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姜慎友低叹口气,无奈地捏捏鼻梁。
她为何老是绕着这个问题打转呢?爱情如果能以客观的条件来比较,或是能用理智来做分析,那就不叫爱情,而是现实的“条件选择”。
爱情之所以有魅力,正是因为它没有道理可言,就像无法解释的神秘魔咒,让人沉醉忘我。
在爱情的国度里,客观现实等一切条件,都会被忽视,相处或许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磨合,但相爱却只是一瞬间的感动。
在他遇见冉绫,为她心动的那一瞬间,爱情就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他又何必去向旁人一一解释,他为何爱上冉绫呢?
况且,关于冉绫的诸项优点,他已经说过了,而游梦婉似乎怎么也无法认同。
“我爱上冉绫,就表示她有我欣赏的长处,爱情是无法比较的。”
他淡淡说完,正打算离去,游梦婉又突然问:“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可能爱上我了?”
这时候说是,似乎是个残忍的答案,但也唯有这样,才能让她彻底死心。
于是他微微颔首,肯定地回答:“是的。”
“哈哈哈!”游梦蜕突然纵声大笑,姜慎友愣了下,以为她精神失常了。
“你不爱我,将是你此生最大的损失,我只庆幸是我让冉绫认清了事实,以后她不会再相信你了。哈哈!”
“冉绫?”听她提到冉绫,他立即追问:“你说冉绫以后不会再相信我,这是什么意思?”
游梦婉拉开抽屉,取出那份研究论文的原稿,扔在桌子上。
“我给冉绫看了这个东西。”
姜慎友拿起来一翻,立即诧异地间:“这不是我写的研究论文吗?怎么会在你这里?还有!你刚才说你给冉绫看了这份论文?为什么?”
“是啊,这是你的论文,是我从我爸爸那里拿来的。”游梦婉甜美地微笑,似乎对于拆散情侣这个游戏感到很有趣。
“至于我为什么给冉绫看这份论文?当然是因为里头有些东西非常有意思啊!这份论文中的真实案例,就是冉绫本人吧?”
她那保养良好的纤指敲敲纸面,眼底有着掩藏不住的恶劣笑意。
“你把她当成研究案例的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吧?我只是好意‘点醒’她,要她别成了人家的实验对象,还傻傻的以为自己饱受宠爱,那就太可怜了。”
“你!”姜慎友愀然变了脸色,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背后挑拨离间。
“我没有把她当成实验对象!我承认论文中的案例是她,但那只是因为她的背景经历,适合提出来当作范例研讨罢了,跟我爱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绝对没有半点利用她的意思!”
“就算我相信,那又如何?你该说服的人不是我,你在这里解释又有什么用?你该去解释给冉绫听!噢,我忘了,她已经失踪了是吧?”呵呵。
游梦婉脸上那抹幸灾乐祸的笑容,让人真想狠狠甩她一巴掌。
而姜慎友当然不会那么做,他按捺住那股从未有过的暴力冲动,扭头就走。
临走前,他只留下这样的一句话:“我再一次庆幸,自己没和你这样的女人交往!”
这样的“气质美女”,他敬谢不敏。
“姜慎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站住!”
听到她气炸的尖叫声,带给他一点痛快感,然而一到门外,他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冉绫不见了,他该上哪去找她呢?
*
第10章(2)
美国
纽约
“呜……”
簌!一只纤纤小手抽出面纸,用力擤鼻涕。
“呜呜……”
簌!再抽面纸,又擤鼻涕。
“呜呜呜……”
“好了,大小姐,你哭够了没?我的面纸快被你用光了,这是台湾寄来的面纸,很稀有的耶!”
阿乔心疼地看着那盒他老妈远渡重洋寄来的精致面纸。
大老远寄面纸来美国,似乎很可笑,但是美国当地的面纸不但物少价昂,而且质地较粗,实在不适合他娇贵的皮肤,所以才越洋向老妈求救。
“呜呜呜,我们是朋友耶,我才用你几张面纸,你居然这么小气!”“悲伤茱丽叶”鼻音浓重地控诉道。
“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而是——你要哭,也该为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哭,这种事有什么好伤心的?”阿乔受不了地摆摆手。
“姜慎友是个心理医生,把自己的病患或是认识的人拿来当作研究案例,并不奇怪啊!像我,也有可能是他的下一个案例,我就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反正他又没在论文里指名道姓,有什么好在意的?”啐!
