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闭上眼睛,“感谢上帝,”他低声祈祷。
马夫来了,安基洛夫斯基警惕地停下。尼可拉斯心里大乱,“我不敢相信。所有的人都认定是塔西娅做的。。。太容易了。”
“现在我们可以去告诉警察了。”卢克说。
尼可拉斯苦涩地笑起来,“你根本不了解俄国!在英国可能情况会不同,但这儿,官吏是永远不会犯罪的。尤其是他这样的人,沙皇的红人。斯理科夫斯基管辖的范围太广—改革、政策。如果他出事,势必影响一大批厉害角色。只要你对斯理科夫斯基有一点牢骚,隔天就会被扔到内瓦河里淹死。我得去找其他有力的目击证人,内阁部长应该会感兴趣这个案子—他正准备假手治理腐败来抬高自己的形象。但是更简单的方法就是糊里糊涂地找个替罪羊,塔西娅——”
卢克狂怒,“如果你以为我会让自己的妻子因肮脏的政权而活活被绞死——”
“我没有这个意思。”尼可拉斯安抚他,他的脸色转为正常了,呼吸也顺畅许多。
“我要尽快把塔西娅弄出去。”
尼可拉斯点头,“这点上我们一致。”
卢克讽刺地开口,“抱歉我让你发现了难以接受的事实。几分钟前你还打算要处决她。”
“打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是真相。”
“你本该想到内里的隐情。”
“你们英国人真会马后炮,”尼可拉斯嗤之以鼻,“你做的说的总是对的,是吧?冷血的规则、法律、戒条。。。你们只尊重你们愿意尊重的东西。你认定世界上只有英国人才是文明人,其他所有的人都是野蛮族。”
“至少我会觉悟。”
尼可拉斯叹息地挠头,“塔西娅要没命了,我也阻止不了。不过我会帮你把她安全带回英国,毕竟因为我她现在才这样。”
“那么斯理科夫斯基呢?” 卢克低声问。
尼可拉斯看看不远处的车夫,压低嗓音说,“我来照顾他,我自有我的方法。”
卢克瞪着满脸报复杀机的年轻人,摇摇头,“你不能这么冷血地杀他。”
“这是唯一的方法。我要亲自动手。”
“他已经自己的罪行而催垮,活着跟死了也没分别。为什么不能交给时间,让他就这么去了吧。”
“如果你弟弟被人杀了你还会在一旁无动于衷吗?”
“我没有兄弟。”
“那么就说你的红发小女儿。如果杀害她的凶手不能正法,你就不想报仇?”
卢克脸色僵硬,一言不发。
“也许你觉得像米沙这样一个自我放纵的人不值得引起这么大乱子,”尼可拉斯轻轻地说,“你认为他的死对任何人都没有损失。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永远忘不了过去,当他还是个纯洁的孩子时。我想告诉你的是—米沙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我们的母亲是个愚蠢的农妇,唯一会的就是喂养孩子。我们的父亲是个怪物。他。。。”尼可拉斯大力地吞咽,面无表情地继续,“我常常能在阴暗的角落里或者是全黑的衣橱里找到我的弟弟。人人都知道他是我父亲淫欲的发泄对象。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挑中的是米沙而不是我。没人敢插手管这事。我曾经反抗过父亲,但后来被他打得失去知觉。在一个毫无仁慈的人手下过活是很悲惨的。我最终长大了。。。可以保护米沙远离父亲的骚扰。但已经太迟了。我的弟弟已经被毁了,而且连一次重生的机会都没有。”尼可拉斯的下颚收紧,“我也一样。”
卢克沉默地看着街面,看着圆弧顶的异国建筑,和河岸旁的雄伟建筑。他头一次觉得不自在,出格。。。而且对俄国有着说不出的困惑。正是这个美丽而繁复的国家,妄顾她的意愿,强把她配给一个男人,无论这男人是卑贱或高贵、富贵或贫穷。“我对米哈伊的过去不感兴趣。”他声调平板,“你要做什么我都管不着。我只想把我的妻子带回英国。”
塔西娅在房里睡得很沉。她听从卢克的嘱咐,在他离开后就休息。这几天她头一次真正地放松休息。她不需担心任何事,卢克已找到她,正在这座城市里,为她而奔波。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他都会陪伴在她身旁。所有的自责和怀疑都消失了,她仰卧着安静地进入梦乡。
