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娘子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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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蝶衣扯了扯嘴角。「你现在不是已蹚进浑水了?」

  「这一次是真的没办法拒绝。」花弄影情不自禁的揉了揉她上挑的眉,像是在抚摸一只爱撒娇的猫。「以往他们引荐幕僚让我认识,有意拉拢我,我从不曾搭理,却又因为晓得他们太多的秘密,以致他们必须派人看着我;我相信他们不只是在监视我,更是想保护我。」

  他简单的解释并没说明这些年以来,他利用经商之便,提供了大量的金钱让父兄发展各自的势力。

  虽说他没加入任何一方,却也给予了他们极大的帮助。

  花弄影早就知道,野心勃勃的父兄,有朝一日一定会兴风作浪!但只要家人安全无恙,他并不在乎天下大乱。

  然而当下,除了家人的安全……花弄影望着任蝶衣忧心忡忡的容颜,他好希望她能快乐,不为任何事忧烦。

  漫天的星月光辉,将田野边的道路照亮,任蝶衣从未和人在深夜单独相处,她时不时偷看着花弄影,没由来的遐想着寻常男女在夜间幽会的情景,是否和此时的他们一样呢?

  那些幽会的男女又会做些什么?

  他们是如何的说着情话?

  又是如何的亲热着?

  眼角边忽有一点火光闪过,引得心乱如麻的任蝶衣投去注目——

  花弄影正取出一叠信笺,燃起火摺子,打算将书信烧毁。

  她凝视着他被月光笼罩的面部轮廓,那柔和的俊颜竟比月色更加皎洁,任蝶衣如饮烈酒,心醉不已。「你在烧什么?」

  「我爹和西夏君王来往的信函与勾结凭证。」

  「冰彦方才怎么没向你要呢?这不是他让你帮忙带的军情密报?」

  「密报我早让梁叔保管,他会交给大哥;至于我爹的罪证,我哥已不需要了,」已经狼狈为奸的父兄是不可能再反目。「等我爹篡位成功,自然会和西夏人友好往来,这些证据已失去牵制他的功效。」

  花弄影跃下身,牵着她的手下马,让忙碌一天的坐骑到附近草地上吃草。「他们没理由不信任我,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除非我傻了,才会交出证据出卖他们……

  「不过现在,交不交都没关系了,很快全天下的人就会见证,他们是如何成功的谋朝篡位。」

  任蝶衣无意识的呢喃,「权势真的那么重要吗?背叛君主、出卖国土,他们不会羞愧吗?」

  感到握在掌心的手有些冰凉,花弄影输送内力,温暖了任蝶衣的身体。

  他理解她比谁都正直,更不愿见到世间疾苦,看她这么沮丧,他忍不住庆幸当初自己有纠缠着她不放,这样此刻的他才能陪伴她左右,安慰失落的她。

  「箭在弦上,不可不发;一步走错,只能继续错下去,我爹的选择根本没有回头的路可走!」花弄影估计宫廷生变之日就在这一、两天。「蝶衣,倘若这个人世令你失望,你就跟我走,不论天涯海角,我们总会找到一个适合我们安居乐业的天地。」

  他甜蜜的语调使她不禁难为情起来,只能假装严肃的睨他,却又似娇嗔的说:

  「你拐过多少姑娘跟你走啊?我可不想上了贼船后才知道未来有好几个『姊姊』等着我去孝敬呢!」

  她含有警告的话中带着一点醋意,像是在威胁他日后不得招蜂引蝶。

  花弄影亲昵的搂住她的肩,笑道:「我对自找死路并不感兴趣。」

  说得好像她是凶神恶煞似的……

  任蝶衣想拧他一把,指尖往他的肩头移去,碰到他放在她肩膀的手指,忽地被他张开的五指包裹住。

  「蝶衣。」他停顿在她身边,迫使她抬头与他眉目相对,郑重的对她说:「我和我哥不一样。」

  他的宣告隐含着深远的保证……

  他不会像冰彦一样,为了权势而另娶她人,在有了权势后,再叫她回头……这种羞辱,他绝对不会再令她承受。

  任蝶衣慢慢垂下头,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忍不住在花弄影的温柔攻势不流露出她的脆弱。

  他知道兄长的行为令她难受,纵然两人旧情已断,但感伤却没那么容易排解。

  挪出一手抚上她干净的脸蛋,拇指在她眼角边留连,花弄影柔声安慰着,「有些人值得你伤心,有些人不值得,就彻彻底底的忘了他吧!」

  任蝶衣突然踮起脚尖,不假思索的回抱住他,莽撞的送上双唇,向他索取只有他给予过的爱怜滋味——

  「啊?」花弄影措手不及,正想低头偷香,不料——

  「啊!」嘴唇贴过去的瞬间,任蝶衣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两人偷袭的时机交错,两张嘴巴不期然的撞在一起,碰了彼此的牙,痛得双双倒退,暗叫失策。

