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阮妈且行且笑地走远,玉珑大大呼出了一口气。
装出这副羞答答的模样,才真正折煞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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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四个毒丫头不辱使命,果真带回了七个各有动人之处的美女。
阮妈更是巴结地张罗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比七个美女更让人流口水呢。
到了午饭时分,好戏开锣——
断肠草一直巴巴地在窗前“捕风捉影”,一瞅见远处那个半月形的门洞里走出一个俊逸的身影,忙跑到饭桌边禀报,“小、小姐,楚少爷回来啦!快让那七朵花出来吧!”
“急什么?”玉珑不慌不忙,“待会儿我要让她们一个一个地出来,每一个都比花儿还美,哼!我就不信迷不了他!”
正说着,脚步声渐近。
楚昀阡一踏进门便看到一张笑嘻嘻的娇俏脸孔,双眸弯如月牙,不禁在心里狐疑。
这小丫头以往几次看到他都是瞪大眼、恨得牙痒痒,眼下又想搞什么鬼?
虽然有猜疑,不过他心中倒也有一丝惭愧,因为时节已是深秋,桂子飘香,他把她接来后便安置在“桂苑”,即使有仆妇照料,他自己却再也没来这里看过她。
一来,是这几日正巧碰上几笔大买卖,那几个掌柜的不敢擅自作主,每一桩事都需要他亲自拿主意,二来,当日他去沈家接她,小丫头坐在马车中仍气鼓鼓的,他也因此没来看她,省得自己被奚落,又让她气上加气。
他一边在心中思量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走至桌边坐下,“玉珑,你特地让我来陪你吃饭,有事吗?”
“有。”她点点头。
“哦?”楚昀阡淡淡一笑,“什么事?”
玉珑托腮,轻哼了一声,“你把我接来楚家一丢下,自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算什么待客之道?”
他笑了笑,拿过桌上的碧玉酒壶,倒了杯酒,“好,我罚自己,向你赔罪。”
其实玉珑不过是随口找些话说,见他这副不咸不淡、漫不经心的姿态,却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但一想到这么多日来,楚府的老少都对她极好,唯有眼前这坏家伙,自从离开就再也没踏足桂苑半步,心里不禁泛起一种委屈的滋味。
那感觉竟如在家时一样,她若做错了事,撒娇、耍赖,别人都只得反过来哄她,每每只有娘亲不为所动,该责罚的依旧责罚,玉珑便因此常感到委屈。
不过委屈的滋味一升起,她的心头猛一震!
难道是中了邪了?
她一心想要退婚,他不来看她最好不过,谁生气才是傻瓜哩!
这么一想,她便又挤出了笑容,“我跟你闹着玩儿呢,我不生你的气,只想让你陪我吃饭。”说着随手把自己面前的一盘菜端到他前面,“我听阮妈说,这一道菜是你喜欢吃的。”
楚昀阡一看却哭笑不得,水里的活物除了鱼和虾,都为他所不喜,尤其这一道“椒盐鳝段”,别说吃下肚去,光闻味道他便觉得不大舒服。阮妈在楚家已经多年了,怎么会胡说八道?
他摇头苦笑,多半是这小丫头为了表现热络,信口胡说的。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了?有求于他吗?但不管是为什么,他倒是很喜欢她主动与自己攀谈的感觉。
这时,玉珑突然对一旁的孔雀胆和砒霜递了个眼色,又转回头笑得牵强,“其实我在扬州也有一些朋友,因为在桂苑里闷得慌,便把她们都请来了,你介意和她们一桌吃饭吗?”
“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楚昀阡柔声道。
哼,现在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过会儿可不要流出口水来才好!
小丫头一边愤愤地想,一边忙在桌边坐正身子,一同等着看那七朵花的“绽放”。
而孔雀胆则马上按小姐的吩咐,把七个美人儿逐个请出来。
只不过第一个有些杀风景,是个村姑模样的女子,可身段倒是不错,纤细多姿,身上只穿了一件蓝底碎花的粗布衣裳,梳了两条绑红绳的麻花辫,肌肤也算白嫩,一双乌亮的大眼睛最为诱人。
她走出来,一瞧见楚昀阡便红了脸,娇羞地间:“这就是楚家的二少爷?”
