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儿工作很努力,爵爷——”
“我意已决,布琳斯小姐,建议你把注意力转移到该做的事上,现在该给我女儿上课了。”
“那么你又给她上了什么课呢,先生?爱玛会怎么看您?您不屑于施舍丝毫的怜悯和同情。仆人们只是遵从了人类的本能需要,值得受罚吗?我并不是赞同南儿做的事,但我不认为南儿追求幸福有什么错。她很孤独,所以她相信了一个自称爱她的男人。难道她的余生就必须在苦难中度过?”
“够了。”他的声音反常地轻柔。
“您根本不关心您的下人,”她继续控诉,“是啊,您愿意提供给他们吃的和用的—这不过是为了博取他们对您的赞美而必须付出的小小代价。但当他们真的有麻烦需要帮助时,您根本不理睬。您就决定把南儿扔出去,任由她挨饿,从此后变成妓女—”
“出去。”卢克猛然站起身,银钩划上桌面划进了木质纹理里。
女家庭教师动也不动。“您就是这么以身作则地教导您的女儿的?如果我没说错,您最擅长的就是自圆其说。”
“你和南儿一起被解雇了。”
“我不在乎。” 她愤怒地指责,“我宁愿沦落街头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伪君子—共处一室!”
卢克的控制一瞬间消失。他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她害怕地轻喘。他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道,“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你是个仆人。我的仆人。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绝对服从,如果你再敢顶撞—” 突然卢克停下了,他说不出话来。
她的目光虽然充满畏惧,但还是勇敢地直视他。她的呼吸软软地吹在他的下巴上,双手无助地颤抖,她的唇间吐出没有声音的“不”字。
卢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征服的渴望刹那流过全身。他全身血涌,本能的欲望强烈地唤起。他想拉近她,紧紧地抱住她。他能闻到她的香味,是玫瑰味的香皂。他缓缓地低下头,享受着她的香氛。他的鼠蹊渴望得发痛,全身肌肉绷紧。他想把她拉到桌子上,就在那里占有她。他想感受她柔软的包围,她指甲嵌进他背后的感觉,她的身躯渴望着他的深深占有。他想感觉她修长的双腿紧紧环绕着他的腰。。。他闭上眼睛,努力抗拒着这样的画面。
“放开我,”她低声说。
卢克一把推开她,他背对着她,以掩饰身体的反应。“出去。”他哑声地命令。
他听到她的裙子沙沙地滑过地板,轻轻地关上门。“基督保佑,”他无力地跌座在椅子上。
她干吗尽力为个佣人开脱?为什么一意顶撞他?他困惑着想着,意识到他该调查她。“你是谁?”他喃喃地说,“该死的,我会知道你的一切。”
塔西娅冲进房间,关上门,背抵上门板上,她心绪不宁。她肯定会被解雇,真是傻呀,自找的。她有什么权力评论他的所做所为?一切都不合常理,她感觉自己才像伪君子。
“今天一切都不对劲,”她苦笑着,当看到钟上的时间时,她想起来该给爱玛上课了。既然他现在还没解雇她,她就得尽职地工作。
塔西娅走进南儿的房间,看到女孩穿戴整洁,比先前好多了。
南儿看到她时很惊讶,“布琳斯小姐!”
“今天感觉怎么样?”
南儿耸耸肩。“还好,昨天我除了茶以外什么都没吃。两条腿都发软了。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
“孩子怎么样?”
南儿低下了头,“还好。”
塔西娅安慰她说,“我来跟你到别。”
“小姐,你真是好人。”南儿惭愧地说,把小圣母像还给她,“给你,这是你的。抱歉我偷走了她,希望你不会记恨我。”
塔西娅表情平和地接过来,内心非常喜悦。“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她递给她一块包着东西的精美手帕。“你可以卖了它,凑点钱。”
南儿慢慢地打开手帕,看到帕里的金戒指时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哦,布琳斯小姐,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想还给她,但是 塔西娅坚持让她收下。
“你和孩子都需要钱。拿着吧。”
南儿仍旧犹豫着,她看着戒指,问,“您从哪里得来的?”
