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权渊还在起居室里抽着他最爱的细雪茄,当他看见隼棠怒冲冲的闯进来时,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甚至露出胜利的微笑。
“被困住了吗?”苏权渊讥刺他道:“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会被困得更久。”
“管你什么狗屁条件,我一样都不会接受!”隼棠在他面前狂怒地吼道。
“搬回来,不然你就离开集团,”苏权渊不理会他的怒吼,自顾自的说道.“你爸妈还住在这里,他们都已经那么老了,你不会想看他们流落街头吧?”
“你要我回来干嘛?你根本用不着我!”对于苏权渊拿自己亲妹妹和妹夫做威胁亲外甥的条件,隼棠抑不住愤怒的嘶吼。
“我需要你替我看好邵深,他跟头野兽一样难控制,我知道你们感情不错,有你留在我身边,我在和他对峙时起码多了张王牌。”苏权渊的冷静令隼棠想大声咒骂他比禽兽还不如。“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拉拔到大的,我可不是随便付出恩惠却不求回报的人。还有,你要养那只小母狗—”
“别叫她小母狗!”隼棠狂怒的截断他的话。
“当情妇我不管,但你不能娶她,你也要说服邵深放弃那个女人,我不会让我的两个继承人被那种女人拉低了身价。”苏权渊不受影响,继续说完他的话。
这个老家伙!隼棠真想拿刀子砍他。他的冷酷无情更甚于邵深,心中根本没有一丝温暖,他只爱他自己,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他要的只是看到众人都顺着他的意活下去,尤其是他最狂放不羁的独生子,对他而言,打倒邵深是他唯一的心愿。
“之凡是以樊的双胞胎妹妹,她的身价可不低。”他为之凡打抱不平,尔琴可以稍后再说,因为她目前的毫无成就令他丧失了一项武器。
“那又如何?”苏权渊冷淡的问。“她混过黑道的背景就够让人唾弃了。”
“你根本没资格批评她!”
苏权渊的表情显示他不把隼棠的愤怒当一回事。
隼棠既气愤又烦躁的在屋里踱步,思索着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苏权渊既然下令不让他出苏家一步,当然也会禁止他打电话对外联络了,尤其他现在又拿隼棠的父母威胁隼棠,隼棠虽憎恨再度屈服,但为了他的父母,他能不屈服吗?更何况他此刻又被困在这里。
“如果你指望邵深会来,我劝你放弃吧!我已经下令不准让他踏进这里一步,明天我会到公司告诉他,如果他想让你回集团去,一切就得听我……”苏权渊似乎看穿了隼棠心中的希望,他得意的告诉隼棠他将探取什么样的行动,但是他还没说完,一阵轰然巨响震动了夜色,起居室的落地窗被砸了个大洞!苏权渊惊骇的瞪着本该立在花园里装饰的石像此刻倒在腥红色地毯上,底下衬着一堆碎玻璃:接着,邵深像个复仇使者般踏入起居室,将一地碎玻璃踩得嘎吱作响。
“你怎么进来的?”苏权渊很快就恢复冷静,挺起胸膛面对高他数公分、又健壮如牛的儿子。
“我的打架技巧从来就没输过你请的蹩脚保镖。”邵深缓缓走向沙发坐下,姿态优雅自若,仿佛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主人。“你借走隼棠的时间太久了,我来替他女朋友要回去。”他两手搭着椅背,语气冰冷、态度敌对,一如他面对苏权渊的每一次。
“尔琴也来了吗?”隼棠感激邵深的适时出现,虽然他出现的方式有点吓人,但那不重要,他期待知道尔琴现在的下落。
“我叫她和之凡进客厅去等我,我们兄弟俩有事得和苏老头解决。”邵深冷冰冰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苏权渊的脸,隼棠为他称呼他们为“兄弟俩”既兴奋又奇异。
“你叫自己的爸爸老头?”苏权渊眯起双眼,不敢置信。
“我从不认为你是我爸爸。”邵深冷酷的说,虽然从外表来看,他和苏权渊确有几分神似,或许他们在血缘上真是亲父子,但感情上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随便你。”苏权渊毫不在乎的说。“如果你以为你这样没礼貌的闯进来就能带走隼棠的话,那你未免想得太单纯。”他拿起烟灰缸,捻熄手中的细雪茄。
“如果你以为我带不走他的话,那你末免太瞧不起我。”邵深毫不迟疑的丢出战书。
