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茉莉,恶心巴拉的,他以为他是谁呀!凭什么用这种亲昵的口吻唤她的小名?那可是最亲近、最亲近的家人才可以这样喊她的。
她拧皱双眉,「雷镇乔,谁准你这样喊我了?」
「怎么喊你?小茉莉吗?」他存心逗弄她的又喊了一逼,硬是想把她的怒火激上颠峰。
「你,滚开!」她真的抓狂了,下起逐客令。
激赏,「小茉莉生气的样子还是那么有活力。」
恨不得撕烂他的嘴,「住嘴!雷镇乔。你不走,我走!」甩上包包,靳茉莉就要离开。
见状,看好戏的众人终于如梦初醒忙要劝阻她,「茉莉……」
她略带歉意扫视大家一眼,「抱歉,我先离开了,谢谢你们今天帮我庆生。」
雷镇乔继续不知死活的火上浇油,「等等,你还没回答我,到底要不要让我追求你?」薄唇勾开一抹浅笑,可恶的附加一句,「反正你现在也没人追。」
这个男人分明是来羞辱她的,没人追又怎样?她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需要这个讨厌鬼来施舍!
「我脑残了吗?我眼瞎了吗?如果以上两个问题的回答都是没有,麻烦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追求?宁缺勿滥的道理我还懂。」
亮丽的眸子冷冷的扫过他,离去前一秒,她不忘往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以示警告。看这该死的雷镇乔还敢不敢随便喊她小茉莉!
「嘶——」尽管他痛抽了口气,神情却是不怒反笑。
视线追逐她远去的身影,下一秒,不假思索,他搁下酒杯追了出去。
被寿星抛下的众人莫不愕然。
*
「茉莉,我送你回去。」奔出酒吧,雷镇乔对着盛怒的背影说,
「不需要,台北市的路我熟得不能再熟了,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我当然知道你认识路,但是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是不会放任落单的女孩子在街头乱晃的。」
「呵,可笑,我没嗑药也没酗酒,犯不着把我说得活像是神智不清的家伙。」
「茉莉,这只是我的一点善意。」他十分有耐心的解释。
「善意?」靳茉莉戏剧性的笑嚷起来,「雷镇乔,你这说话带刀、杀人于无形的大律师也会有善意?我以为你的善意额度早已经告罄,没想到还能榨出这么丁点来呀!真是可喜可贺呀!」
「我不是伪善的人,不需要成天把善意挂在脸上挥霍。」
「那也请你把这一丁点善意收回去吧,我承受不起。」
雷镇乔停止一来一往的唇枪舌战,端详她盛怒的脸庞,半晌,下了个结论——
「茉莉,你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他的自以为是又再度激怒了靳茉莉。
「雷镇乔,我干么要生你的气?你何德何能?」她怒气腾腾的反问。
「茉莉,承认你的愤怒有那么困难吗?虽然我坚信,要让一个女孩心里有我存在的位置,激怒她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每次看你欲盖弥彰的艰辛模样,真叫人有点心疼,你就大方的承认你还在生我的气不就好了?」
「无聊!自以为是!雷镇乔,你还真是我见过最莫名其妙的男人。」
「听我说,那只是一个友善的吻,而且也已经整整经过半年。」
不说还好,一说起那个吻,靳茉莉积累多时的火气像是被瞬间点燃。
「但那是我的初吻,你那该死的善意的吻,夺走的却是我弥足珍贵的初吻,一辈子就那么一次,而且你还十分可恶的驱走我唯一的追求者,听着,是我唯一的追求者!」她忍无可忍的回以咆哮。
她瞪着他,不想回忆起的事情,却在他一再的逼迫不重新出现在脑海里。
她永远都忘不了半年前大哥的结婚喜宴上,这个孟浪的自大狂竟然大胆的夺去她的初吻,连带的也把她千载难逢,好不容易盼到的唯一追求者给吓走了。
就是因为他天杀的恶行,害她的爱情到现在还是白纸一张,上面的分数是一颗血淋淋的鸭蛋!