塔西娅唇边露出一抹微笑,“别担心,这不是偷来的。这是我父亲的戒指,我知道他同意我这么做,拿着吧。”
南儿握紧戒指,感激地哭泣起来,“布琳斯小姐,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这可不好回答。毕竟,塔西娅的积蓄很不多。但不能看着南儿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没有父亲,没有食物,没有栖身所。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至少能解决窘境。
她意识到南儿在等她的回答。“我知道孤单和困境的滋味,那不好受。”
南儿的目光移到她的腹部,她猜测地问“难道您——”
“不是那种麻烦。”塔西娅轻轻笑起来,“只是另一种麻烦,也很严重。”
南儿戴上戒指,慢慢地起身,“如果是个男孩,我就叫他布林斯。”
“哦,天。”塔西娅惊讶地睁大双眼,“你最好把这名字缩成比利,怎么样?”
“如果是个女孩,就叫凯伦。那是你的小名,对吗?”
塔西娅微笑起来,“叫她安娜吧,”她温柔地说,“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爱玛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山森懒洋洋地蜷缩在她们脚下打盹,安静地待着,丝毫不怕被佣人和管家发现它偷溜进了屋子。它最喜欢 爱玛用手指搔弄它的毛发,这样它就可以高兴地摇头晃脑。
“布琳斯小姐,”爱玛突然放下正在读的罗马史书,问道,“南儿肚子里有孩子了是吗?”
塔西娅困惑她的消息怎么如此灵通,“爱玛,这个话题不适宜谈论。”
“为什么没人愿意讲给我听呢?了解生活的真实不比阅读历史更重要吗?”
“等你长大了,会有人说给你听的,可现在的确——”
“当男人和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会有孩子了是吗?”爱玛兴奋地提问,“肯定是这样啦——南儿和琼尼睡在一起的,然后就有了孩子。布琳斯小姐,如果南儿知道会有小孩,那干吗还带男人上床呢?”
“爱玛,”塔西娅柔声制止她,“你不该问我这些问题。不该由我来回答。没有你父亲的允许——”
“我知道又会怎么样呢?难道这个只是大人才能懂的秘密吗?”
“不,并非如此。”塔西娅皱起了眉头,不知该如何启齿,“只是。。。只是这是私密的事。得由一个你信任的女人告诉你——你外婆就能回答你的问题。”
“可我也信任你呀 布琳斯小姐。我真的很想知道。我8岁的时候,姑姑看到我吻了邻村的一个男孩子,大为光火。她说这样会有孩子的,是真的吗?”
塔西娅犹豫着,“不是这样的,爱玛。”
“那她干吗告诉我错误的事?我不该吻那个男孩子吗?”
“她只是觉得你太小,很多事不明白。你吻那个男孩子当然不是错误的行为,你只是很好奇,但这是无害的。”
“那如果我现在吻男孩子呢?还是错误的行为吗?”
“这个。。不尽然,事实上。。。”塔西娅不知道该怎么说,“爱玛,你该告诉你父亲说你得和一个。。。有过来经验的女人谈谈。他会给你找合适的人选的。恐怕他不会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因为你早上为了南儿和他吵架了。”爱玛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避开塔西娅责备的眼神。
“ 爱玛,你在外面偷听?”
“人人都在谈论。从来没人敢顶撞爸爸。佣人们都吃惊极了。他们说你很勇敢但也很笨。他们还说你肯定会被解雇的,不过别担心,.布琳斯小姐,我会让爸爸把你留下来的。”
塔西娅笑起来,爱玛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惹人喜爱。“谢谢你,爱玛。可是你和我都得遵守你爸爸的规定。今天早上我犯了个错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逐于他。我太无礼了。如果 斯柯赫斯特真的要解雇我,那也是我自找的。”
爱玛皱起了眉头,此刻她的模样像极了她的父亲。“如果我坚持的话,爸爸不会赶你走的。他对我很愧疚,因为我一直没有妈妈。外婆说所以他才这么宠我。她想让爸爸娶 哈柯特夫人,我才不要呢。”
“为什么?”
“哈柯特夫人会把我和爸爸分开的,因为她想自己霸占他。”
塔西娅沉默了一会,意识到今天上课上得差不多了,“我们去散散步吧,新鲜空气对身体有好处。”
“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南儿的事,”爱玛嘟起嘴,老大不情愿地站起来跟她走出房间。
斯柯赫斯特爵爷一整天都忙的很,他和村里的佃户们待在书房里——“经营农事”,西蒙是这么说的。“主人正在和佃户们商议地租,可能建议他们改变耕作方式,这样能获得更好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