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自主,坚强,离开杜蕲后,学到更多,潜意识的发觉出更多,她不再是一个懦弱的小丫头,跃跃成长的同时,她也在成长。
她不愿接受曹孟德的帮助,她也明白曹孟德的情意,如果没有跃跃,如果没有遇到杜蕲,也许她会接受现在的曹孟德。谁叫这一切发生了呢?
晚上,跃跃洗完澡很自觉的爬上床,睡觉时间快到了。
“跃跃今天真乖。”百合替儿子盖着被子,突然停住。
“妈妈,你怎么了?”跃跃伸出小手摇晃百合,曹叔叔走后妈妈就有些不开心,所以他很乖的上床。
“跃跃,告诉妈妈,你——”想起曹孟德说的话,百合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想问问跃跃的想法。可话到嘴边又难以开口。那双酷似他的眼睛使得百合无法不去面对,“你想爸爸吗?”
“想。”
一声坚定的回答就象一枚炸弹轰入她的脑中,孩子真的需要爸爸。眉头更加紧锁,“那——跃跃想要爸爸吗?”
“不想。”
“不想?”答案让百合暂时忘却皱眉,“跃跃不是想爸爸吗?为什么又不想要?”
跃跃翘起小嘴,很认真的说:“因为妈妈不要爸爸,所以跃跃也不要爸爸,跃跃有妈妈就行了。只要妈妈高兴,跃跃也就高兴。”
这是一个不满五岁孩子说的话?百合紧紧的搂住儿子,他是这么的贴心,懂事,然而,她却为了私欲,为了自己的誓言夺去他应有的父爱,她不配做他的母亲,她更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孩子。
泪水滚落到跃跃的肩上,跃跃皱起眉问:“妈妈,你哭了,是不是跃跃说错话了?”
“妈妈,你别哭。妈妈,今天有个叔叔问我几岁了。我告诉他我五岁。”跃跃边说边伸出小拇指,模样很可爱,他想使百合开心。“叔叔还夸我的钢琴弹的好,问我是跟谁学的,我说是妈妈教的。”
“妈妈不是告诉过跃跃,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吗?不能告诉陌生人家里的情况?”百合拭去眼泪,她知道儿子在想法逗她,假装生气。“没有,没有。”跃跃忙挥动小手,他最怕妈妈生气。“叔叔问我妈妈叫什么,我说妈妈就叫妈妈。”
百合忍住笑,这孩子真是个小机灵。“叔叔还问我叫什么?”
“你告诉他了吗?”这个人怎么问这些问题。
“没有,我说我叫跃跃,叫逗跃跃。后来叔叔就没问了,他就一直看着我。”
百合有些紧张,他为什么问这些。“跃跃,你弹的什么曲子?”
“妈妈最喜欢的那首。”
难道是他?不,不会这么巧。也许是他们?算了,百合回神,儿子正奇怪的看着她。微笑的在跃跃额上亲了一下。“乖,跃跃该睡了。”“妈妈晚安。”
五年,事情已经过去五年,说不定杜蕲已经结婚,和他的妻子也有了一个漂亮的宝贝。唉!想这么多干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容许她后悔,也没机会后悔,那就不要后悔。这一切只为三个好朋友之间的一个契约,做个未婚妈妈。
杜蕲很早就到了公司,他想见跃跃,急切的想见到。虽然他只见过跃跃一面,只和跃跃离开了一个晚上,但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天明,或许有某种因素,牵引着他。
“叔叔。”响亮的童声在杜蕲耳边响起。他不禁兴奋的回头。跃跃今天穿了一条深蓝色的小背带裤,领子上系着同色蝴蝶结,模样俊俏、可人,仿佛见到百合的身影。
“方惠,谢谢你把跃跃带来。”
“哪里。”方惠点头谢意。
“惠阿姨再见。”跃跃大方的自动牵起他的手,惠阿姨说过,今天要跟叔叔在一起,他也很喜欢这位叔叔。
他欣喜跃跃的主动,带给他一种自豪,为人父的满足。他放纵自己,自从百合离开后头一次没去上班,没有想到工作,带着跃跃进游乐场,吃冰淇淋,他不是大集团的总裁,他只是个平凡的父亲。
“跃跃,开心吗?”
“开心。”
“喜欢叔叔吗?”
