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众人的细心呵护下,她的身体益发健康,就连原本纤瘦的身形,也有如灌风似地一点一滴增长至目前的体形。
看着身体健康、丰腴盈美的她,让大家既安心又欢喜。
至于她自个儿也满足极了。经历过卧病在床的痛苦滋味让她深信,健康的身子绝对比身材来得重要。
“绷坏是一回事,没帮你穿上新衣裳,夫人铁定会气疯了。”贵香叹了口气,想起朱夫人强势的模样,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娘也真是的,又不是跟湛夫人不熟,刻意打扮多矫情,不是吗?”与“水颜坊”合作惯了,硬说是“宴请”实在隆重了些。
贵香瞧着主子脸上甜美的笑容,没好气地低喃。“我想小姐把这话对夫人说,效果会比较好。”
她再次叹气,继而开口道:“算了、算了!小姐还是先把‘美人笑’喝了,奴婢帮你选套得体的衣裳,待会换上。”
朱若沅松了口气,开开心心地点点头。
爹爹的“美人笑”虽是中药补汤,但却没有一丁点中药味,再加上厨娘以中药汤为底,日日翻新做法,滋味好得让人恨不得多喝一盅。
也或许因为这样,她见证了药膳疗法的神奇效果,那些由爹爹身上学来的药学常识,也让她自创了不少具有食疗效果的美食。
一天一盅“美人笑”喝下来,让她现在的身子骨,可是好得可以上山打老虎了呢!
只是……可以预想得到,她今日没穿上新衣裳,待宴会过后,娘亲铁定会冲到布行,把老师傅的布行给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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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前御用画师湛刚的夫人楚寒洢所经营的“水颜坊”合作后,“逢春堂”的生意可说是水涨船高。
虽说“逢春堂”已成为“水颜坊”固定合作的药铺,但药膳配方才是让楚寒洢与朱家成为亦商亦友的主因。
流过一次胎的楚寒洢因为朱常春的药膳配方,身子骨调养不到一年,便顺利为湛家添了个壮丁。
这次,为了增购新药草之事,楚寒洢特地带着儿子到朱家作客。
“包包……”一瞧见由内堂走出的珠圆玉润身影,在娘亲怀里、未满两岁的湛允日,兴奋地挥动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
“没礼貌,要叫姊姊。”
“包包、包包、包包……”小男孩不理会娘亲的轻斥,挣扎着要扑向那道身影。
“小日日。”朱若沅梳了高髻,发上簪着金钿步摇,一瞧见可爱的小伙子,兴奋地提起粉色纱裙朝他奔去。
“包包!”小男孩直接“变节”,投入对方那软呼呼的怀抱。
楚寒洢没好气地掩唇轻笑,瞅着圆滚滚的朱若沅抱着同样圆滚滚的湛允日,活似大肉球和小肉球,画面忒是有趣。
说来奇怪,这朱大夫的掌上明珠和儿子格外投缘。每回见面,一大一小总开心地抱在一起玩耍。
“小日日,姊姊喂你喝汤汤好吗?”
“汤汤、汤汤。”
“日儿很幸福喔!有汤汤可以喝。”要说儿子是朱若沅养胖的一点也不为过,每来朱家一回,儿子总是喝了一肚子的药膳汤。许是如此,他身体甚好,极少染风寒,让她少了点担心。
放心把儿子交给朱若沅,楚寒洢喝着药膳汤,一边与朱家两老聊着。
“对了,上回湛夫人说的草洛蚕,数量还是要那么多吗?”似乎已习惯如此谈生意的方式,朱大夫问。
优雅地搁下汤匙,楚寒洢开口。“草洛蚕有不错的美白效果,再不补货,荆州厂会来不及赶制下一批水粉块。”
“这可麻烦了,朱福半个月前才至辽宁取石柱参……”
楚寒洢蹙起眉,一脸忧心忡忡。“福叔到了辽宁,一来一回最快也得费上个把月,我没法等那么久。”
“好!若真无计可施,老夫就亲自跑一趟九逸城。”朱大夫毅然决然地开口。
“草洛蚕”依附着冬虫夏草而生,目前以长安城北方的马城——九逸城产量最多,品质也最好。
虽然路程遥远,但京城里有诸多中药铺巴不得取代“逢春堂”与“水颜坊”合作,若真因为人手不足而放弃此次合作,实在可惜。
“老爷,药铺少不了你,让朱义去不行吗?就算朱义不成,还有朱远啊!”朱夫人一听到夫婿的决定,无可奈何地提醒。
“不成,朱义和朱远功夫还不到家,我不放心。”
朱义和朱远虽然在药铺见习了两年,但草洛蚕和冬虫夏草长得极像,若非专门采药之人,恐怕没办法分辨两者的不同。
楚寒洢见状,也不敢为难。“如果真的没办法也无妨……”
“我可以去!”听到长辈们的对话,朱若沅兴奋地宣布。
她早听闻九逸城以产战马闻名,临湖的九逸城更是以石岩堆砌而成,石城气势恢宏地矗立在蓊郁秀丽的山林当中。
对渴望四处游历的朱若沅而言,若能有机会亲眼目睹与长安截然不同的景致,必是人生一大乐事。
她的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
气氛沉滞了半晌,朱夫人忙不迭慌声嚷道:“去什么去?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大姑娘往北方去?”
