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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洁,站住!”颜丽英喝止了她的举动。

  “妈,是少怀!我要见他,我想要跟他说说话。”她脸色苍白的请求着。

  才短短几天她就憔悴了,茶饭不思的想着他,这样的折磨就好像回到十七岁那年,她心碎得几乎要死去。

  “不用说了!等手续办妥,我们就回澳洲去,至于他,你最好忘了。”

  “妈妈,为什么你要一再的拆散我们?难道你都看不见我的心有多疼吗?”她哭泣的问道。

  “为孙家人心疼,你真是白费力气了。”

  “为什么你那么讨厌少怀?”她再也忍受不了的抗议嘶吼。

  “我就是讨厌他,讨厌孙家的每一个人,你休想再见到孙少怀。”

  “妈,我恨你,我再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恨你了——”她痛心疾首的吼着,旋即虚弱晕眩的瘫坐在地上。

  “惟洁!”颜丽英伸手想要扶起她。

  “放开、放开!我不要你扶我,我宁可就这样死去,也不要跟你回澳洲。”

  颜丽英被激怒了,“由不得你!”

  路惟洁失控大哭。“少怀、少怀……”

  顽固的门铃还是固定每隔一段时间就响起,终于,颜丽英打开门。

  “惟洁,是我!你还好吗?”

  “孙少怀,我可不可以拜托你离开!不要再来骚扰我女儿了。”

  “伯母,让我见见她,我听见惟洁在哭,你让我见见她好不好?”

  “休想——”断然拒绝。

  “伯母,她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宁可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也不愿放下你心中的仇恨?”

  “孙少怀,是谁给你这个权利来批判我的?”

  “我不是批判你,我只是陈述事实。你也曾经痛苦过,为什么你要惟洁也承受这样的痛苦?”

  “让她痛苦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孙家。”

  “够了,都够了!对,当初是奶奶狠心拆散了你和我父亲,可是谁都没有好过过。你痛苦难受,我父亲也一样,即便生下我们三个孩子,他和我母亲之间的争执始终没有间断过,为此,他们甚至赔上性命,我奶奶失去至爱的儿子、媳妇,她也尝到惩罚,这样还不够吗?”孙少怀激动的说:“难道你也要等到失去惟洁,才像奶奶这样悔恨吗?”

  “住口,你马上给我走,要不然我就叫警察来!”

  “伯母,你醒醒好不好?”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记剧烈的关门声。

  第10章(2)

  当天夜半,路惟洁扶着墙壁蹒跚的走着,为了抗拒母亲的威权,她已经好几顿饭没吃了,可只要能够见到孙少怀,这一点苦又算什么?

  她知道他一定还在门外等着,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放弃的,因为他说过再也不会轻易放手……

  这些天跟母亲的抗争让大家都累了,趁着她休息的时候,路惟洁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踏着不稳的步伐走向大门。只要拉开门见到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了。

  正当她在黑暗中刻意避开桌椅,小心翼翼的往大门走去,突然,一盏刺亮的灯光猛然照亮整个客厅。

  “你要做什么?”颜丽英就站在女儿面前。

  “你不要管我!”她情绪失控的吼了回去,固执的就要越过母亲往门口去。

  “站住!路惟洁,我不许你任性。”

  “我要见少怀,你走开!我不想再跟你争吵了。”

  “惟洁——”

  “放手,你放手!”

  夜半三更,母女俩的对峙再一次被挑起,不断的拉扯、不断的喝止,两人的情绪经过这么多天的累积都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蓦然,颜丽英失控的挥出一记巴掌,闪避不及的路惟洁硬生生的吃下那力道,整个人旋即跌了下去。

  砰!头向着地面倒下的瞬间,低沉的碰撞声敲醒颜丽英的理智。

  “惟洁、惟洁——”她赶紧蹲下身查看。

  一注血流从她额上进出,染红她的苍白。

  “惟洁!”颜丽英惊慌的大叫女儿的名字。

  曲坐门外打盹的孙少怀被屋里的声音惊醒,他赶紧站起身死命的按着门钤,捏握的拳头顾不了现在是三更半夜,拚命的捶打着路家大门。

  “惟洁、惟洁!”

  下一秒,颜丽英霍然开门,“快点,惟洁受伤了!快帮我送她到医院去。”她满脸的自责和慌乱。

  神色一凛,孙少怀飞快的越过她奔向客厅,地上的鲜血几乎要把他吓得心脏停歇。

  “惟洁!”

  一把抱起她,他飞也似的夺门而出,“伯母,快帮惟洁拿件外套!”