“喜欢。”够了,有了这样的承诺,比什么都满足。
当杜蕲带着跃跃走进办公室时,可想而知这一路的风尘,及众人差异的目光。曾几何时他们见到过老板脸上的笑容,何时老板的身边多了个孩子。
有了浩大的广播站的宣传,自然逃不过沈靖南与杨腊的审问。屁股还没坐热,门就被闯入者踢开。同时出现在门口的两人,同时被订在门口,深深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呈现同样的表情。
“叔叔,这两位叔叔在干什么?”跃跃悄悄的在杜蕲耳边说,好奇的瞧着门口。
杜蕲只顾着跃跃,哪有心情理旁外事,经跃跃的提醒,他也知道那是哪些人。“进来吧!傻站着干嘛。”他的心情好,不自觉的连语气也变了。
“哦。”一语道破两人,回神并回到现实的杨腊首先提问:“蕲,他就是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他也这么认为,“何以见得?”
“你没发现他和你很像吗?简直是你的缩小版,特别是他的眼睛,天啦,太像了。他不是?”他不可能不是蕲的儿子,杜蕲转向沈靖南,他也是赞同的点头,“你没问他母亲是谁?”“问了。他不知道。”把昨天下午的事简述一遍。
杨腊凑到跃跃跟前,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跃跃退到杜蕲身后,只探出脑袋,调皮的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妈妈说过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这几句话听在杜蕲耳里特舒服,他问跃跃问题时没这么麻烦。
“叔叔不是坏人。”杨腊替自己辩解,向一个孩子澄清他的好人程度。
“坏人通常都说自己不是坏人,坏人又没在脸上写他是坏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小嘴嘟的老高,摆出不吃你那一套的姿势。“哈哈”,沈靖南是笑弯了腰,佩服小孩的厉害,杜蕲是早就见识,只是赞同的护着跃跃。
只有杨腊委屈的、害怕的,受伤的、诧异的用食指指着跃跃,语不成调的指控,“他一定是百合的儿子。”
这倒提醒了沈靖南,他蹲到跃跃面前。含笑的问:“能回答叔叔几个问题吗?”
“好。”满口答应。
杨腊不服气的像个小孩子似的插嘴道:“不公平,他的脸上也没写好人二字,为什么听他的。”
“因为我相信这位叔叔,妈妈说人的第一感觉特别重要,我的感觉告诉我他是好人。”
“欺负人。”杨腊娇气道,“和你妈一样,总是欺负我。”这时他的心里比什么都甜,又回到受百合气的那段日子了。
不用多说三个男人都说服、信任、肯定他是百合的儿子。但是,杜蕲心里还有一个疑团,那就是姓,为什么孩子姓‘窦’,这是他始终不能明白,也不敢确认的一点。
圆圆的小手悄悄爬上杜蕲的眉头,轻轻的抚摩,极不开心的劝慰,“妈妈说过,皱眉不好看,要像这样,笑。”跃跃露出孩子天真的笑容,“看,像我这样。”
杜蕲被这个笑容震撼,这是风儿的笑,只有风儿才会有这样的笑。他曾无数次拒绝不了这个笑,他曾无数次幻想这个笑,他曾无数次回忆这个笑,他曾无数次寻找这个笑。
按捺不了、平复不了,他不能再等,抱起跃跃向外跨步,前方的曙光越来越亮。
跃跃在这时提出一个小小的问题:“叔叔,那个叔叔怎么知道我的妈妈叫百合。”杜蕲稍稍看了一眼手中的孩子,底下的的脚步更快了。跃跃没有得到答案,好奇的看着后方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叔叔。“爸爸,我有钥匙,为什么不进去。”“我们要等你妈妈回来一起进去。”
在跃跃天真的问出他的第一个问题后,杜蕲就要他改口叫“爸爸”:在跃跃天真的问出第二个问题“你也姓杜吗?”,他就更坚决的叫他喊他爸爸;在杜蕲点头回答跃跃后,杜跃跃喊出他今生叫的第一声“爸爸”。
问起儿子为什么说他姓‘窦’,这又是一个小笑话,儿子的小聪明。
原来跃跃在看电视时知道湖北人说‘杜’是‘逗’的语音,于是他就自做主张的告诉陌生人他姓‘逗’,因为妈妈说过,不能告诉陌生人他的真实姓名,可谁叫他又太可爱了,问他的人当然多了,那就只好自造一个了,要不不就违背了妈妈的教导。
可是他很喜欢‘叔叔’,不忍心不告诉他,所以就说了自创的名儿。却没想到惹来杜蕲的苦恼。
等了很久都没见到百合的人,只怪他们到的太早。杜蕲的脚程快,心快,速度自然快。本来要先找到方惠问出她们的住址然后才能到,没想到这小机灵鬼说他知道他家在哪儿,因为妈妈叫他记牢,麻烦又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