  「好疼!」花弄影赶紧先示弱。

  任蝶衣如他所愿的焦急了。「对不起。」她慎重的捧起他的下巴,藉着月光观察被她的利齿撞破的唇办。「流血了!」

  她轻轻的以指尖擦去他嘴上的血丝,然后张口双唇微微翘起,吹到他的伤口凝固。

  他低下眼,注视着她无心的诱惑,体内荡起了骚动的热流。「蝶衣,虽然我很高兴你的举止,但以后,这种事还是由我来主动。」

  说着,花弄影俯首将她娇嫩的唇片含入饥渴的嘴里细细的吮吸。

  任蝶衣没有抗拒,反口啃噬,把他的嘴唇又磨擦破,血丝混入两人口中,在彼此舌间流淌……

  他的轻柔眷惜,使她满心柔暖,她就像是快被温和的浪潮淹没,理智全失却不感到恐慌。「为什么我不能主动?」

  离开他的唇,她探出舌尖舔走他嘴上的血痕,决定敞开心房接受他之后,就不再扭捏。「这次是意外,下次我不会再撞伤你的嘴巴。」

  花弄影苦笑,由衷道:「你会让我失控的……」

  他的声音还是这么的魅惑人,带着几分喘息,犹如呻吟。

  「告诉你多少次了,说话别说得这么猥亵。」任蝶衣轻轻敲打他的胸口,别开脸不让他看见她已满面红霞。

  远处突然飘来一阵马蹄声,花弄影率先察觉,带着任蝶衣重新上马,不过片刻,远方的人已策马来到他们面前。

  「啊……是我的手下。」花弄影看清众人的面貌,立即出声问着手下,「事情办得怎样?」

  「遵照吩咐,已将人带到别庄去了。」

  花弄影点点头,告诉任蝶衣,「我已让人将你的人马还有家人全都移送到我在京城外的山庄。」

  「谢谢。」任蝶衣慢慢的静下心情。「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过去!」

  她一拉缰绳,轻灵如风的从花弄影身旁经过,快马当先的朝着即将天翻地覆的京城飞驰而去。

  花弄影在她身后微微的笑着,摸了带着伤口的嘴唇一下,慢慢的跟上她的背影。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像蝴蝶一般飞走。

  第8章(1)

  日渐西下,夕阳的光辉将城郊的田野染得金灿灿的,有如洒满一地的金粉,令人目眩神迷。

  任蝶衣遥望着屹立在田野边的山庄,再回望如影随形的花弄影,他正一脸得偿宿愿的恬美笑颜,散发出坠入情网的人才会有的惬意神色。

  任蝶衣忐忑的摸摸自己的脸颊,一向威风凛凛的她,是否有着与花弄影相同的表情?

  她顾忌的瞥他一眼,拉扯缰绳,悄悄的靠近他身旁。

  花弄影体贴的递给手下们一记眼神,让周围的人赶紧闪远。

  「喂……」任蝶衣刚唤了一声,就见花弄影皱起眉。

  「你如今还叫我『喂』?」他用看待罪犯的目光睨着她,「你可以叫我弄影,花花,小弄,影儿,但就是不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叫我『喂』,这、这让人家情何以堪?」

  任蝶衣扭曲了俏颜,想骂他不正经,最后却笑了出来。「好吧!阿花,我们来谈正经事。」

  「我的名字很有诗意的……」他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嘟着嘴,配上那张俊美的脸,神态不仅纯真,简直比孩童还可爱。

  任蝶衣心软了,忘情的出手轻轻揉过他的嘴唇,瞬间萌发了想亲吻他的欲望,却因忌讳着旁人不得不隐忍。「听我的话,在人前,记得要与我保持距离,不可忘形;没得到我的允许,不准向人透露你、我之间的交情。」

  她慎重交代,每说一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口吻太生涩,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魄力,反而像是在向他请求似的。

  「这好像是奸夫淫妇间暗渡陈仓的模样!」花弄影委屈的吸着鼻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得到了我后却又不给我名分,会不会太缺德?」

  「……管好你的嘴巴!」出手拧了他的鼻子一下,任蝶衣很没气势的威胁,「再装哭,我就欺负到你真的哭出来为止!」

  她无法再像以往一样硬下心肠,冷酷的对他,他的撒娇讨好愈来愈甜腻,缠得她像是掉进蜜糖罐子里,无力逃脱。

  「蝶衣,你瞧——」花弄影忽然兴致盎然的望向她身侧的某一处,原先哀怨的脸色被惊喜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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