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无奈的笑了笑,点头应和,然後转身去关灯。
「可以唱生日快乐歌了吗?」葳葳兴奋的看著眼前的蛋糕,高兴的问。
他点头,在床边坐下,她看了立刻快快乐乐的拍手唱起生日快乐歌。
可是唱完了歌,她却没吹腊烛,只是愣愣的看著它。
「怎么了?」邢磊见她没动作,奇怪的转头看她,却发现她小脸又滑下两行泪。
她不好意思的抹去脸上泪痕,笑道:「没有,只是我很久没过生日了。」
他心头一紧,莫名有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可一想到她正在和陈导演交往,他就缩回了手,声音沙哑的道:「许个愿吧。」
「好。」她微微一笑,两只手在胸前交握,低首虔诚的许著愿望。
她在昏黄烛光下的姣好面容看来无比温柔甜美,那股无以名状的情感再度袭上胸口,紧紧揪著在其中跳动的心脏,教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好了。」她睁开眼二口气吹熄腊烛,看著他笑。
邢磊起身要去开灯,她却拉住了他,按开床头灯,「等一下,开这边这个就好,你切蛋糕,我要大块一点喔。」
看她喜孜孜的等著,他笑著切了块蛋糕给她,再切一块给自己,陪她坐在床上吃。
「阿磊,你真的长得好像阿磊喔。」她边吃蛋糕,边盯著他瞧。
废话,他不像谁象?
听著她的醉言醉语,他无奈苦笑著。
「不过如果你是真的阿磊的话,我就不可能在今天看到你了。」
「为什么?」
她吃了口蛋糕,看著他道:「因为阿磊又不知道我的生日,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没空……」
「谁说的?」他一脸古怪。
「这还用人说吗?他每年圣诞前夕都好忙,忙著打歌呀、宣传呀、赶场呀……」她闷闷的道:「而且唱完了还要去公司的PARY,每次他回来时都已经两三点了,去年还玩到凌晨四点才回来。」
去年?他愣了一下,「我以为你睡了。」
「我睡不著。」她可怜兮兮的看著地说:「为什么你去年没出现呢?你要是去年出现就可以陪我一起喝酒,我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你去年也一个人在家喝闷酒?」他皱起眉头。
「嗯。」她咬著叉子点点头,「我每年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所以你明年要记得早点来喔,早点来我可以把酒分你一半。」
还分他一半咧?
邢磊脸色难看的吃著蛋糕,省得他忍不住开口骂人。
一想到她每年可能都差点醉倒在浴室里,出现像刚才那样的意外,他就觉得心脏无力、冷汗直冒。
开玩笑,她明年要是还碰得到酒,他就跟她姓!
「吃完了,YA!」她高兴的叫了一声,将盘子和叉子放到桌上。
「还要不要?」瞧她心情愉悦,他决定所有的教训都可以等到明天。
她摇摇头,打开可乐唱了两口,背靠在床上,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隔。
「啊,真好吃,虽然是假的,可是感觉好像真的。」她呵呵笑道。
因为本来就是真的。
邢磊忍住这句话,怕酒醉的她会和他辩上半天。
他将吃完的餐盘丢到垃圾桶里,趁她在喝可乐时,把剩馀的蛋糕收到厨房冰箱里。
等他再回到卧房里,只见她靠著床头打起瞌睡来。
「葳葳,躺下来睡。」他走上前,拿走她手上的可乐,轻声说。
「啊,什么?」她醒了过来,不过睡意依然浓重。
「躺下来。」他帮她躺好,她却抓著他的手不放。
「不要,我还不想睡……」她倔强的想睁开眼睛,沉重的眼皮却一再合上。
「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要走啦,留下来陪我……」葳葳轻蹙秀眉,努力抗拒睡魔入侵,我不想一个人……」
在理智上,他知道她已经和陈导演在交往,他若留下来,就真的是在占她便宜;但在感情上,她难得对他撒娇,虽然知道不应该,他还是莫名觉得很高兴。
更何况,他这两天,每次一想到她,他越来越有一种怕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不安。
当然他知道她不是东西,他也晓得这种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很自私,但他就是无法遏止那样子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呐喊。
所以,他其实并未挣扎很久就上了床,陪她在床上躺下。
葳葳习惯性的缩进他怀里,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打了个呵欠道:「阿磊,你真好……」
不,我一点也不好。
暗暗在心里轻叹一声,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道:「睡吧。」
「嗯……」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著眼呢喃道:「阿磊……」
「嗯?」
「我爱你……」
他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低头想问她,她却已经睡著了。
听错了吧?