  外头天冷了,单薄的她会熬不住的。

  颜丽英抓着外套带了钱包赶紧追出来,坐在车上她抱着女儿,内疚的眼泪直掉。

  孙少怀把油门踩到极限,疯狂的飞奔在台北的深夜街头,火速赶到了急诊室,他抱着路惟洁冲了进去,“医生、医生——快点救救她,医生!”

  他被推开了,路惟洁被护士们接走了,他蹲在地上懊恼得不知如何是好。

  颜丽英站在一旁默默的掉着眼泪。

  她不想失去女儿,她不想……

  *

  病房里,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乖,多吃点!”孙少怀搂着路惟洁,极其呵护的喂着。

  路惟洁的额头绑着绷带,伤势还好,缝了几针已经没有大碍,倒是她为了跟母亲赌气,连续几天的绝食把身体都弄坏了。

  “太多了,吃不下。”她虚弱的说,闪躲着他递到嘴边的汤匙。

  “不行,一定要吃完!这是你妈妈熬了一个早上的大骨粥,很营养的,快吃,”他不依她。

  “我真的吃不下了。”她哀求着。

  他叹了口气,搁下汤匙,抽来面纸为她擦拭嘴角。

  “睡一下好不好?”

  “不要,不要!”她环住他的腰,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乖,我没有要离开,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他耐心的哄着。

  “我想要回去。”

  “快了,医生说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少怀,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去澳洲,我不要去!”她十分激动。

  “乖,当然不去,你哪里都不需要去,你只要跟我回家就可以了。”

  “我好想念小白。”孙家的家犬。

  “我也想念嘟嘟。”孙家的松鼠。

  “我更想念小花。”孙家附近的流浪猫。

  “哎,哎、哎,路惟洁,你够了喔!你想念了一堆,不是猫就是狗,要不就是鼠,那你把我们其他人当什么了?”孙少怀抗议。

  “嘻,当人啊!还是你不想当人?”她反问。

  “啊,好啦!枉费我疼你疼成这样,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竟然这样回报我,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走了,走了,老子再也不理你。”他板起面孔作势就要离开。

  她不由分说的就从身后抱紧他,“我不只想念你,我还更爱你。”纤细的手扭得跟麻花卷似的紧。

  他低下头去覆住她的手,“傻瓜,我也爱你。”

  淘气的因子突然上身,她歪头仰看他一眼,“少怀,背我去晃晃好不好?”

  他整张脸都垮下来,“还晃?不是已经在花园晃一个早上了?”

  “不够、不够,人家还想要去晃一圈,好不好嘛!”她极尽所能的撒娇。

  “我能说不好吗?”

  “当然行啊,如果你不爱我的话。”小脸马上变了颜色。

  他苦叹一声,“上来吧,我的女王。”

  扑过去攀住他的肩膀,路惟洁得意的把头枕在他背上,开开心心的去逛花园。

  “少怀,你爱不爱我?”

  “爱,当然爱!”

  “你会疼我多久?”

  “一辈子。”

  “啥,才一辈子?”她一整个不满意。

  “不然呢?下辈子的事情是我可以掌控的吗?”孙少怀哭笑不得。

  “你凶我——”她指控。

  “我哪有?”他百口莫辩。

  “有,你明明就有!我要跟我妈妈说。”

  “路惟洁,你讲不讲道理啦!”

  “孙少怀,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我没有……”

  花园的这一幕,颜丽英站在窗边含泪笑看。

  “丽英,把丫头交给我们孙家吧,我们孙家不会辜负她。”一旁孙奶奶叹气许诺。

  “我知道。”

  “当年苦了你了,对不起。”

  颜丽英摇摇头,“比起少怀的父亲,我幸运多了。”

  尾声

  来年的冬天,孙家果园又在忙碌着收成,寄接梨枝的工作也紧跟着不得松懈,路惟洁挺着圆呼呼的肚子用刷子刷着孙少怀刚换下的西装。

  “波隆那金奖的农夫插画家?啧,什么农夫插画家!拜托,这些记者就不能给我取点好听的吗?”孙少怀盯着报纸不住的嘀咕。

  “你想要多好听?”她揶揄问。

  “超人气小帅哥插画家,你觉得如何?”他问。

  “烂!一整个烂,比农夫插画家还要糟糕。”她毫不客气的吐槽。

  “哎,大肚婆,你很不给面子喔!”

  “孙少怀,你叫谁大肚婆?”她抓狂了。

  “奇怪,我还能叫谁?这屋子里谁的肚子最大谁就是啊!”他嘀咕。

  路惟洁瞪了老公一眼,继续手边的动作,忽然,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样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还在看自己的报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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