隼棠眉心紧蹙,这对父子又要开始争斗了,一如十二年来的每一夭。
“你们会有今天全靠我的慷慨,我现在什么也不要求,我只要你们别搞出丑闻毁了四季集团和苏家的名誉,难道这也算要求太高吗?”苏权渊气愤的说,对于儿子处处与他作对的情况感到厌烦。
“丑闻?”邵深还没开口,隼棠便问了,他双眼微眯,严厉的瞪着苏权渊。“最先惹上丑闻的人是你,你把萃英丢给我爸妈.在她死时甚至没掉过一滴眼泪,你早就毁了集团的名声,根本没资格来要求我和邵深。”
对于隼棠气愤的指控,苏权渊不发一语,只是瞪着他,纳闷他何时敢如此大胆的反驳他的话,难道是邵深在场给他的力量?但以前即使有邵深在,也不曾令隼棠如此愤怒的批评他。
“你还光明正大的带着自己的私生子回家接下自己的位置。”邵深很满意隼棠的转变,他露出微笑说道。
听到这番嘲讽的言语,隼棠震惊的望向邵深,但看到他的微笑时,隼棠不解的皱起浓眉。
“那又如何?我需要一个继承人。”苏权渊理所当然的说。
“隼棠一直在苏家,他也有苏家的血统,一样能继承你的地位,而且他会做得比我好。”
“隼棠不姓苏。”苏权渊冷冷的驳斥,彷佛这个原因就足以说明一切。
“那当初他妈妈要结婚时,你为什么不让她招赘?”邵深的笑容消失,一个计画逐渐在心中形成,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击垮苏权渊的势力,下个礼拜的股东会可以令他达到目的。
“当时我可没料到我老婆会在生完第一胎之后就无法生育了。”苏权渊抽出另一根细雪茄置于唇间,找到打火机点燃它,由于玻璃已破,烟味随着冷空气消散。
“我懒得再听你说那些,”邵深不耐烦的站起身。“下个礼拜开股东会,我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赢你,我会留在集团,隼棠也不会失去这个工作,如果你真想弄垮我们两个,那你下半辈子只好花在寻找另一个继承人上。”
“你在威胁我你们会同时离开集团?”
“总比一辈子听你的指挥好。”隼棠很高兴邵深认同了他最坏的打算,他冷淡的回答苏权渊。
“你想要你父母流落街头吗?”苏权渊直视隼棠,挑战他的叛逆。
“放心吧!”邵深拍拍隼棠的肩膀。“我已经让之凡去说服他们搬出这里去和你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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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琴痛苦的面对隼棠父母不信任的目光,之凡比她坚强多了,她喋喋不休的列举搬出苏宅对他们的好处,同时保证尔琴绝不像苏权渊说的那样,但是隼棠的父母依旧持怀疑态度,事实上,他们连之凡都怀疑。
尔琴知道为什么,因为她和之凡都出身平凡,甚至都有不光彩的过去,他们认为她们配不上地位优越的苏家和袁家,尔琴逐渐感到怒火中烧,这算什么?平凡的女人也一样能爱人,她们甚至可以爱得比别人更深、而且毫无顾忌,更何况隼棠和邵深也是平凡的男人,他们需要人爱,而不是别人的掌控,他们只是比较不幸生为豪门子弟罢了。
即使满腔怒火,尔琴仍得尊敬隼棠的父母,她不能表现得太过粗俗,也许她的背景配不上隼棠,但她的言行及爱隼棠的心绝对匹配得上,甚至可以超越他们的地位。她走向隼棠的父母,缓缓在他们面前跪下,之凡张口结舌的无法说话,甚至忘了该去拉她起来,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在做什么?”隼棠的母亲疑惑的问道。
“我在求你帮帮隼棠,搬离这里,不要让他舅舅有利用他的机会。”尔琴直挺挺的跪着,强迫自己直视袁太太的眼睛。
“我哥哥是为他好……”袁太太倔强的说。
“他只想控制隼棠,要隼棠听他的命令,但隼棠是人,不是木偶,你哥哥这一生只会控制别人,他不懂隼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求求你让隼棠选择自己要的生活。”面对袁太太刻意的无动于衷,尔琴继续说道:“我很爱隼棠,他帮我走出过去的阴暗岁月,我不否认我以前酗酒,我现在也还在戒酒阶段,但是我下定决心不再过以前的生活了,这一切都要感谢隼棠的耐心。我想要报答他,但我既没钱又没地位,我唯一可以给他的是我的爱和支持,我相信他可以不靠他舅舅的恩惠来打出一片天下,我想你也不同意看他老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