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泱泱?”
她突然用力抓住季竮身后的衣服,用颤抖的声音说:“是他……他不听我的话,他要找你……我不能……呜……”
“好好,先别说,没事了。”她压抑的哭声让季竮心如刀割,他轻拍她的背,贴近她耳边说:“你很安全,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我杀了他。”
“什么?”
“他流了好多血,他死了,光司……死了。”
“那个男人还在医院。”身后的季碔突然出声,把季竮吓了一跳。“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你听到了吧,他只是受伤,没事的。”季竮的安抚似乎奏效了,泱泱暂时安静了下来。“今晚你先休息,明天一早我打电话去问,别担心。”
“我想……先让她洗个热水澡吧。”煦晴关心的说:“先换下那些脏衣眼,然后喝点热汤比较好睡。”
季竮回过头,刚好和煦晴的目光对上,感激的说:“那麻烦你……”
“嗯。”煦晴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和毛巾说:“你们男生先到客厅坐,这里有我就行了。”
第6章(2)
季竮还不舍的呆站着,季碔索性上前搭住他的肩,将他拉出房间。
兄弟俩一前一后下楼,一进客厅,季碔就问:“听说你跟夏禹岚复合了?”
季竮皱眉,谴责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季碔在一个严肃的场合说了个不得体的笑话。
“你今晚不就跟她……”
“她前两天刚回国,我只是尽地主之谊请她吃饭而已。”虽然身体极度疲惫,季竮还是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一日灌下。
“那她要回台湾定居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为了你吗?”
“或许是。”他根本不在乎,但看见季碔质疑的眼神,立刻又解释:“我不知道她是哪根筋不对劲。上回见面才说要离婚,今天就决定回台定居。”
季竮这才将两人在瑞士巧遇的事情说出来。季碔越听,脸色越凝重。
“我真佩服你还能这么轻描淡写,一脸的无所谓。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季竮看着他,右手摇晃着杯子,没说话。
“晚上我一听煦晴说这件事,就立刻找人去调查,结果发现夏禹岚根本没离婚。”他抓抓头发,半开玩笑的说:“如果你真准备跟她重修旧好的话,最好再等等。”
季竮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要是平时,他早搬出所有成语和道理来跟季碔好好辩论一番。但今晚,他一点心情也没有。
“你不跟夏禹岚复合,是因为楼上那个小丫头?”季碔认真的问。
“嗯。”季竮放下酒杯,一副坦然接受审问的模样。“就算她没出现,我跟禹岚也不可能了。”
季碔点点头。
“她是我现在唯一想保护的人。”季竮才说完,就看见煦晴出现在二楼楼口,他立刻紧张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怎么了?”
“她想见你。”
季竮什么也没问,立刻起身,大步跨着三层阶梯,直奔上楼。
梳洗过后的泱泱换上了一套蓝色运动服,刚吹干的短发让她看起来稍稍恢复了原有的活力。一见季竮进门,她立刻转身,双手抱在胸前,缩着肩,仍是惊魂未定。
“对不起。”她虚弱的说:“麻烦你和你的家人,我很抱歉。但放心,我不会连累你。”
季竮走近,眸里散发浓郁深情,试图疗愈她的伤。
“当务之急……你先养好身体,其它什么都不用想。”
“不行!”泱泱本想推开他,没想到反而落入他的怀抱。“放手,我不能留在这,万一光司找来,那就糟了。”
“我说了,你放宽心住下来,其它的我来解决。”
“不管光司伤得有多重,我都已经犯了法。”泱泱本想做个无所谓的表情,不料泪水却夺眶而出。“签约的事算了,你不要再跟我有任何瓜
葛,免得害你身败名裂……”
泱泱边说边试着挣脱,但季竮显然早有准备。几分钟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耗尽电量似的停下动作,乏力的摊软下来。
季竮抱起她,走回床前。
“你最好打消离开的念头,因为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房门都不准出。”
季竮帮她盖上棉被,本只想安慰的亲她一下,却压抑不住胸口那翻腾的欲念,于是深深的吻了又吻。
泱泱温驯的缩在季竮的身躯下,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的唇、手、身躯……都不断释放出索求的讯息。
“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央求。
季竮满足的笑笑,挪动身子躺上床,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走……”
虽然早有肌肤之亲,但季竮直到这一刻才真正触摸到她的心。
当泱泱理所当然的将脸紧贴、毫不掩饰脆弱的向他求救时,一直横亘在两人间的高墙瞬间瓦解。
他持续用唇代替言语安抚着她。几分钟后,耳边竟传来泱泱浅浅轻轻的酣声。没多久,季竮也一起进入了梦乡。
但泱泱虽然睡了,恶梦却并未因此而放过她。
“没事了?”
季竮看了泱泱一眼,再望向埋首文件的警察。
“嗯……”他没抬头,视线定在手中的那份笔录上。“姚光司昨天凌晨趁护士不注意时跑了,所以这案子就以意外结案了。”
“那……他的伤?”泱泱急切的问。
“缝了几十针,但还能跑,我想应该没事。”警察终于抬起头,细细端详泱泱后,又好奇的看了季竮一眼。“璩小姐,你跟他认识很久了吗?”
