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的深。”龙壑再道。
四目相对,心儿晃晃,眼波交流,两人沉醉在旖旎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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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一盏一盏慢慢地亮起来,书房,宛若白昼般光亮。
椅子上的白戏墙被烛火的亮光映照得清清楚楚,但立于他跟前的官钰却觉得白戏墙仿佛蒙上了层雾气似的,虚渺难测。
官钰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也许是解毒过后,身体尚未恢复到最佳状态,所以眼茫茫、目不清,才会觉得白戏墙的面孔上有一层阴暗色泽吧。
“你的身子还撑得住吧?”放下茶杯的白戏墙关怀地问道。
“可以,解了毒后,属下的身体恢复得极好。”他回禀道。
“恢复了,却还是杀不了龙壑?”
宫钰身子一悚,连忙道:“公子息怒!”官钰原本转红的唇色瞬间变为苍白。
“你好无用。”他微眯黑瞳。
“我……我……公子,请容属下放肆,您这种说法属下不能接受。”官钰不悦,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眼前人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可是他的能力却大到足以影响皇帝的决策,朝廷要臣们个个知晓他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甚至想得到皇帝的封赏,都还得先通过白戏墙这一关。
回想自己考上状元后,虽然先有龙壑在暗中支助,但能得到大司马之位,白戏墙的力荐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你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白戏墙笑了。“我特意向皇帝推荐你接任大司马一职,但连这小小的交代你都完成不了,不仅龙壑还活着,你也开始犯上了。”他本想藉由他之手来灭龙壑的,没想到竟然没成功。
“这这这……这不能怪属下啊!属下已经遵照您的指示,将下毒凶手诬给龙壑,这样还是取不了他的性命,那……那怎么能责怪我呢?况且,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龙壑下的毒。我是如何中毒的,我至今都还搞不清楚。”所以清醒后,白戏墙指陈是龙壑下毒,他就遵照指令,因为他私心地希望打垮龙壑,好得到薛又星。
“换言之,愚蠢的人是我,要怪也该怪我?”
“不敢!”他一震,暗叫糟糕,他触怒白戏墙了!
白戏墙淡淡一笑,道:“看来我是愚蠢,所以才会让龙壑逍遥法外,就是愚蠢,才会让薛又星骗了我。”薛又星最让他惊讶,居然没有见利忘义,还骗他。
他身畔充盈着利欲熏心之辈,他早看惯了,才会导致判断失误,错以为薛又星是用钱便可买通唆使的人。
依龙壑的狡猞,要取他性命一定要有最亲近的人背叛才有机会,他经过多方寻找,意外发现薛又星颇得龙壑信任,没想到她竟是难以收买。
“公子,您跟薛又星曾经有过密谋?”官钰大惊,想知道内情。
“女人,不都见钱眼开,哪儿有益处往哪儿钻?”他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人。
“薛又星是个奇特的女子!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觉得她与一般世俗女子不同,不仅柔情善良,而且灵黠动人,所以用钱收买没用的。”官钰忍不住为她说话。
白戏墙点头道:“是啊,她是奇特,这世上胆敢耍我的女子她是第一个。”
“呃!”闻言,官钰惊恐不已。毕竟在官场打滚多年,他太懂得察言观色了,因此不由得开始替薛又星担心起来——白戏墙不满薛又星。“公子,您要怪就怪龙壑,全是他迷惑了薛又星,扰乱了她的心智,诱惑她为他做事,请您可别把气出在无辜的薛又星身上。”
“怎么,你也对薛又星感兴趣?”白戏墙敛眼问道。
“我……”
“倘若她来勾引你,你是不是要跟她站在同一阵线上?”
“不会的!”
“人心难料啊!”
“公子……”官钰的声音抖颤,身子也在发抖。白戏墙生气了,他鲁莽的行为惹悟了他!
“已被女色所诱的你,会不会中了薛又星的陷阱,反过来对付我呢?”
“不会!”他吼道。
“大司马之职,撤!京城你也别回去了,你适合去苍松县当县令!”白戏墙骤下指令。
“公子——”苍松县是人烟稀少的荒凉地区啊!
“再有异议,那就发配到边疆吧!”
