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一向不拖泥带水,事情一定要在今晚有个了结;睁开焚着烈火的眸,重新执起听筒……
“鹰先生,我是很乐立意帮你……可是……服务生里没有人叫齐芸芸……”客房部主管的回覆让鹰斯洛的心冷却了下来,迅速降到冰点以下。
齐芸芸怎么可能不是饭店的服务生!那天她还穿着服务生的制服,很熟练的在餐桌间服务,怎么可能没这个人?
“还有什么我能帮忙吗?”客房部主管问。
“没事了。”鹰斯洛烦躁的甩回电话,疑云在他心底扩散,他火速离开浴缸,套上浴袍,走出浴室,拿起床头柜上的名片夹,插出齐芸芸抄给他的电话和地址,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到她家里。
“请问齐芸芸是住这里吗?”
“是啊!我是她大柹,请问你哪位找芸芸?她出差过几天才会回来。”接电话的人自称是齐大姊。
鹰斯洛目光—凛,寒冻的唇逼出几个字:“我是她的客户。”
“那你可以打齐氏保险的电话留言给她,或者打她的行动电话啊!还是要我转告?但保险业我不太懂,怕说漏了什么……”
“齐天保险有免付费的电话吗?”他的心蒙上千层飞霜。
“有,我得看一下……”电话那端传来翻电话簿的声响,一会儿她说:“请你记下,是0800……芸芸的分机是二八八。”
“很感谢你,再见。”鹰斯洛沉稳的声音之下,心已似火山喷出万丈滚沸的岩浆,齐芸芸确实是保险员,没有人说错,而是他……上当了!
这滋味比跌进臭水沟更难受,他心情恶劣,还有被骗的受伤感。
但她应该不是现在才骗他,按汤芳郁的话推论,齐芸芸是早在三年前就骗了他,她谎报自己的年龄,其实她那时不过是个十八岁的黄毛丫头,跟他妹妹鹰小琦同龄!
早知道,他是绝不会吻一个小丫头的……他甚至受她影响,多年来一直挂记着她,如今他以为自己恋爱了,他发自内心、毫无保留的珍惜她、爱着她,最后才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当了冤大头。
她这回假装饭店的服务生来拉近和他的关系,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她要拿到他的保险契约,但她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是今晚吧!明天一早他就将离台,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他就等着看她要用什么方式跟他谈,到时他会不客气的拆穿她,狠狠的一口吞了她,再把她削一顿,撵出房外,要她滚远点。
他的心隐隐的痛着,男子汉也会心碎,但这绝对是狠狠反击的开始!砰地一声,他的心门再度关上;他将结束这一切,以后爱情对他来说,就等于……屁。
沐浴之后,齐芸芸换上在九份新买的T恤和短裤,随兴的穿了拖鞋,把在淡水买的阿婆铁蛋、在九份买的古早味酸梅麦芽棒棒糖、面茶粉和飞机造型小饼干……数不清的零食加上一盒戳戳乐抱在怀里,要到鹰斯洛房里去串门子,今晚是他们最后相聚的一晚,她舍不得睡,得要他陪着狂欢一整夜才行……
房门一打开,脚正要跨出去,差点踩到放在门口的一团东西。“这是啥米?”
低头看,房门口的地上放着一束好美的花,她惊喜,唯一想到的就是她的拉丁情人鹰斯洛,只有他会做这么罗曼蒂克的事。
她蹲下身来,泪花纷纷的把怀里的零食全搁在地板,小心拿起放在精致花朵中的小卡片,看到他亲笔用中文写的:“你是我的宝贝……斯洛。”
“好美……”她握着他爱的誓言,又哭又笑的赞叹,心像飞远的风筝,随风飘向他,她好想依偎着他,跟他说她好爱他,他也是她的宝贝啊!
她抹抹泪,抱起花束,也抱起要跟他分享的零食走向他的房间,没有剩余的手来敲门,她侧过身,手肘派上用场,“叩叩……叩……叩叩”,她很有节奏的给他一个“暗号”,表示她来了,她笑着,想他开门时一定会给她一个最亲热的抱抱……
等着等着,门迟迟没开,她再侧过身,以手肘“叩叩……叩……”,咦?硬度有点改变,声音也不太一样,转过头一看,她敲的是他的胸膛,门已开,里头暗暗的,而他就立在门口呢!
“怎么不开灯?你房里停电哦?”她嘻笑,以为他在制造气氛。
“你要进来吗?”他是习惯性在黑暗中沉思。
“嗯,我要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送的…‘这个”,谢谢。”她嗅着鲜花,甜甜的笑,幸福的说:“我们一起享用我们在路上买的‘这个’吧!”她把头偏向右臂上的“零食区”,因为实在没有空闲的手可以指示了。
鹰斯洛俊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就是轻蔑。“进来吧!”
