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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随后一把抱起她,“你以为我是你吗?”

  如果是他落难,水落浅极有可能那样对他,可惜他不是她,暂时无法满足她对他的“邪恶”想象。

  他是好人,当然不可能和她一般见识,也不可能趁机报复的。

  水落浅的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暗暗地吐了下舌头,乖乖地任由他将自己抱进他那简陋到惨不忍睹的马车。

  到处都是硬邦邦的木板,能坐吗?

  “好破啊!”她忍不住出口抱怨,她的马车铺着柔软的丝绒垫子,坐起来一点都不硬,舒服极了,跟这破车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个女人,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情况,竟然在他的地盘上挑三拣四?

  宫云深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瞥了她一眼,“如果你想回到路上,尽管抱怨。”

  “唉,宫大人的马车怎么会破呢?是我有眼无珠,才会把这古董马车当破烂看的。”她马上谄媚地说道,真被扔下去,那她还有什么戏唱?

  他点点头,丢给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车厢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两人各坐一边,他们很少有机会像这样处在同一个空间内,水落浅因为暂时“寄人篱下”,也不好像以前那般挑衅他,或者对他冷嘲热讽,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云深很少看到她乖巧的样子,现在见她落难又受伤,好不凄惨,动了动唇,终于问出口,“脚还痛吗?”

  “你不提我都忘了。”她哀怨地看他一眼,皱了皱眉,“很痛。”摸了摸,感觉脚踝肿起来了,那一跤摔得真惨痛,她水落浅何时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过?

  “你忍着点,马上就到驿馆了,到时候让大夫看看。”他低声安慰道。

  “呵呵,宫小贼,没想到你真是好心!”她死性不改,笑嘻嘻地唤着宫云深最讨厌的称呼。

  他狠狠地瞪她一眼,决定不再理她。

  “还有,你这辆马车摇晃得好厉害。”她又开始抱怨,“我的骨头都要散了。”

  得寸进尺的女人,一点都不识好歹。

  他懒得开口应她,看在她是伤者的份上,他只好忍住。

  “还是我的马车舒服。”水落浅不禁感慨,伸了下懒腰,打了个哈欠。

  就是因为你的马车太好,才会被抢。

  宫云深在心里回道,只见她已经摇头晃脑地打起了瞌睡,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也难怪她会这么累。

  说老实话,见惯了她任性张狂的样子,他有点不习惯眼前这个打着哈欠,像是随时都可能倒下去的她。

  “砰”地一声,水落浅的头撞到了车厢壁,清醒了一下,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破马车啊?这么颠这么摇……”

  他额上的青筋跳动着。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还不忘挑剔啊,真是难伺候!

  眼看着她昏昏沉沉左摇右摆的样子,只怕待会儿会整个人栽倒。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怎么一时心软,捡来这么一个大麻烦呢?

  他挪动身子坐到她身旁,勉为其难地一手揽过她的脑袋,让她靠着他的肩膀休息。

  她满足地吁了一口气,眼睛紧紧地闭着,不知不觉地睡在他身上。

  慢慢地,她的整个身子都倒向他,他只好伸出手扶住,可这种情况一再重复,他最后也懒得再去扳正她的身子,由着她倒在他的怀里。

  看着安静睡觉的水落浅,他发现只要她不开口,真的一点都不讨人厌,明丽清艳的脸蛋,有着一丝丝凌乱的头发,他深手拢了拢,把头发别在她的耳朵后。

  如果不是她落难,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和她有这么亲近的接触。

  到了驿馆之后,就安排人把她送回临岈吧。

  “大人,到了!”马夫停车报告。

  宫云深见她睡得熟,就直接抱着她进驿馆。

  睡梦中的水落浅,双手牢牢地抱紧他,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第4章(1)

  水落浅的扭伤并不严重,但宫云深还是找来涵宁县最好的大夫,替她做了推拿和冷敷,又擦了舒筋活血的药膏。第二天,她的脚踝便消肿,可以自行走动了。

  “既无大碍,那我雇辆马车送你回临岈。”他恢复一贯的冷淡,准备从驿馆离开,顺便安排她回京。

  不料,她的小脸一垮,垂着脑袋,站在他面前忧心忡忡道:“若又遇上盗匪怎么办?”想这样打发她,门都没有!

  他心一惊,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应该不会吧?!”