“不!”官锰打断他的话,忙道:“属下愿去苍松县,愿去!请公子手下留情,饶小人一条命!请恕罪!”形势如此,他只能先忍气吞声,否则恐怕会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就什么都没了。
“快启程吧。”这家伙既然没有用处,就贬到荒芜之地,不要让他成为绊脚石,也省得碍眼。
“是,属下告退,属下这就到苍松县就任!”官锰识时务地先离开巩山县。留下性命,才能等待再起的时机。
白戏墙转身不再理会他,执笔,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了一行字后,卷进小竹筒内,随后出门,抓来一只信鸽将纸筒绑好,放鸽飞行。
“龙壑,我就看你还能不能躲过这一击!”白戏墙喃道,姿态优雅高贵,成功地掩去残忍毒辣的真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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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要换人做喽!官钰被罢黜,被贬到苍松县当县令去了!”咚咚咚,敲锣打鼓声配合着惊人的消息,又成为了百姓们闲嗑牙的话题。
“怎么回事啊?我也听说这件事了。大司马突然被罢黜,难不成这是畏罪潜逃吗?”
“畏罪潜逃?我不懂,官钰大司马不是被‘日月寨’寨主龙壑下毒杀害,怎么命救回来了,官位却不保,现在还要被说是畏罪潜逃呢?”
“哎哟,听说朝廷里有一批官员要重新调查下毒一案,他们怀疑官钰中毒是假,是为了诬蔑‘日月寨’寨主,所以官钰害怕了,自请降级。”
“想想也有可能,‘日月寨’这几年来做了许多仁义之事,这些都有人证、物证可以证实,已是不可抹灭的事实,就在‘日月寨’的忠勇风范逐渐受到肯定,江湖、百姓,甚至官方都渐渐认可‘日月寨’是名门正派的同时,龙寨主又何必伤害官钰大司马呢?尤其皇帝已在考虑要将‘忠勇王’的封诰颁给龙壑,他又何必做出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所以就有一派在怀疑,说是有人为了阻止龙壑寨主当上‘忠勇王’,所以才想尽办法要诬陷‘日月寨’。”
数十颗脑袋齐齐点头,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大家伙儿也都觉得奇怪,‘日月寨’这几年来是很诚心地往名门正派之路而行,那又怎么会突然去对付官钰呢?就算官钰曾经被‘日月寨’欺负过,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跟龙壑寨主无关,并不需要杀他呀!”
“那么皇帝是察觉到‘日月寨’很可能受到不白之冤,才会下令重新调查下毒一案吗?”
“非常有可能!”
“我也觉得‘日月寨’是蒙受冤枉了!”
叽叽喳喳的讨论到处传送着,在龙呈皇朝内,除了“仁义王”及“慈爱王”外,“忠勇王”的封赐也成为最热烈的讨论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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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林别院
“你在做什么?”薛又星走上台阶,踱步到凉亭上,看见龙壑正把纸条绑在信鸽脚上,似有讯息要传递。狡兔有三窟的寓意,龙壑执行得相当完美而且彻底,也让她见证到龙壑心思之缜密。到处都设有落脚的秘密基地,这让官府很难寻找到他的踪迹。
“放手一搏啊!”龙壑回道,手一放,白色信鸽飞翔而去,很快地便消失在空中。
“放手一搏?”薛又星收回视线。龙壑似乎又打算翻云覆雨了。“你在计划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过几天后你就会知道。”
她眼珠儿一转,再问:“那你知不知道官钰被下放苍松县之事?”
“知道。”
“还有,到处都在为你抱不平,外界都在议论,说官钰中毒之事其实是一桩诬陷案,是为了拉下‘日月寨’,也因为如此,‘日月寨’的名誉又回到正义的一方。”
“毒,本来就不是我下的。”他勾唇笑。
“但你也做了事。”薛又星却回着。
“什么?”他不解。
“你唆使朝廷友人为你护航,在皇帝耳边不断地为‘日月寨’说好话,再加上白戏墙出了宫,无法阻止你的朝廷友人们对皇帝的怂恿,于是给了你绝佳的机会翻身。”
薛又星果真蕙质兰心。“我若不用心,‘日月寨】早就不存在了。江湖险恶,官场恐怕更为可怕。”
“你明知官场更加险恶,却还是执意要夺‘忠勇王’?”
他敛眼,回道:“是的,我不会放弃。”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强取‘忠勇王’是另有目的,你跟白戏墙究竟有什么仇怨?”
龙壑顿了下,而后道:“白戏墙以打败我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