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娘子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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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衣……」为了不让她发现在她身后已站满一群目瞪口呆的人,花弄影急忙捧着她的脸,真诚道:「我是这么的喜欢你,也相信你不会变心背弃我,既然我们两心相印,不如见了你的亲人后,我们就表明衷肠,让长辈们做主把我们的亲事办了。」

  「不急!」现在危机重重,她哪有心情跟他办亲事?何况她才认识花弄影不久,相处至今只满八日,实在不急着嫁他为妻开始相夫教子。

  「哦……」花弄影失望得眸光发暗,不赞同的问:「你要隐瞒长辈们?」

  「我会先向你引见,但你不能立刻跟他们说我们……」

  「为什么?」这女人真难搞,不过他还是搞得定。

  第8章(2)

  任蝶衣沉默了,她不好意思告诉花弄影她至今乏人问津,致使她的家人各个都迫不及待的想将她扫地出门,一旦有哪个男人要她,他们肯定会欢天喜地的把她双手奉上。

  可她想等朝廷变动与边关战事结束后,再跟花弄影认真的处理儿女私情啊!

  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又爱得甜蜜蜜的男人,已成功侵占了她的心,他们有将来漫长的时光可以相知相守,她不急着马上跟他进洞房。

  任蝶衣的心思,花弄影这回一看就明白了七、八分。

  可她不急,他却很急!

  有哪个男人能放着喜爱的女人在一旁看着,不急着赶紧收进囊中吃干抹净呢?

  「蝶衣,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不快点给我名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花弄影瞥了瞥她身后呆若木鸡的一群人,哀怨道:「总不能要我一辈子像见不得光的虫子,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等你高兴了才来宠幸?」

  「现在没空。」她讪笑的挥挥手,转身欲走。

  他赶紧按住她的双肩,又把她转过来。「蝶衣,求你了,给我名分吧!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

  她哭笑不得,没把握抵抗他的油嘴滑舌,索性孩子气的捂住耳朵,强硬的背对花弄影——

  岂料,一转身竟然看到她的爹娘、爷兄、嫂嫂姊姊……还有姨娘抱着正打瞌睡的小娃娃,各个面色铁青的看着她。

  「这……太太太不像话了!」爷爷咳了一声,首先发难,对着她爹娘责备道:

  「你们听听,你们教出来的闺女说的是什么话?跟人订情了居然还不准对方告诉我们,还当我们是亲人吗?」

  他们怎么来了……任蝶衣眼前一黑,「爹、娘!」

  「别叫我们,真是家门不幸啊!你这个坏孩子,有了心上人还不让人来提亲,你眼里还有没有礼教?」

  「任蝶衣,我们当初允许你在外闯荡,是相信你会洁身自爱,为了让你能广结良缘,以便你能嫁得出去,不会成为全城唯一没人要的老姑娘;可你看看你现在是怎么报答我们对你的信任啊?」

  斥责声如暴雨倾泻,砸得任蝶衣四肢无力,她慢慢转向花弄影,万分阴沉的问:「阿花,你设计我?」

  「呀呀!」花弄影像是遭受到莫大的侮辱,捂住脸,急得跳脚,「我无时无刻都陪在你身旁殷勤伺候,哪有闲暇搞把戏?呜呜,太残酷了,你居然不信任我的一片真情!」

  「蝶衣,够了!告诉你多少次,姑娘家不要这么霸道!」

  一旁的亲人看不过去,对欺负弱小的任蝶衣发出正义的劝阻——

  「你还好意思凶人家公子,方才你亲他时也是这么的没顾忌!」

  「哎呀!真丢人,我们任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大胆的姑娘?」

  「别怪她了。」花弄影等人骂完后才匆忙的挡在任蝶衣身前,维护她,向她家人哭道:「各位爹娘、爷爷哥哥、嫂嫂姊姊……我并不怪她对我残忍,谁教我就是喜欢她刚烈的气势呢……只要她对我负责,不辜负我的无尽痴情,我此生无憾,也别无所求了。」

  任蝶衣发出咒骂声,趁着亲人被花弄影妖声妖气的腔调震得抽气连连,找不到回话的力气,她刚烈无比的拧起花弄影沾有几颗可疑泪水的脸,火大道:「还说不是你在搞怪,见到我的亲人,我还没介缙,你就知道是我的爹娘、爷爷哥哥、嫂嫂姊姊,还一个一个都叫对人了?」

