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哭一下下而已,没有很多。
她只是有点多愁善感而已。
“占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是很固执的。”羽良秋看着她丰富的表情,好气又好笑。
“我?”她扁起嘴。
“用你聪明的脑袋想一想,也应该知道,我跟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一年到头都待在美国居多,哪来的时间喜欢上我?”
“他喜欢上我的时间只有一刹那,也就是人称的‘一见钟情’。”羽占春一句话立即把她堵死。
羽良秋闻言,抿了抿嘴,舌战再起。“就算是一见钟情,没有后头感情的持续培养,一见钟情的感觉也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不是吗?而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你的脑袋可不可以清醒一点?”说到最后,她愈来愈火大。
“我很清醒,他也曾经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我的眼睛,而我的眼睛跟二姐最像了,我才没冤枉他!”不要再谈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像颗炸弹,老是在她心里没有预警的爆破,痛得她想把自己蜷缩到看不见。
“再怎么像也只是像,不是一模一样!”羽良秋烧起一把无明火。“你不要钻牛角尖,行不行?!不要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搞得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他没喜欢过我、他不喜欢我,当初宋震远把我介绍给他时,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一点兴趣都没有,那时候宋震远还说……”话到一半,她突地打住,目光迷离。
羽占春瞪大眼,冷汗没有预警地辗出,她伸出手偷偷地捂住耳朵。
羽良秋咬牙嘶吼着,“混蛋!你看,就因为你胡思乱想,害我把那个混蛋的名字一下子说了两次!你知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再提起那个人?别说提起,就连名字我都不想说出口,可是我却说了两次!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忘了他?”
那就代表你还没忘嘛,羽占春这句话只敢在心里凉凉地独白,没有勇气推挤到舌尖之外,因为她不想被二姐的暴力相向折磨死。
二姐脾气不差,但就怕踩到她的地雷,而她的地雷不多,只有一个,却是特大号的,谁踩到谁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而她,快死了。
羽占春闭上眼,等着二姐的狂吼暴喊过去,岂料,风雨早已停歇,她不解地张眼,瞧见二姐正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不断地抚着额,像在隐忍什么痛苦。
“二姐……”她怯怯地喊着。
“占春,你遇到的是一个好对象,他爱你,你也爱他,他的家人也喜欢你,你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你偏要拘泥于那种无聊的问题,而把自己、把他搞得这么痛苦?”看在她的眼里,这行为视同自虐。
“我……”她敛下眼。“不能怪我,当初我的事引起他误会,我要跟他解释却找不到人,回来又让我看到那一幕……”对她而言,冲击太大了,联想无边无际地蔓延,突然觉得不安,觉得很烦躁。
“听起来,倒像是我害的。”羽良秋凉哼着。“你不需要为了我去接近宋震远,我跟他,在那年的夏天就已经结束了,怎么结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他之间没有再出发的契机了。”
“为什么?”
“尚道说他要结婚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所以那天回来,你才会看到那一幕。”
羽占春恍然大悟。“二姐,你不要难过。”
“我不难过。”她哼笑着,回头看着妹妹。“倒是你,脾气别那么硬,好好想想,当你撞见我跟尚道抱在一块,你都吃醋吃得快喷火了,更遑论尚道那种善妒的男人看到你和宋震远的那一幕,你会在意,他也会在意啊,这种事要将心比心。”
“二姐。”她赧然垂下脸。
“剩下的你自己想,我要回去睡觉了。”羽良秋揉了揉她的头,离开她的房间。
关上门,踅回床上,瞥见二姐刚才拿进来的包裹,羽占春拿起拆信刀拆封,里头层层包裹,她开始怀疑这是一样易碎物品,然而当她过五关斩六将,干辛万苦地解开所有包装,揭开真面目时,傻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低喊着。
拿起来左右上下前前后后看过一遍,却看不出端倪,样子像相框,但是却又没有放照片的地方,框围雕花很细致,而中央是个黑灰色镜面,她仔细看了又看,里头没有图案文字,只能反射出她的脸。
这是他送给她所有礼物里头最为特别的一个,没有财大气粗的味道,也没有奢靡不菲的气息,是一样看起来很特殊却又让人搞不懂的玩意儿。
再抓起里头的包装纸仔细翻找,根本没有附上只字片言,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这样子她怎么会懂?
