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瓶口对著嘴灌了几口,摸首歌继续唱,音到她手中的红酒被她喝得一乾二净再倒不出一滴,她才从水里出来,不过刚站起,一阵晕眩让她刚跨出浴缸就跪倒在地,她拿在手里的空酒瓶匡唧一声掉落,碎了一地。
「哇喔!」虽然有几片碎玻璃划破了她的大腿,她看见伤口渗出鲜血,却不觉得痛,莫名觉得十分神奇,不由得吃吃笑了起来。
刚进门,邢磊就听见东西打破的声音从浴室传来,他匆匆走到浴室,只见门半开著,而葳葳正坐在地上对著自己腿上的伤口像笑,赤裸著的身子围了一条快要掉下来的浴巾。
「我的天,你搞什么?」他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蹲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离浴室地板。
「阿磊?」她摸摸他的脸,咯咯笑道:「喔,天啊,我摸得到你耶。」
「什么摸不摸得到?」他将她抱到床上,皱眉要念她,却闻到一丝酒气。「老天,你喝醉了?」
「没有,我没醉!」她正色坚决反对,一脸冷。
看她神情,他有丝狐疑,「如果没有,你怎麽把自己搞成这样?」
「搞成什么样?我很好啊,你看哇喔!」她说著说著突然就站了起来,不过才站到一半,腿都还没伸直就往旁跌去。
「葳葳——」他急忙伸手去接,再度吓出一身冷汗。
她倒在他怀里,伸手捧著地的脸,嘴对嘴亲了他」下,突然又咯咯笑了起来,「阿磊,你好厉害啊!YOU ARE MY HERO!呵呵呵呵……」
他瞪著她,确定她一定醉了,要不然她不会变得这么爱笑。
她每次喝醉都会变得像个过动儿一样,又唱又跳的。
强迫她坐回床上,邢磊无视她的抗议,转身找出医药箱,「不要乱动,我帮你把玻璃拔出来。」
「什么玻璃?」她一脸不解,想起身,却被他接回床上。
「坐好。」
「不要—你只是个幻影干嘛对我那麽凶?」她怒目瞪视他,责备道,「当幻影的就要有幻影的职业道德,你知不知道啊?!」
他瞪她一眼,决定不理会她的疯言醉语,专心将她腿上的玻璃碎片清乾净,幸好乍看上去很严重,但他仔细一瞧发现多是皮外伤,只有一两道伤口较大。
「啊,你这颗讨厌的石头……」见他不理她,葳葳朝後平躺在床上,开始碎碎念起来,「连幻影都那麽讨厌,又丑又臭又龟毛,臭石头、笨石头,而且还不是一颗石头的龟毛,还要三颗加起来,顽固又迟钝,世纪无敌加三级的愚蠢,世纪无敌加三级的龟毛——」
他对她的碎碎念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沉默地帮她上药贴好 OK绷。
他正在收药箱的时候,她像是不满意他的没反应,突然又坐了起来,微恻著头道:「阿磊,为什么你是歪的?」
「因为你的头是歪的。」他终於回了她一句话,不过脸色还是很难看。
「喔,真的吗?」她试著将脑袋调正,不过却倒往错误的方向,「咦,还是歪的啊?」
「另一边。」他没好气的提醒她。
「啊?」听从他的指示,她终於将脑袋瓜移回正位,却忍不住道:「你的脸好白喔。」
邢磊紧抿著唇瞪她一眼,转头将药箱收回柜子里,决定等她清醒之後再教训她,而且还要确定她以後再也拿不到任何含酒精的饮料。
「阿磊,你干嘛不理我?」
身後传来她可怜兮兮的声音,他深吸两口气,压制那股摇晃她小脑袋的冲动。
「阿磊,你在生气吗?」她继续发出那种无辜小猫的声音,突然在床上站了起来,伸手绕过他脖子趴到他背上,一颗脑袋挂在他肩膀上道:「不要生气嘛,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不要站起来,快坐下。」他吓了一跳,怕她跌倒,忙回过身来扶住她。
「我坐下你会听我唱歌吗?」她两只手仍揽著他的颈项,嘟著嘴问。
拿酒醉的她没办法,他只能点头答应。
她见状高高兴兴的坐下,问:「那你要听什麽歌?」
「随便。」他又哄又骗的将她拐回床头,想让她躺下。
她这次倒很顺他的意,不过那是因为她正努力在想「随便」这首歌怎麽唱。当邢磊将枕头塞到她脑袋後方时,她终於皴起眉头道:「阿磊,我没听过随便呀,随便要怎么唱?」
「随便唱。」他好气又好笑的看著她,顺口答道。
「啊,是喔。」她呆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又追:「那我知道要唱什麽了。」
「什么?」