  「好痛,呜……」花弄影并不反抗,眼眶含泪的看着她家人。

  任蝶衣的亲人们为他可怜又娇媚的神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围在一起小声商议——

  「这家伙是不是太柔弱了一些啊?」

  「那也好,不会欺负蝶衣。」

  「她不欺负人就要感谢上苍了。」

  「我是说他这么弱,刚好被蝶衣欺负了也不会休掉她。」

  「对、对,说得正确,就是要给她找这样的男人,才能保证她嫁得顺心,一定得赶紧把她嫁出去。」

  「再留着她,我们任家就要被街坊邻居笑话了。」

  任家最年长的爷爷又咳了两声,打断任蝶衣对花弄影的咒骂,「蝶衣啊!你既然与这位公子已订了情,就该快点把终身大事给办了,不能推卸责任。」

  「爷爷,你别听这家伙的胡说八道!」任蝶衣气急败坏的踹着花弄影。

  「唉~~我晓得蝶衣对我的感情不如我的深厚,她不愿意给我名分,我也不怪她,只能怪我自己命苦。」花弄影双手一抱,巧合似的抱住她踹来的脚,像捧着珍宝一般爱惜的摸了两把,感叹不已,「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任蝶衣险些又要出口成脏!怎么他念的诗文这么耳熟?

  「这还是个读书人啊?」任家亲属大为惊讶,猜不出他们刚烈的蝶衣怎么会与如此柔弱的公子订情?

  花弄影察觉到任家亲属对他产生了兴趣,连忙一边抹泪、一边感慨道:「唉~~敝人是读过一些书,无奈家业繁重,不能潜心研习。」

  「这位公子,听你手下提到你是南北商盟的花弄影,当朝丞相的幼子?」任家人如今只忌讳花弄影与丞相这个佞臣的关系。

  花弄影明白他们的顾虑,苦楚的叹息:「年幼时,我爹娘因我命格不佳,将仍在襁褓中,脆弱无匡的我过继给外公家人抚养。

  「尽管自小我远离是非,却仍因父亲的缘故,遭受众多不白之冤!假如各位也和别人一样,因此而厌恶于我,那我无话可说;从小没爹娘的疼爱,我就明白我这一生将与幸福绝缘,我早就习惯了承受外人的白眼,在夜深人静之时,瑟缩在黑暗的角落,仰望一点光明……」

  任蝶衣忽觉隐心,有点想吐,忍不住干呕出两声。

  她终于知道以往领略到花弄影的油腔滑调只是一、两成的皮毛而已,他还有更惊人的功力没使出来。

  「啊~~蝶衣,你怀孕了咩?」花弄影立即「惊奇」的望向她。

  任家众人闻言大骇——

  「死丫头,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任蝶衣这才像是受到不白之冤般,反声吼了回去,「要问也该是问他对我做了什么啊!」

  她的父母顾不得花弄影是什么身分背景,就怕一向胆大妄为,视礼教如无物的女儿早已将生米煮成熟饭,赶紧齐声喝令她,「负责!」

  「爹、娘,你们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花弄影从气得七窍生烟的任蝶衣身边扑向她的双亲,接着又深情的回望着她,「可我不想『忤逆』蝶衣,令她不愉快,人家说强摘的瓜是不甜的……」

  「蝶衣?」任家众人均怒视着她,大有她若不点头颐从,就要逐她出家门的架式。

  众意难违,任蝶衣十分僵硬的笑望花弄影,「不勉强,」你死定了!「我一点都不勉强!」

  「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花弄影小心翼翼的问,他期待的模样仿佛无家可归的小狗股摇尾乞怜。

  任蝶衣心又软了,气焰渐消,舍不得怪他作乱,但也不想原谅他胡搅蛮缠的逼迫,于是不声不响的随便点头。

  花弄影欢喜的凑过去抱住她,拚命的说好话,心里得意的笑着……

  他就知道她最容易心软,尤其是对喜欢的人,只要被她爱上,他就有把握与她相亲相爱一辈子,不会让她舍弃他。

  *

  宁静的庄园,在花弄影带人归来后,喧闹了好一阵子。

  任蝶衣与家人在偏厅用了晚膳,她强忍着疲倦,应付长辈们针对花弄影各种情况的盘问,并与家人协商中断所有买卖,等待边关战事结束后再开业。

  然而,关于丞相准备叛乱之事,她并未和家人提起,深怕引发批判而波及到花弄影。

  他父亲的过失与他无关,她不愿任何人迁怒于花弄影。

  任蝶衣满怀心事,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花弄影安排给她的寝房,寝房在独立的院子里,其中只有两间并排的房屋。

  花弄影正在左边点灯的房内,与两名中年男子商谈事务。

  「任小姐,您的住处在这里。」仆人手指右边的空房。

  任蝶衣挥手让对方离开,兀自走到左屋的窗台,藉着房中的灯光,打量花弄影凝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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