啊啊,还是说,他就是希望她拿这个东西去问他,算是送她一个台阶下?
他的心思有这么细腻吗?她很怀疑,不过,倒是可以试试。
明天就以这个为理由,上门去找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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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占春深呼吸再深呼吸,坐在候客室里等候大爷他亲临。
当门板微微推开的瞬间,她别开眼,打算等他出招她再拆招,然而开口说话的人却是——
“占春小姐。”
“欧多佩拉?”她抬眼,意外来的人是他,视线偷偷地看向他身后,却听他说——
“总经理回美国了。”
“嗄?!”她蹙紧眉。“他回美国了?”
“是的,就在两个钟头前。”他必恭必敬地回答。
羽占春傻眼,难以置信他竟回美国了。那么他说的三天时间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真狠下心不理她了?
既然如此,他干么要寄这个给她?
恨恨地自包包里把那疑似相框的东西递给欧多佩拉。“既然这样的话,这个麻烦你寄回给你家总经理。”话落,准备要走。
“占春小姐,看过了吗?”
“又没什么好看的。”镜面只会反射自己而已。
“占春小姐肯定忘了本集团是以何起家。”他慢吞吞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子,把疑似相框的东西拿到阳光下,再对她招招手。
她存疑地走过去,朝中间镜面位置看去,上头竟浮现尚道的照片,而且像是十六连拍的感觉,他缓缓动作起来,先是给了一个飞吻,再绅士地行了个礼,然后后头出现一排字:生日快乐!
她傻眼极了,脑袋一片空白。
生日?!“我的生日还没到耶,还要很久说。”
“咦?占春小姐叫占春,不是春天生的?”欧多佩拉很惊讶。事实上,生日快乐这行“锦上添花”字是他提议的。
“我二姐叫良秋,难道她就是秋天生的?”家里还有大姐必夏、三姐乃冬,难道她们四姐妹会刚好是四季生的吗?若真是如此,占春这个名字就该让给大姐使用子。呿,哪可能这么巧?就算刻意行事也不见得能够这么准确。
名字是老爸取好玩的,根本没有章法可言。
“没关系,还有一行字。”他提醒她。
她看了一眼,果如她猜想,是最恶心的“我爱你!”三个大字,还有星星和花在萤幕上出现,还真是诗情画意啊,他人又不在她身边,搞这些浪漫给谁看?
“这是总经理为了你而开发出来的太阳能自动相框。”
“是吗?”
“总经理昨晚站在办公室里等你的电话等到九点,脚都站麻了。”欧多佩拉加把劲替老人拉抬声势。
“真的?”那个傻瓜,不会坐着等哦?
“总经理昨晚一夜都没睡。”欧多佩拉不胜欷吁地说。
“真的?”
“他本来不想回美国的,但是研究中心那里出了问题,不回去不行。”他又继续下猛药,不为什么,只求老大心平气和,占春小姐笑口常开,大伙从此可以免受被威胁的恐惧,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这样子啊。”她严重动摇着,小小声地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可能一年后吧。”一个谎言换来大家和平的未来,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嗄?”一年后?!
“什么事情一年后?”候客室的门打开,来者是尚道的父亲尚麟。
“伯父,你好。”羽占春见到他,立即起身问好。
“哎呀,占春,你在这里啊,我那笨儿子呢?”尚麟一见她,整个人热情了起来。
“董事长,总经理回美国了。”欧多佩拉报告着。
“臭小子,又给我溜回美国去,昨天打电话给他,还怪我占线硬是不接我的电话。”尚麟闻言,气得牙痒痒的。
羽占春闻言,羞赧地垂下脸。
原来,他真的一直在等她的电话啊,早知道就别拗,打给他就好了。
“就是要跟他说,我准备退休了,要他回来接我的位置,别老是飞来飞去的,谁知道他趁我没注意又溜出去,真的是……占春,你帮我想个办法吧!”尚麟对着她猛吐苦水。
“我……”呃,这种事跟她说,她也无法可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