爱情敦主的爱情学分是鸭蛋,说出去能听吗?靳茉莉火大的瞪着他。
第2章(2)
盛怒之际,始终凝视着她的雷镇乔竟然还不识相咧开一抹笑,真是气煞人也。
「你还笑,你还有脸笑!」她气急败坏,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烂他过分灿烂的笑容。
浑然不受她愤怒所影响,他像是在欣赏一幅美好的作品似的,那样的镇定从容。
老天爷也真是的,就不能让自己少喜欢她一点吗?他实在爱死眼前发飙中的靳茉莉,恨不得马上掳她回家,好好跟她来一场缠绵悱恻的亲密关系。
「对了,我今天听到你在节目中发愣,该不会是因为突然想到我了吧?」
「雷镇乔,你可以再自恋一点。」赏他一记超级大白眼,她决定拦下计程车,火速离开这个臭男人。
「茉莉,我送你回去吧!」他仍试图挽留她。
「不劳你多事,台北市有种很便利的交通工具叫做计、程、车——」她跳上计程车,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雷镇乔还在原地发愣。
靳茉莉离开后的深夜空气中,雷镇乔仿佛还嗅到独属于她的茉莉香气,骚动着他爱慕的心情。
是的,他是喜欢靳茉莉的,打从第一眼见到她,他无时无刻不被这位个性呛辣的女孩所吸引,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风格,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连他这能言善道的律师都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她的独一无二、直率自信无一不吸引他,尤其盛怒中的她更是动人,他喜欢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会让他的生活分外有动力。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为了让她永远记住他,他难得大胆的吻了她,得到的是一枚火辣辣的巴掌和长达半年的敌视。
哎呀、哎呀,她是记住他了,却是深恶痛绝的。
「靳茉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
凌晨三点,尽管寒流来袭,温度下降十度,可是靳茉莉却被怒火烧得浑身火热无法成眠。
「雷镇乔,你这个天杀的臭男人,我要诅咒你离婚官司场场失败,去你的狗屁离婚万岁,我要诅咒你一辈子结不了婚……不!像你这么爱怂恿人离婚,我偏要诅咒你马上结婚,然后一辈于离不了婚!」
单身套房墙上的标靶前,雷镇乔的照片被十多支尖锐异常的飞镖扎得像蜂窝,余怒未消的靳茉莉胡乱因应心情写了些手稿,大骂资本主义的离婚万岁,却依然没能抚平情绪,只得又在夜半时分怒吼几声杀气腾腾的咒骂藉以宣泄。
费了一番折腾,筋疲力竭的她总算收拾好被雷镇乔捣乱的情绪,安分的躲进被窝。
「我发誓,明天我不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我就不叫靳茉莉。」她对自己宣示。
扑进被窝沾上枕头,她才发现自己真的累了,不到五分钟,整个人马上坠入另一个层次的深度睡眠。
睡梦中没有难分难解的两性问题、没有赶不完的专栏稿子,更没有惹人生厌的雷镇乔在作怪,一切美好到不行……
「铃——铃——」
唯独深夜的电话铃声活似催命丧钟,逼得人濒临崩溃。
「……救命呀,是哪个神经病,都什么时候了,嘴巴还不肯休息……」睡眠遭到阻挠,靳茉莉满嘴咕哝。
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看了天色,又瞟了眼床头的闹钟,「啥,三点四十五分?天啊,我不是才刚睡下吗?」她头昏脑胀的抓抓头发。
偏偏铃声还不肯罢休,她痛苦不堪的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手,才两秒钟,她彻底感觉到温度下降十度的可怕。
「喂?」微弱又无奈的声音。
「茉莉,你过来,你马上过来。」宛若雷鸣的吼叫从话筒里蹦出。
「大哥——」听到靳大力无以伦比的嗓门,她整个人瞬间清醒,「发生什么事了?」
「茉莉,你过来帮我评评理,我真是快被月玫气死了!」
「大嫂?她怎么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她呀,简直是要气死我了,你听我说,顺便帮忙评评理,看看是她不对还是我不对!我是个男人欸,我有那么多工作要处理,有那么多员工要管理,我的足迹遍布整个地球,我只差没买架私人飞机,养两个飞行员来当我的司机,你说我怎么可能天天二十四小时都像个吃软饭的家伙黏在她身边?」靳大力连珠炮似的说着自己的立场。
「等一下,大哥,等一下,我一整个搞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你该不会是跟大嫂吵架了吧?」制止他的喋喋不休,靳茉莉努力为自己脑袋的重新运转多争取一点时间。
「对,我们吵架了,现在我进不了房门、没办法睡在我买的超舒适双人床上,没办法抱着我千方百计娶来不到半年的老婆好好的做爱享乐,天杀的,我已经忍了一个月了欸,我是个正常的血性男人,又不是头上无毛六根清净的和尚,她竟然要我过无性生活……」靳大力劈哩咱啦的宣泄着他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