“嗯。”
“这家伙是个麻烦。”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季、竮一眼。“我劝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否则迟早惹祸上身。”
泱泱瞪了警察一眼,迅速转身跑出警局。季竮则是礼貌的对警员道谢后,才快步跟上去。
“泱泱,等等……你等我一下!车子在这头。”
“不用了,我想我还是坐公车回我住的地方。”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季竮跟了过来,大声说着:“你在开什么玩笑!”
“光司是个麻烦,我也好不到哪去。”知道季竮跟上来了,泱泱立刻加快脚步,始终跟他保持距离。“警察说得对,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下一个惹祸上身的就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解读?”
“因为这是事实。”她严肃的说。
“泱泱,你能不能冷静下来,不要凡事都用负面思考?”
他抓下她拦车的手,没想到泱泱突然大叫一声,抱着手腕蹲在地上。
“让我看看。”季竮将她拉到跟前,急忙把她的袖子往上推,立刻找到了痛点。
季竮将她揽进怀里,半拖半抱的将她带回停车处,打开车门,妥当的把她安置在副座上。
“我受够了。这些日子来你一直在跟我兜圈子,这是我咎由自取,因为是我允许你这么做的。但,结束了。”他坐进车里,侧身帮她扣上安全带。“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你想怎么样?”
“我爱你,我想保护你。”
泱泱当场愣住!但她惊愕的神情却娇俏得令人忍不住想亲吻。
“你跟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要是靠我太近……你会受伤的。”
“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他发动引擎,将车驶离警局,进入车道。“活到这么大,还没有什么能难倒我,再如何棘手的问题都可以找得到方法解决。我把后院的仓库整理出来当画室,你可以放心的待在那,姚光司绝对找不到你。”
“光司不是坏人。”泱泱转头瞥向窗外,语气平静的说:“要不是因为染上了赌,他不会失控到这样的地步。光司是我的恩人,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他。而且我跟他的事,旁人插不上手,也没资格管。”
话说完,车子刚好在一处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下,但季竮仍沉默,一句话也没说。
一分钟后,灯号转变,泱泱催促着,但季竮却充耳不闻。
“绿灯了。你干嘛?快开车啊。”
尽管后头催促的喇叭声四起,但季竮依然故我,将车停在川流不息的马路口,无计可施的驾驶们只好绕过他的车,经过时还不忘探出头来咒骂两句。
“你干嘛?这样会出车祸,快开车啊!”泱泱显然被他怪异的举动吓到了,她抓住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说。
季竮无视外头的混乱,反手钳住她的手腕问:“我到底哪里做错?我费尽心力,试图证明我的心意,但换来的不是鄙视就是嘲讽,那家伙……不但勒索、甚至还伤害你,你却把他当恩人?”
泱泱嘴角抽动,本想解释,但一想到一旦自己习惯依赖他、甚至将自己托付给他之后,所可能衍生出来的问题,就咬住唇不说话。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跟你走的打算,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发疯吧。”
泱泱松开安全带,想拉开门锁,这才发现车门上了锁。她转过头,正想找他理论,季竮突然无声的靠近,吻上她的唇。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眨着眼,不安的看着窗外,路过的车辆依旧川流不息,但一切都被隔在窗的外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与他们无关。
“你……干嘛?”泱泱左右转头,试图逃开。
但无论她如何逃,就是逃不出季竮设下的牢笼。他不断挑弄,甚至带着些许教训的意味,倾注全力,打算一次铲除她所有的不驯。
季竮灼热的舌尖迅速溶化泱泱顽强的抗拒。
当他的手指滑下她脸颊,落在那起伏不定的胸前,泱泱忍不住发出一声投降的叹息。她无法抗拒他的柔情,更无法拒绝亲昵接触所带来的快感。为了得到他的爱,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
但或许……她不必逼自己走到那绝境,或许心胸宽大的季竮,不但愿意接受事实真相,更会不计前嫌包容她的自私……
就在她汲取了季竮舌尖传送过来的热情之时,突然有人在敲窗。
叩、叩、叩。
两人立即分开,季竮不慌不忙的按下车窗,刚好与弯身的警察对望。
“有什么问题吗?”警察嘴角带笑,迅速往车里瞄。
“没事。”季竮说。
“就这样停在路中间很危险喔。”
“对不起,我马上开走。”季竮感谢的点点头,将车驶离。
有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交谈,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蜜,将两人紧紧圈在一起。
没多久,又遇上一个红灯,一停下,季竮就开口。
“老实说……那疯狂想要你的念头,我也很害怕。”泱泱才转过脸来,季竮立刻侧身过来吻她。“因为那渴望超乎我想像,我愿意用我所有来换取你的信任。无论你的过去如何,我要的是未来,不要让那可笑的过去阻凝我们的幸福,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