他听错了吗?
轻拥著怀里熟睡的好友,邢磊脸色有些苍白。
他应该是听错了,葳葳只把他当好朋友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对他说那三个字呢?就算她真的说了也不一定是那个意思。
对,应该是他听错了,她刚才讲得那么小声,听错是很有可能的。
他脑袋里属于理智的那一半想是这样想,但另一半那不以为然的叫嚣著。
怎么可能听错?她虽然讲得很小声,但的的确确说的是……
邢磊瞪著她身后的墙,脑子里一团混乱,明知道听错的可能性很高,但在听到的那一刹那,他却像是被雷轰到一般,因为他竟然觉得很…惊慌?高兴?松了口气?
为什么他该死的会觉得松了口气?
为什么他还该死的感到一阵无以名状的幸福感?
为什么他甚至该死的在确定自己应该是听错之后,莫名的感到失望?而且脑海里还自动冒出来一堆鬼理由想说服自己没听错?
他甚至冲动的想将她摇醒,问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就算她说了她爱他那又如何?难道他真想利用这点将她留在他身边吗?
对自己这无耻的想法感到恼怒,他差点就推开她跳下床,但几分钟过去,他还是躺在床上抱著她,因为心里又默默的为「她爱他」这个不太可能的想法暗爽。
不行,该死。
将心神拉回正常思猪,他告诉自己要是她爱他的括,又怎么可能和别人约会?
这问题有如天槌重重敲碎他脸上才开始浮现的傻笑。
像是一下子从天堂掉入地狱,他暗骂自己的妄想和愚蠢,但环抱著她的双臂那下意识的收得更紧。
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不想她离开的心情又是另一回事,而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心里的慌乱更是比这些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恶,她就像他的骨血、他的空气一样,这十年来她一点一滴的融入他的生活,现在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五四三就要硬生生的将她剥离他的生活,哪有这种道理?
说实在的,他和葳葳两个人互相照顾得好好的,就像阿成说的,一般老夫老妻都还不一定有他们这样的默契,其他人算哪根葱哪颗蒜?
就算买个东西也有先来后到,怎么算也是他比那个鬼导演认识葳葳认识得早;更何况他们之间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全做了,没道理今天要退让的是他啊!
他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起来,谁知脑袋瓜里却在这时天外飞来一句——
可人家是和葳葳谈爱情,你和她谈什么?友情吗?
Shit!谁说他就不能和她谈爱情,他当然爱——
混乱的思绪陡地中断,邢磊僵住,震慑地往后移了两寸,让自己能看见她的脸。
她沉沉睡著,小脸因酒意微红,呼吸规律,熟睡的容颜猫如天使一般。
「老天…」他深吸了一口气,倏地重新将她拥入怀里,抵著她的额角低喃著:「该死,我怎么会没想到……」
突然顿悟的情感教他震惊不已,一切在此刻都变得清楚明白,包括那些浑饨不明的郁闷,和那些他之前死不肯承认的嫉妒,还有他为什么总是无法将她从脑袋里赶出去。
打从十年前在天台上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经悄悄的在他心里脑里霸占住一个位置、落地生根了。
他一直以属自己只当她是朋友,结果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她。
这几天来在胸中堆积、无处宣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他收紧还绕著她的双臂,感觉到心在震颤著。
何时爱上她的?
这问题在空气中回荡著,邢磊嗅闻著她的发香,回溯著追往的记忆,于是那些曾经他认为理所当然或莫名所以的行为,至此全寻到了原因。
当年在买房子时,他想也没想直接就订了相邻的两间。每到各地巡回,他总要打电话回来,直到听见她的声音,他才有办法安心入睡。知道她有收集音梁盒的嗜好,看见造形奇特的音乐盒,他总会直觉多看几眼,确定她没有,便会直接买下带回。只要遇到和她同行业的人,他就曾莫名感到亲切。若是几日没见到她人,他总是觉得特别的烦躁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