「我可以学会对你很冷漠,为何学不会将爱没收,面对你是对我最大的折磨,这些年始终没有对你说……」
他皱眉,打断她,「我不喜欢这首。」
「喔,好吧,那换一首……」葳葳歪著头想了一下,然後笑咪咪的看著他唱道:「算了吧、算了吧,亲爱的人儿呀,我想要放弃你浪迹天涯……」
他眉头皱得更深,再度打断她,「可不可以再换一首?」
「喔喔喔,不想这样爱上你,让我从此忘了你……」
「再换一首。」他三度打断她。
她倏地闭上了嘴,不满的看著他,「这首是你写的歌耶,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歌词内容。
他默默想著,不过却没说出口,只是回看著她,半晌才道:「你五音不全。」
她拿枕头打他,毫无预警的。
「你这颗粪坑里的臭石头!我讨厌你、讨厌你、封厌你——」
邢磊还在忙著躲她的枕头攻击,却发现枕头和她的声音同时戛然而止,跟著而来的是她闷在被子里的啜泣声。
她反覆无常的行为,简直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明知道她喝醉了,他可以不用理她,反正等她累了就会睡著,到时自然酒就会醒了。
但是,一看到她微微颤动的肩膀,他就是无法撒手不管转身离开。
他伸手轻触她光滑的肩膀。
她交出一只手当他是臭虫一样的拍掉,边呜咽地道:「走……走开,别碰我!」
「葳葳……」他不理她的抗议,硬将她扳转过来。
她泪眼盈盈的剩他二叫我干什麽?我不是五音不全吗?又没有人规定五音不全的人就不能唱歌,你以为你是大歌星就了不起啊,」
「是是是,没有人规定不行。」他头大地拭去她滑下脸颊的泪,「是我不对,你想唱什么都行,OK?」
「不希罕啦!」她重重哼了一声,眼眶仍含泪的转过身去。
他看著她倔强的背影苦笑,只好道:「好吧,那你好好睡,我回去了。」
「呜……」她问言动也不动的,仍然背对著他呜咽。
他站起身要离开,才走没几步就听到她的啜泣莫名变得很大声,而且还边哭边埋怨。
「呜……人家今天生日说……竟然连幻影都要欺负我……呜呜…反正我就是没人要…呜呜呜…」
闻言,他双手插在裤口袋里,在门边站定,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回床边看著抱著枕头哭泣的葳葳问道:「不然你想怎样?」
她停止啜泣,转过来一点点,眼眶含泪的看著他,带著哭音闷闷的道:「我要喝可乐。」
「都要睡了还喝什么可——」他本想教训她睡前喝可乐不好,但一看到她又再度扁嘴,一副立刻要哭给他看的模样,他马上改口道:「好好好,可乐就可乐。」
邢磊到厨房从她冰箱拿了罐可乐回来,只见葳葳已经抽了好几张面纸,边擦泪边擤鼻涕。
「哪。」他将可乐递给她。
葳葳吸吸鼻子接过手,仰起因为哭泣而泛红的小脸,任性的嘎声道:「我还要吃蛋糕。」
幸好他本来就有买回来。
邢磊闻言见她也没睡意,二话不说就回到客厅,将刚刚带回来的巧克力草莓蛋糕提进来。
她眨了眨眼,像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变出蛋糕。
他打开蛋糕盒盖时,她一见到那几乎铺满了蛋糕的草莓,小脸顿时一亮。
「哇——」她惊呼一声,剩著那香甜可口、让人垂涎三尺的蛋糕足足有三秒之久,跟著她突地抬眼看他,狐疑的问:「你该不会是圣诞老公公吧?」
他轻笑出声,替她的蛋糕插上腊烛,「不是。」
「呼,好险。」她松了口气,不过远是有点担心的看著他,嗫嚅道:「不过如果你是的话,我先申明一下,呃……我小学二年级时说你得了老年痴呆症其的不是有心的,因为我每年都没收到你的礼物,你看我没收到生日礼物已经很可怜了,竟然连圣诞礼物都没收到,所以才会一时口没遮拦,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喔…」
「不会。」瞧著她一脸无辜的模样,他微笑要她安心,胸中却涌起一股莫名心疼的情绪。
「真的吗?那就好。」她看他再度点头,整个人放松下来,看他替腊烛点火,她继续颠三例四地碎碎念道:「不过说真的,圣诞老公公也不可能长得像阿磊,如果圣诞老公公长得像阿磊,那圣诞老公公就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了,这样的话,看起来不是很怪吗?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