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塔西娅爬上他的膝,“有想找个新情妇来替代她吗?”
卢克手臂锁住她的腰,“我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他坦然承认,“也许我能找到另一个伊莉丝,回过去的荒唐老路上去。”
塔西娅感到嫉妒的刺痛,但她保持沉默,因为她无权横加干涉。
卢克露齿而笑,读懂了她的思想,“可是现在,” 他轻柔地说,“ 得想先先拿你怎么办。”
“我能照顾我自己。”
“我明白。可你愿不愿意照顾其他人呢?然后让其他人也来照顾你?”
塔西娅摇摇头,心开始狂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得谈谈。” 他深蓝的双眸锁定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塔西娅。。。我想要你成为我和爱玛生活的一部分。我想要你和我待在一块。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妻子是再好也不过的选择。”
塔西娅挣脱开,他继续说,而她则始终低着头。
“我从未想过自玛丽死后我还能做个好丈夫,我也从未试着接纳任何人,直到我遇见你,” 卢克轻抚着她裸背的曲线 “我知道你尚未确定对我的感觉,本来我应该给你充分时间去考虑,可是现在时间紧迫,而且事情棘手。事实上,我正在要求你以直觉来信任我。”
塔西娅能想象,答应他的要求后,她的生活会是怎样,分享他的家庭,他的生活,清晨在他怀中醒来。。。但幻梦破灭了,她心中只有空痛,“如果我是其他人,我会愿意。” 她苦涩地说。
“如果你是其他人,我也不会想要你。”
“我们甚至不了解彼此。”
“那么过去的24小时是个不错的开始。”
“我只能再次地复述我曾说过的话,” 她的声调陌生,“ 你听不进的。我犯下了上帝都不会饶恕的罪过。某年某日,我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而现在仇家就要上门。既然我不敢面对这一切,那我只有走得远远的。”
“然后就任凭尼可拉斯 安基洛夫斯基行使私刑判决?我绝不认同。上帝要惩罚一个人的罪孽,必定有其他的举动,但绝不是派一个俄国的疯子公爵来肆意虐杀。除非你想起了什么真正的证据,否则我绝不会认定是你杀的人。即使我没有爱上你,我也会这么认为。你为什么要在还没确定之前就急着下判定呢?”
“你爱我?” 塔西娅重复,惊讶地瞪着他。
他皱着眉,“你以为我想要说什么呢?”
她绽开笑容,“你有很多方法可以告诉我啊。”
他脸色有点绷紧,半窘地开口,“相信我,你其实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有很多女人对我投怀送抱—其中有几个该死地有钱。”
“我在俄国也很富有,” 她提醒他,“土地、财富、宫殿——”
“看来米兰柯(奇迹)夫人说的没错。”
“是的,没错。”
他的下颚扭曲,“即使你是伐木工的女儿我也不在乎,事实上,我真希望你的确是。”
“我也一样,” 她过了好会才开口。
他们都回避对方的目光,空气里是一阵长长的沉寂,两人都在考虑刚才的事。小小的拌嘴过程中,他向她求婚,而她拒绝了。但这事还没完。
塔西娅感觉自己快哭了,但她不在乎。他会来安慰她,她知道,但对两个即将永久分别的人来说,是否黏在一起已经不重要。她将床单更往上拉了几寸。
“卢克,” 她柔声开口,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他轻微地回应,“如果你准备好再次恋爱并娶妻,你可以找到一个远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一个很像玛丽的人。”
她本意地想给他祝福性的合适建议,但却引来他尖锐的反问,“这就是你想要说的?如果我要的是玛丽的替身,我一年前就找到了。但我不想把第二次婚姻当成第一次的复制品,一点也不想。”
她不加思索地耸肩,“你现在是这么想没错,可如果你娶了我,你会感到失望的。也许一开始不会,但是,过了一阵子——”
“失望,” 他怀疑地重复,“你为什么。。。不,别解释。让我想想。” 她还想开口,他以手势阻止。弄清楚这个心结是至关重要的。他想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给她,但似乎行不通。她毕竟太年轻,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娶玛丽的时候我还很年轻,” 他说,仔细斟酌着字眼,“我从不敢设想如果没有了她,生活会变成怎么样。我和她青梅竹马一路走来,最后结为连理。我们从没有深爱彼此,只是。。。两人依偎是很舒适的感觉。我不能贬低过去的回忆,不能假装那一切都是虚幻的。我们相互关心,共同度过美好的时光。。。她还留给我一个女儿。自她死后,我就不一样了。可现在,我有了不一样的需求,是你——” 他紧握住她的手,看着她低垂的头,“你带给我从未接触过的感觉,魔力,激情。我知道我们属于彼此。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幸运地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他们穷极一生寻找,但始终没有找到。可现在,感谢上帝创造的奇迹,你和我得以在这里相遇——”他停下,声音嘶哑,“机遇就在眼前,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无权强迫你,选择得你自己做出。”
“我没有选择,” 塔西娅喊道,眼睛充满泪水,“因为我关心你和爱玛,所以我必须要离开。”
“你在自欺欺人。你设想出每一个可能只是为了避免受伤害,因为你害怕去爱。”
“如果这理由对你毫无说服力怎么办?” 她砰然出声,“如果那个人是你呢?你是个狂妄自大到极点的人,我不要你的爱!”
