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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赌一把啦!柳慑深吸口气。「士衷,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一定要控制住脾气,OK?」

  「干么?天要塌下来了?」

  「先做保证。」

  「是是是,我保证控制脾气,这样行了吧?快说,谁打的电话,要做什么?」

  「电话是庄子维打的。」

  郑士衷全身的毛发一下子竖起来了。「那个混蛋还敢打电话给你?」

  「你的保证呢?」柳慑将他拖到办公椅旁,压他坐下。「还有,你别忘了,庄子维现在是小媛的下线,而且还是无法单独作业的那种,等于小媛的部属,这样你都想揍他?」

  郑士衷就是不明白,天下人才何其多,袁媛干么收庄子维那种垃圾当下线,还把他带在身边,细心指导?

  成天面对一个曾欺骗过自己的人,袁媛不别扭吗?大家都夸她公私分明,有理智;但在他看来,她根本是神经太大条了。

  「OK,我冷静下来了。」虽然他额上的青筋尚未完全消失,起码不扑扑暴跳了。「说吧!庄子维打电话来干什么,是不是小媛出事了?」

  庄子维前阵子被他们打得这么惨,今天还敢来电话,肯定是出意外啦!

  「庄子维跟在小媛身边也有一个月了,据他说,这段时间,小媛平均三天会接到一封威胁信,庄子维很害怕,但是小媛不在乎,也不让他报警,说商场竞争很正常。但今天有人寄了一个被割得破破烂燸,染满鲜血的洋娃娃给小媛,庄子维实在受不了了,才跟我们通风报信。」

  郑士衷快昏倒了,袁媛再逞强也该有个限度吧!收到威胁信这么严重的事,她居然一个字都没跟他说。

  「这件事交给我,你安心去新加坡吧!」他想打袁媛屁股,又想将她搂进怀里,这家伙就是不让他安心,总是搞得他心惊胆跳。

  「看来这两人越来越有戏了。」柳慑看着郑士衷慌张离去的背影,不禁心想,也许他有机会喝到他们的喜酒,谁知道呢?

  *

  第4章(2)

  郑士衷依照庄子维的消息找到饭店的会议室,袁媛包下这里半天举行产品说明会。

  庄子维看见他,脸色整个青了,显然对他的铁拳威力记忆深刻。

  「你……」郑士衷是很不爽这小子啦!不过……「庄太太!」有庄子维的老婆在场,尤其她还是孕妇,他自当更加控制自己的脾气。

  「你好,郑先生,我和我老公一起加入安丽了,请多多指教。」庄太太的肚子又更大了,好像绑着一颗篮球。

  「妳好。」郑士衷点点头。「庄太太应该快到预产期了吧,现在还要工作,会不会太累?」

  「离预产期还有几个月呢!而且我现在也还没开始正式工作,只是先试着熟悉产品,上点行销和人生管理课程,跟着袁姊学习,相信有一天我也可以做出一番好成绩。」庄太太微笑着说。

  郑士衷注意到庄子维的表情有些不悦,难道他不喜欢直销工作?还是不喜欢跟老婆一起上班?

  这对夫妻可要花点心思留意,他在心中记下一笔。

  「庄先生,敝社接到你的委托,要调查找出威胁袁小姐的人,可以请你提供一点线索吗?」

  庄子维左右张望片刻,偷偷摸摸从怀里抽出一封信。「那个染血的洋娃娃袁姊收起来了,这封威胁信是我偷来的,给你吧!千万别让她知道我……」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竟是袁嫒。

  「哇!」庄子维吓得跳起来。

  原来这家伙这么有跳高的天分。郑士衷看着他,赞叹着人体潜能的厉害。

  庄子维赶紧拉着老婆逃之夭夭。

  「干么,见到鬼啦?」袁媛不解地望着庄氏夫妻远去的背影。

  「见鬼的是妳。」看着袁媛,郑士衷一把火在胸口烧,被威胁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毫不在意,那神经到底是什么做的?

  「哇,你吃炸药了?衷哥。」

  「小媛,我想我们有必要找个地方谈一谈。」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他要理智,不要被怒火冲昏了头。

  「好啊!」她望一眼手表。「六点半在饭店一楼的餐厅见,我请你吃饭,早说过要请你的,拖了快一个月了。」这是对他收留她一夜的回报。

  「不行,我现在就要跟妳谈。」性命交关的大事,岂可忽视?