孔雀胆活像个老鸨,压低声下耐烦地道:“是了是了,这个就是,下要罗唆,快向他问个好,记得要搔首弄姿,把他迷倒。”她背地里比出两根手指,左右一翻,近乎咬牙切齿地又补充,“把他迷倒了,我给你的银子还能再翻倍,足够你绣几十条绢帕了。”
那女子一听立刻走上前去,娇滴滴地开口轻唤,“楚……楚少爷,我是乔兰花。”
谁管她是哪朵花?楚昀阡一见她从屏风后出来,便约略猜到玉珑的小把戏,仅仅看了一眼,偷偷在心里一笑,便垂下眼自顾自地夹菜,一派风平浪静。
这朵兰花不成!玉珑忙对两个毒丫头递眼色。
孔雀瞻躲在屏风后吸了一大口气。
再接再厉!这朵兰花是土了些,也难怪不合楚少爷的心意,再试试下一朵梨花。
第二个莲步款款地走出来,已多了不少如大家闺秀般的高雅,加上一身月白色的裙衫,描眉如画,点唇如花,见到座上的年轻公子也照例是玉容微漾红晕,好一个清艳含娇的美人儿。
乖乖,也不知四个毒丫头是从哪儿收买来的。
“楚少爷,我姓崔,小名叫梨花。”
可惜她拿着团扇,半遮半掩,羞答答地瞧了好一会,也没捞到半点回应,因为人家楚少爷只顾着夹菜吃饭。唉,看来还是古人说得对,“饱暖思淫欲”,所以在他没吃饱前,是不会拿正眼去看花的。
玉珑的嘴都快气歪了,半口菜都顾不上吃,咬牙静等第三朵。
谁知结果竟都一样!
“楚少爷,我是佟桂花。”
“楚少爷,我是刘茶花。”
“楚少爷,我是宋荷花,”
“楚少爷,我是易梅花。”
等到第七朵花出来,一报名号,楚昀阡仍是云淡风轻,但玉珑嘴里的一口酒却差点喷出来。
“楚少爷,我是郑翠花。”
气死人了!这四个欠扁的毒丫头到底是从哪儿找来这么整整齐齐的七朵花?!
偏偏姓楚的这个坏家伙一朵都瞧不上眼!
唉唉唉,第一回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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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楚昀阡一边在心里好笑,一边告辞走人,回去自己的书房里午睡。
不过桂苑可还热闹着呢!
正所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玉珑和四个毒丫头叽叽喳喳一阵工夫,又想出一个办法。
鹤顶红被派去求救。
午后的熏风暖阳最易使人入眠,何况这些天的事的确让他累坏了,因此楚昀阡一沾到湘妃杨上,下多久便会了周公,但不一会儿,就有一串脚步声急匆匆地传来,一个声音活像炸雷般响起。
鹤顶红放开了嗓子在窗边嚷,“楚少爷,不好啦!我们小姐落入水里了!”
虽然周公被硬生生地踢飞,楚昀阡仍揉着眼醒来,担心的问:“出了什么事?!”
“我们、我们家小姐——”鹤顶红上气下接下气,“和那七朵花在后园的那处荷塘上撑船玩水,结果人太多了,船身不稳,正摇晃得厉害,楚少爷,你快跟我去看看吧,再晚小姐就要掉入水里了!”
那小丫头今天究竟怎么了?
心焦的赶到后园的荷塘边,他仅看了一眼便又明白是她们玩的小把戏。
后园的荷塘占地广,水深一丈有余,平日里的确可以划条小船在上面玩赏,而且眼下已入秋,荷叶俱残,水面寂静空旷,更宜于划船,不过玉珑和那七朵花挤在小船上看似慌慌张张,实则却是故意在左右乱晃,八个人能撑到现在还没翻船倒也实在不容易。
“楚少爷,你快想想办法吧,船身晃得这样厉害,小姐她——”
楚昀阡悠闲地负着双手,双眼噙笑的看着船上的玉珑,“我看她正玩得高兴,就算掉下来也没关系。”
他话音刚落,小船在八个人的乱晃下终于撑不住,倾覆之际,那七朵花瞧见岸上的俊逸身影,异口同声地叫唤,“楚少爷救我!”
唯有玉珑对着管荷塘的一个老人家求救,“救命,我会赏你钱、好多钱!”
蓦然间出现一双手搂住她的纤腰,然后挟带着娇躯只轻轻一旋转,仿佛两片连柄的树叶在风中飘落一般,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竞已平安地回到荷塘边。
而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她死活也不愿嫁的未婚夫婿!
“是你救了我?”她怔怔地问。
楚昀阡点头。
“船上那么多人,你干么要救我?!”谁知没换来半句戚激的话,反而被小丫头质问。
他一怔,继而有些明白过来,故意冷冷地道:“眼下你是我们楚家的客人,若是死在这里,坏了风水不说,伯父和伯母那里我也无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