卢克脸色瞬间阴沉,“这就是原因?”
塔西娅半懊悔半激动地看向他,他刚才所指责她说的那些话会伤害到彼此,如果他能接受她的决定,如果他不要这么固执就好了。“请你别把一切弄的太复杂吧。”
“该死的。。。对我来说这不可能。” 他一把拉近她,以命令般的强吻压住她的惊喘,他低下头看着她,“我需要你,”他浓重地喘息着说,手指不稳地温柔摸索她的乳房。“我如此地需要你,我不能失去你, 塔西娅。”
不等她回答,他就再度吻住她,令她理智消失,血液沸腾。她在他身下渴求地扭动,以私密处的毛发摩擦着他勃起的顶端。让他愉悦地颤抖。
他流畅地进入她丝滑的通道,感受到她湿润得已经迎接他的到来。她的肌肉温暖的包裹他,小手用力抓紧他的肩。她在他的身下热情地喘息,脸颊埋在他的胸膛,咬住他。他紧紧搂住他,呻吟着,感觉到她达到高潮时绷紧地肌肉更紧地卷住他,将他容纳更深处,并促使他释放热流。
塔西娅找回呼吸,她推开他,走下床,感觉两膝打颤。她自地板上捡起一件衣服,也不管这件是男式的,穿着有多大,径直套在身上,她回头看了卢克一眼,他的表情不可琢磨。
“我有伤到你吗?” 他静静地问。
她迷惘地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想一个人待会,我需要好好想想。”
“塔西娅——”
“求你,别跟着我。”
她离开房间,听到他轻声的咒骂。她移步户外,小心地撩起衣服的下摆,怕地上的尘土把衣服弄脏。
子夜时分,天空笼罩着天鹅绒般的光黑,星罗棋布。池塘静谧,湖面投射出星空的倒影,仿佛湖水中也散落着群星。塔西娅慢慢踱向池边。脚步在草地上发出的沙沙声惊扰了夜色,几只青蛙呱叫着跳开寻找另外的栖息地。 塔西娅脱下鞋子,光脚以便不惊扰其他的动物。她坐在池边,脚趾触到冰凉的水面,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开始静心思考。
一个暴躁而热情的男人,斯柯赫斯特侯爵的子嗣。。。他私底下的真正感情比平时挂在脸上的要多的多。他虽然态度粗俗而且无耐心,但他一直很小心不伤到她。塔西娅蜷起双腿紧靠胸前,下颚抵在膝上。她真希望此刻能有人给她些建议。
她回想刚才两人的谈话,字句斟酌。他说的,是真的吗?她害怕受伤害,所以禁锢内心?她想起自己所爱的人:她的父亲母亲,叔叔,祖母。她失去了他们所有的人。是的,她害怕。她的内心已残存仅此。
她记起她的童年,自父亲死后,她就变得焦虑和孤寂。母亲也很爱她,但Marie最关心的还是她自己。她自身的天性让她在去爱别人时总会保留几分。塔西娅小的时候不明白,她觉得她应该被爱,所以内心总有忿恨挣扎。教堂教导人们应接受苦难,化做自身的殉难。。。但这套对她来说不管用。做个殉道者的感觉不好。而且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这套说教一点也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