“我才不是在意这个!”冉绫握紧拳头,气恼地反驳。“我不怪他把我当成研究的案例,我爱他,即使他真的把我当成精神病患来研究,我也不怪他。但是,他不该假装爱我,跟我谈假恋爱,这样太让我伤心了!呜……”
“欸!什么假装爱你,跟你谈假恋爱?这是他说的吗?你什么都没问就跑到美国来,好歹也该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听听他怎么说吧!”
“喂!阿乔,你干嘛一直帮他说话,你以前不是很讨厌他吗?”冉绫手插着小蛮腰,有点不高兴地质问。
以前阿乔可是她的死忠组员,现在跑到纽约来,居然就投向敌营了。更何况他忘了自己先前和姜慎友有多不对盘?那些唇枪舌战、针锋相对,他都忘了啊?
“我不是帮‘他’说话,而是帮‘理’说话。你问都不问,就这样给人定罪,未免太武断了。”
唉,以前瞧姜慎友不顺眼,是因为那时候他喜欢冉绫,把姜慎友当成情敌,现在他早就收回对她的感情,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干嘛要一直讨厌人家?
“我才不武断呢,反正一切就像我说的那样啦!哇……”冉绫吸吸鼻子,陡然悲从中来,反身扑进沙发的大抱枕里,放声大哭。
“唉!”阿乔无奈地挖挖耳朵,头疼极了。
这个祸水……呃不,是这个洪水怎么会流到纽约来呢?姜慎友怎么不看紧她,让她四处闯祸呢?
正唉声叹气时,门铃声响起,他瞥了眼还在呜咽啼哭的冉绫,起身去开门。
一如他所料,门外站着冉绫的男朋友,他的救星。
“这是你要的谢礼。”姜慎友表情怪异地把两手所提的“礼物”交给他。
“谢啦!”阿乔喜孜孜地咧开嘴,一手一串接过来。
原来他早已出卖冉绫,打电话回台湾密告,还无耻地要求姜慎友拎来谢礼。
“这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礼物,所有的旅客和海关人员,都对我的‘伴手礼’非常好奇。”姜慎友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己提来的两串“礼物”。
事实上,它们害他丢尽颜面,几乎没勇气走出机场大门。
若不是他对冉绫的爱克服了一切,他早就在羞耻心的驱使下,扔下“礼物”,逃回台湾去了。
“别这么说嘛,将来你有机会在美国长住,就会发现这东西有多棒啦!”
阿乔用力亲吻那两串盒装面纸。啊!还是这牌子的好用。
收了“买路财”,他才甘愿指点迷津。
“她在客厅里,你快进去吧!”他伸出食指,朝门内比了比。
“谢了。”姜慎友松了口气,历经波折,他总算就快见到她了。
走进阿乔那间色彩鲜艳、带点民族风的客厅裹,他找了好几天的人儿,就窝在一张艳黄色的沙发里,埋头低泣。
他心口一揪,连日奔波烦忧引起的怨怒,瞬间烟消云散。
他轻轻走过去,在她身旁落座,毫不迟疑地伸出双手,将那双不断抖动的肩膀搂进自己怀里。
“喝!”冉绫没想到阿乔会突然这么亲昵地碰触她,心头一惊,直觉伸手推开,抬起头,视线却掉进另一双深幽的黑眸里。
不,不是阿乔,而是姜慎友!
不管自己心里有多怨多气,一见到他,她第一个念头还是想扑进他怀里,泣诉自己的伤心。
但她忍住了,他只是在利用她,她不要这么不真心的男朋友。
“为什么离开?”姜慎友柔声询问,那温柔低沉的嗓音,又让冉绫心旌动摇,想向敌人的怀抱投诚。
呜呜,他为什么要用那么温柔的嗓音诱惑她?呜,他是魔鬼!
“我不离开,留在台湾又有什么意思呢?”
“想起自己离开的原因,冉绫又开始掉眼泪。
以前她不是这么爱哭的人,受了伤,顶多吆喝一群狐朋狗党出去唱歌跳舞,再到夜店喝个烂醉,隔天醒来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可是,现在她不想再走回过去那条崎岖的岔路,不能高歌狂舞,也不能喝得烂醉,那她要怎么排除哀伤?当然只有哭了。
“你相信了?你相信游梦婉说的!你是我的实验品这种鬼话?”姜慎友脸拉了下来,她竟然这么容易被人洗脑?她对他半点信任也没有吗?
“难道……不是吗?”她低垂着头,好小声地间。
“是那个!”某个粗鲁的字眼,被他及时挡在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