  只顾着想把她送走,倒忘了考虑这个可能性,昨天那些人没追到她,若她回去又被逮到……

  “唉,既然你已决定,我也不好再拖累你,大不了就给他们做押寨夫人算了。”她自暴自弃地说,一边偷偷地观察他的表情,他若真赶她走的话,她绝对会记仇很久很久的。

  押寨夫人?只怕她会把人家山寨败光吧?

  “算了,你先跟着我,我会联系你爹,让他派人来接你。”听她说的话,他心上好像多出一个疙瘩似的,看来这个麻烦他还要负责一段时间。

  果然是面冷心软的宫小贼!

  “谢谢你。”水落浅慎重地向宫云深鞠躬道谢,两眼闪发,“我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的恭敬倒吓了他一大跳,动了动唇,无话可说,讷讷地点头接受,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在心里泛褴。

  带着水落浅从涵宁县赶赴青阳郡,一路上不时地听到她关于“马车真破”的低喃声,让他开始后悔带她同行,有几次他差点动气,脑海中演绎着把她扔出马车的情景,但最后也只是一个冷眼让她闭嘴。

  只不过,稍微安静片刻,水落浅又会忍不住抱怨起来,让他不得不叹气感慨,应该把她丢在路边自生自灭比较好。

  每当宫云深有想踢飞她的想法,都会念及父亲教诲,决定闭目养神,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免得一不小心在她面前抓狂。

  *

  在水落浅一路的埋怨声中,宫云深的马车到达青阳郡的时间比预定的晚了点,而他因为要先去和当地官员会合,就留她一个人在客栈休息。

  她不以为意,待他前脚一走,她就唤来店小二准备洗澡水,美美地泡个澡之后,又大摇大摆地吩咐掌柜尽管将好酒好菜送上,她要好好地犒赏一下这两天辛苦的自己——那辆破马车坐得她腰酸背疼腿抽筋啊!

  当宫云深回到客栈,就见她桌前佳肴令人垂涎,美酒飘香醉人,而她悠然自得、品酒赏味,自在如神仙。

  害他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个败家女,她不是被抢光光了吗?怎么还有本钱如此奢侈呢?

  她一见到他,忙起身打招呼,“宫云深,饭菜我都准备好了,快来吃啊!”看她对他多好啊。

  这么多的菜,她“准备”得真辛苦。

  他黑着脸,脚步沉重,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不抱希望地问:“你还有钱买帐吗?”

  她看着宫云深,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轻笑两声,理所当然道:“呵呵,当然记你帐上,我现在身无分文、寄人篱下,哪可能自己付帐啊!”

  她还记得自己身无分文、寄人篱下啊?

  宫云深倒吸一口气,压制住突然上窜的火气,咬牙道:“既知自己处境,为何不安分点?我如果不帮你买帐呢?”她想赖他不成?

  水落浅闺吾,笑意尽敛,沉思许久后,长叹一口气,以破釜沉舟的决心拿下颈项处挂着的墨玉坠子,面带视死如归的表情,“那只好出此下策,用玉抵押。”

  嘿嘿,她在心里奸笑,这招够狠吧!

  他定眼一看,那不是他被这个土匪抢去十多年的玉坠吗?

  有她这么嚣张的食客吗?

  “你——”

  宫云深只觉得头晕目眩,指着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明知这块玉坠对他的意义,当年她还抢走,这已叫他心生郁结,对她的无赖行为捶胸顿足,而今,她竟以此威胁他,宫云深悔不当初,他干么给自己捡来这么一个大祸害?

  她状似无奈,提着玉坠在他面前摆动,长吁短叹一番,“你也知道,由奢入俭难啊!宫云深,你真忍心看我为了这顿饭抵押玉坠吗?”好歹这也是他的宝贝吧?虽然小时候被她抢走,就再也要不回了。

  好一句由奢入俭难。

  宫云深牙齿磨得格格作响,脸色越来越难看,但还要力持冷静,忍气吞声接受她的威胁,冷冽的眼神瞪着她,“下不为例,否则你马上回临岈。”

  他干么要替水家照管这个败家女呢?

  “好吧。”水落浅心满意足地收起玉坠,慢悠悠地说:“放心,回京之后我会加倍还你,绝不会让你吃亏。”

  “不用。”宫云深阴着脸,往二楼走去。他可不喜欢被她用钱砸的感觉。

  “你不吃吗?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不觉得浪费吗?”她忙不迭出声唤住他。

  他停下步伐回过头,没好气地瞄了她一眼,“如你所颢,已经气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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