸,但看不出来人形,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