  「我现在要开产品说明会。」袁媛在大学时就加入直销,如今的下线有一、两千人,而且还在不停增加中,怎么让这些新人保持前进的动力,在不景气中创造出亮眼的业绩,这些都是她的工作。

  而她自己也借着不停地给新人上课,顺便充实自己;也许有人认为直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就是卖东西而已,但袁媛却在这里学到了很多,管理制度、人际关系的交往方法……凡此种种都是人生中无形的财产。

  「到底是产品说明会重要?还是妳的小命重要?」

  「你在说什么啊?」袁媛推开他,走向讲台,准备要讲课了。

  「妳还想瞒我?」郑士衷追上她,将威胁信递到她面前。「我连证据都有了。」

  「这是……」看到威胁信,袁媛没有一点害怕的表情,居然哈哈大笑。

  「小媛——」他头上冒火。

  「这种东西我早就接到不想再接了,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人写来发泄情绪的,根本不可能成真。」

  这会儿换郑士衷五官扭曲了。「妳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到威胁信的?」居然一点也没透露给他知道,当他这个开征信社的干哥哥是死人吗?

  唔!袁媛打个寒颤,郑士衷瞪人的时候,桃花眼放出的勾魂电流更强了,电得人浑身酥麻。

  看着她正逐渐变成心型的眼睛,郑士衷无力地一拍额头。「不要在这个重要时刻发花痴!」

  「啊?」她被吼得猛然回神。「你说什么?」

  郑士衷深吸口气,闭上眼睛,不看她,她就不会被电了吧?

  不料她居然用十分惋惜的语气咕哝。「好可惜喔!这么美丽的画面……哎!」

  「袁、媛!」他气死了。

  「是,你说……啊!收到威胁信的时间是不是?那个……我记得大学时就收过了,开始时是半年一封,等我升任皇冠大使后,差不多一星期会收到一封,都是一些竞争者寄来挑衅的,没什么威胁性,你别太在意啦!」

  「妳被威胁了这么久,还这么麻痹无知?」

  「就是时间久了,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想不麻痹都很难吧?」

  这么说也有理啦!但是……「小媛,这种事只要成真一次,后果就很可怕了,妳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啊!」

  「我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她懂。「但衷哥,台湾就这么一点大,不说公司,光我的下线就有一、两千人,彼此的客层要说完全不重迭,根本不可能,到最后谁能抢到这个客户,端看个人能力。这就是职场上的竞争,很现实,很残忍,也很功利。有人爬上来,也有人跌下去,这都是难以避免的,如果一封威胁信能让他们开心,说真的,我不在乎。」

  他看着她,有些女人的强势是一种很尖锐的敌意,稍一碰触到就会受伤。但也有人是强在内心的坚韧,就像袁媛,从来不摆架子,笑脸迎人,可人群中,她自然发光。

  冬冬也是,温柔娇小,看似容易被掩藏在这茫茫都市丛林中;然而她却如小草,兀自攀着水泥墙,贪恋一点阳光,开放出迷人的白色小花。

  袁媛跟冬冬一样,都有一颗美丽又坚强的心,所以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吸引。

  「喂,衷哥!」她一只手在他面前挥呀挥。「好端端的,你发什么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开始讲课了。」说着,她登上讲台。

  这时才一点四十五分,人员还没到齐。

  不过袁媛习惯事先测试麦克风,检查试用品是否备齐?

  「等一下!」郑士衷拉回迷失在袁媛与冬冬所构成的温暖氛围中的理智。「妳那些威胁信我可以不管,但今天收到的洋娃娃呢?」

  袁媛眼睛一瞄。「是庄子维通风报信的吧?」

  「妳别管是谁说的。根据我过去做警察的经验,也许有人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写威胁信给别人,但割破洋娃娃、染上血迹,这就很不寻常了,可见犯人对妳憎恨很深,这个人一定要找出来。」

  「那不是血,我检查过了,是红色颜料。」

  「是不是血不重要,要紧的是,这个染红的破娃娃所代表的涵义。」

  「一个破娃娃能有什么涵义?」

  「如果把这个洋娃娃拿给犯罪心理学家分析,他可以给妳一份几万字的报告。」郑士衷对她伸长手。「所以,把娃娃拿来。」

  「唉!」她叹口长气。「我把洋娃娃丢掉了。」

  「什么?」他一掌拍向讲台。

  砰!木制的高大讲台居然在他一掌之威下解体,花饰、讲稿、试用品、麦克风……纷纷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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