“娘啊……”
朱夫人斩钉截铁地堵住她的话。“你想都甭想。”
朱家就这么个女儿,好不容易养得白白胖胖、肥肥嫩嫩,唯一的希望就是为她找个好归宿,哪还舍得让她餐风宿露,千里迢迢地到九逸城采药呢!
朱若沅攒起眉,直接转移目标。
“爹啊,您不是常说我比朱义和朱远还要有本事,也希望我多接触药草,还要把一身的本领全传授予我吗?”
“是这样没错……”
他膝下无子可传承一身医术,而女儿资质聪颖又好学,不但熟读他所收藏的药书,耳濡目染之下也产生兴趣,研究了不少药膳配方。
女儿渐长后,涉猎愈广,在他有心教导下,目前已有看诊的能力。
他私心想瞧瞧女儿究竟有几分能力,倘若真找不到婆家,将来也可以继承“逢春堂”。
知道夫婿的想法,朱夫人暗暗在桌底下踩了夫婿一脚,转向女儿道:“姑娘家再怎么有本事,总归是要嫁人的。”
朱若沅喃着。“那也是以后的事嘛!”
“什么以后的事?西长安街大你几岁的闵姑娘、顺城街的妤姑娘在去年尾和今年初都嫁了,你还想拖到几时?”
朱夫人一想到好姊妹的女儿纷纷出嫁,就忍不住开始为女儿的将来打算。
提及嫁人的话题,朱若沅气得嘟起嘴,圆圆的脸庞因此显得更加丰润。“我还不想嫁人呐!”
朱夫人脸色为之丕变。“你说的是什么傻话?”
“没人会要个肥姑娘,嫁不嫁得出去还是个问题呢!”朱若沅咕哝着,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怀疑。
虽说当朝福态美人不少,但她的食量不小、吨位也不小,真要娶她回家的男子非得有雄厚的资产,才养得起她。
“肥?是哪个瞎了狗眼的人说你肥来着?”朱夫人插着腰,颇有要将对方拉出来打一顿的气势。
眼见自己完全无法掌控娘亲的情绪,朱若沅拚命对楚寒洢使着眼色求救,连朱大夫也冷汗直冒地,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
接收到两人的目光,楚寒洢笑脸吟吟地打了圆场:“夫人怎舍得这么早把沅沅这么好的姑娘嫁出去呢?要是我,一定趁这段时间好好物色对象,到时要真有谱,再谈也不迟啊。”
天下父母心,朱夫人听楚寒洢这么说,点头如捣蒜地应和。“也是、也是。”
见娘亲的情绪稍平抚,朱若沅不死心地问:“娘,你就让女儿趁未嫁之前到外头见见世面,也算帮了洢儿姊姊一个忙?”
朱大夫细思了一番,愈觉此法可行。“九逸城来回不过几日,派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跟着,应该不成问题。”
朱若沅闻言,圆眸透着一丝光采。“可以、可以,只要能出城,派多少人跟着我都成。”
朱夫人觑了女儿一眼,她还没出声,夫婿便附在她耳边低声轻语。“这笔生意不小啊!你舍得让银子生了脚往别人家去?”
银子!由眼前晃过的白花花银锭,瞬间软化了朱夫人一双利眸。
捕捉到妻子的心绪,朱大夫下了剂猛药地再度耳语。“银子愈多,才能风风光光嫁女儿呐。”
朱夫人思及此,原本坚定的立场稍稍动摇。
好姊妹的女儿嫁的全是高官权贵,看着她们脸上喜不自胜的模样,她心底可是欣羡极了。她也要自家闺女风光出阁!
诸多想法由朱夫人脑中掠过,朱若沅一颗心跟着高悬在那儿,只能静候爹娘的决定。
好半晌,朱夫人才缓缓启口。“好吧,晚些我再同你爹商量、商量,找个稳重可靠、武功好、人品佳的护卫护送你到九逸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