他开了灯,让房内全亮,好看清她到底戴了几层面具,还想用她甜蜜的面具来骗他几次?
齐芸芸喜孜孜的进去,调皮的用俏臀把门关上,迳自走向他房里面积最大的“桌子”,也就是他的床,在上头“卸货”,放下怀里林林总总的小玩意儿,口里直嚷着:“快来看,这个戳戳乐很好玩哦!这里好多格子,里面都装有宝物,我想到一个玩法,我们先猜拳,赢的人可以戳一口格子,先看自己的宝物,得到最多宝物的人是胜利者。”
鹰斯洛冷漠的盯着她美妙却邪恶的背影,瞧她故意展现那纤背、柳腰、短裤下修长的腿,是已经准备好要使诈了吧!
齐芸芸忙着把花和零食摆整齐,爬上“大桌”,跪坐在上面,就地拆了一支酸梅麦芽糖自己先解馋。
“嗯嗯……好吃,你也来一支。”她招呼着,替他拆了一支,回头要拿给立在床边的他,一仰头才看见他表情怪怪的,不笑,也不说话。
是伤心吧!他们明天就要分手了,他没说,但她很懂他。
“别这样……”她转个方向面向他,挺直了背,双臂紧抱住他的腰。
他冷嗤,雕虫小技,用身体来迷惑他,看来她接下来的招数也不过如此……
“来,先吃一支酸梅麦芽糖,再加一颗阿婆铁蛋,别伤心,我们来玩这个戳戳乐,今晚谁都别睡,就玩到天亮。”齐芸芸把泪水往肚里吞,就伯他见她哭会更放不下她,强装嘻笑的握着他的手,塞给他酸梅麦芽棒棒糖,再拿了两包阿婆铁蛋亮给他看。“你要先吃大颗的还是小颗的?”
鹰斯洛紧握住酸梅麦芽糖的棒子,眯起眼瞥她,唇嘲弄的扬起,就看她要表演到什么时候?
她看他表情无奈,好心酸……“啊不然先吃小的好了,小的够味,很有嚼劲哦!”她低头拆铁蛋包装,暗自在心底饮泣,拆好了自己先试吃,再拿一个塞到他嘴里……
鹰斯洛硬是不开口。
“别这样嘛!来……啊……”她硬要他吃。
他很被动的含了一颗,狠狠的嚼,用力的嚼……牙咬得喀滋味喀滋响,
再玩啊!再耍他啊!
他就等着看她要使坏到什么程度,但只怕……他会比她更坏,到时就让她尝尝如临炼狱的滋味!
第7章(1)
“好吃对不对……来,快来,今宵一刘值千金呀!别浪费时间了,快来猜拳
真要玩!鹰斯洛目光一凛,跃上床,就看她想怎么玩。
两人对坐着,他一脸阴郁,拿掉酸悔麦芽糖的塑胶套,塞进嘴里;她强颜欢笑,口里悔子酸酸的味道和糖的甜味,交融成心酸的滋味,两人完全不知彼此心底想的是啥米,心思完全没有交集。
“准备好了?”齐芸芸搓搓掌心,还朝手掌呵口气。
两人对看两秒,她故意哼哼冷笑,他回以厮杀般的目光,两人一同出拳……他疾风般的拳头重击她的剪刀。
“哇……你赢了,来,戳一个宝物。”她笑嚷着。
他咬碎口中的糖,吐掉棒子相酸梅子,剑指狠狠往其中一个格里穿刺……里头装的是玻璃弹珠。
“好好哦!再来再来……”她羡慕得要命,揉揉手,五指一张,出了布;他摩拳擦掌,一把锋锐剪刀侍候,这回戳出的宝物是一个小哨子。
“厚,让一让人家嘛,都你赢,手气这么好。”她口里含着糖,含糊的说着不服气的话。
“再来,放马过来。”他扬起眉锋,嘲弄的暗示她快露出她的狐狸小尾巴。
“来就来……”她以为他玩得很投入,就再猜—把……这回她赢了,她又出布,他出石头……“耶耶!换我拿宝物了,嘿嘿……”她玩兴不减,伸手过去用她的小布包住他坚硬的拳头,再戳格子,取出果冻一颗。
她只顾着拿果冻欢呼,没发现当她的手碰触到他时,他脸上僵硬的神色……
鹰斯洛以为自己会憎恶她的触碰,事实不然,他仍对她有反应。她柔软的掌心让他的心跳一个不稳,咚咚咚快了好几拍,他要自己冷静、理智,酷着脸瞪她,眼中布满风火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