突然一只大手捂上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耳边响起低语,“你我之间还有事未了呢。”
第十一章
塔西娅睁开眼,努力眨着眼睛,想看清阴影中的脸。她认出了是自己的丈夫,在他身下放松,心还在狂跳。他手松开。
“卢克——”
“嘘。。。”他的嘴盖上她。
“你怎么会进来的?”她乘着嘴唇分开的空挡喘息着问,“伦德科夫跟我说过已经加强了警戒,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来看我——”
“尼可拉斯取消了命令。今晚我可以在这里陪你。”
“可为什么尼可拉斯——”
“过会儿再说,此刻我想的是拥有你。”
他渐渐压上她,所有的疑问化为兴奋的摸索。虽然分开才几天,但却像几个月这么长。再次感受他的重量、热切的吻是如此美妙。塔西娅呻吟着自床单下解放自己。他继续吻她,舔弄,挑逗,封住她的唇。虽然还隔着衣服床单,她仍能感觉到抵着她的坚硬粗长。她请求地蠕动,渴望他的占有。
他们交缠在一起,脱衣服,碰触,摁向对方。卢克还半裸着,衬衣半开,裤子也只脱了一条裤腿,急切地冲刺进入她。塔西娅疼痛地轻喘,她的身体还没准备好毫无预告的侵入。他吻她的喉咙,下巴,耐心地等到她可以适应他后,推进得更深,使她愉悦地呻吟起来。她的手移上他的肩背,感受完美的肌肉曲线。
他翻转身,手支撑她的背。塔西娅跨座在他的臀部,夹紧他的身体。她掌控住最完美的角度,将身体的重量移到两人结合的至高点。她抬起又座下,因流畅的热力而感到快意。他迎合她的节奏,蓝色的双眼在黑暗中如宝石般闪亮着看着她。
她骑跨在他身上,掌握着每次规律的移动,承受身下逐渐加快的冲刺力量带来的欢愉。她突然放慢节奏,折磨着两人,直到每次奋力的冲刺把她带上高潮边缘,爆发出欲死欲生的甜美呐喊,浑身绷紧而颤抖,并紧咬下唇抑制接下来冲出口的喊叫。卢克手伸到她的后颈拉下她的头,以嘴盖住她的哭喊,以最后一记有力的挺射爆发,并在她唇间释放高潮的呐喊。他满足地放松仰卧着,塔西娅倒在他的胸前休息。
她梦幻般地叹息着,然后脱掉她的胸衣和卢克身上的衣服。他躺在床上,样子像极了惬意享受艳妃侍侯的苏丹。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这个,”塔西娅边说,边把他的衬衣扔到地板上。她再次低身覆上他,乳房悬吊在他胸上,那两点敏感的尖端狂热地轻触着他的胸膛。
卢克露齿一笑,把玩着她的长发,“我有个主意,”他以绒绒的发端轻扫自己的胸膛和颈部,然后搔搔她的肩,“鉴于你现在是个中高手,我想最好带你回英国,以免你的天分白白浪费。”
“我同意,”她莞尔一笑,在他温暖的皮肤上印下吻,“我们这就走。”
“明天晚上,”卢克回答,表情转而严肃,他随即告诉她先前发生的种种,还有他和尼可拉斯在返回途中制定的计划。
塔西娅静静听着,慢慢消化卢克告诉她的事情。她高兴的是,终于有机会可以和卢克回到英国,继续未尽的生活,但同时也感到不公平。
“真高兴我可以离开俄国,”她苦涩地说。“第一次离开时我感觉很愧疚,可现在不同了。这儿是我的故乡,我的家。。。我以前看到的只是华丽的外表,看不到底下的腐朽。有多少人成为‘最好的办法’下的牺牲品?这里没有未来可言。都说我们是沙皇的子民,沙皇像上帝一样仁慈地保护我们。都是谎言,捏造出的谎言,可以让某些人更便利地为所欲为。沙皇和他的内阁,像我的家族和安基洛夫斯基家族那样,根本不关心这个国家。他们只关心威胁到他们安危的东西。如果我离开这儿,我就不会回来了,即使日后有机会,也不会再回来。”
卢克听出她的痛苦和愤怒,安慰她说,“我生命中最痛苦的事,”他喃喃着,“就是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不是只有这次如此,每次都是。即使是最正直的人,内心也有冷酷及背叛的一面。这是人类的天性,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存在阴暗面和光明面。”
“感谢上帝带你到我身边,”塔西娅疲倦地低声说着,头靠在他胸前,“你永远也不会背弃我。”
“永不。”他同意,在她的秀发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