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回头看看老板,见欧阳青点头,才踏下油门。
一路上,孙吉祥在听完欧阳青的故事后,先是大笑三声,然后简简单单地说了三个字:“神经病!”
但当黄柔拿出欧阳集团的名片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哼,这种名片到名片行随便印印都有两、三百张!”她死鸭子嘴硬地道。
“你要怎样才肯信?”黄柔微笑地问。
孙吉祥看看她,又瞧瞧一脸冷然的欧阳青,眼角正好瞄到孙如意手中的宝特瓶,她心生一计,伸手拿起宝特瓶,丢给欧阳青,“要我信可以,你不是说你有操纵水的特异功能吗?弄给我看,我就信。”
欧阳青二话不说转开瓶盖,瓶子里的水便像水蛇一般往上攀升,他手掌一张,矿泉水立刻幻化成圆形水球,稳稳浮在半空中。
“哇──好厉害!”孙如意瞪大了眼,发出赞叹的叫声。
孙吉祥则瞪着那颗水球,半晌才看向他,“你真的找了她十年?”
“你说呢?”他收回手,矿泉水便乖乖回到瓶子中。
孙吉祥没好气地瞪着他。还有什么好说的,看样子这家伙找了林菱十年,她除了站到一边去别挡他的路之外,还能说什么?
※ ※ ※
当一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却不见林菱躺在原来病房,一间之下,才知道她今天中午右肩突然鲜血直流,在一旁看护的林妈妈赶忙叫来护士,护士查看之后,竟发现她右肩莫名地多出一个血洞,像是被子弹击中,虽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医院的人还是赶紧将她送入手术室。
“林阿姨,小菱没事吧?”孙吉祥在手术室外有到林菱的妈,忙上前询问。
“不知道,她还在里面。”她捂着嘴,哽咽的说:“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平常多留意点就好了,这孩子……这孩子也不会突然陷入昏迷中……现在身上竟然还……还莫名其妙多出一个洞……”
旁边的林爸爸伸手将妻子揽在怀中,“孩子的妈,别哭了,小菱──”
“她不会有事的!”
突然有人插话,夫妇俩忙转头看向那位开口的年轻人。
“你是?”
“你好,我叫欧阳青。”他向林爸爸问好,一脸笃定的向他们保证,“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夫妇俩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孙吉祥只好在一旁帮忙解释。一阵解说之后,林氏夫妇终于有点搞懂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虽然事情有点难以置信,但中午女儿身上的血洞本就非正常逻辑能够解释,再说像欧阳青这种在商界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有必要来和他们开这种玩笑吗?
在没有其他解释下,他们只好相信他了。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熄了,医生和护士走出来,告知情况顺利,所有的人都因而松了一口气。
※ ※ ※
幸好,幸好她人在医院。
坐在病床边,欧阳青陪在林菱身边,温柔地握着她的手。
林氏夫妇见他对女儿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也不好赶他,毕竟他和女儿的故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何况他所说的若是真的,他也为女儿受了不少苦,所以他们也就放任他了。
奇怪的是,原本麻醉退了之后应该会痛醒的女儿,却一觉舒舒服服的睡到天黑,还会打呼流口水,没有病人该有的样子,也没个女孩家的样子,当她睡姿越来越差,还一脚跨出床沿踢到欧阳青时,连林妈妈都为女儿难看的睡姿感到惭愧。
没想到欧阳青丝毫不介意,只将她的脚丫子轻轻移回床上,右手仍然任她握着,一点疲累和不情愿的神情也没有。
到了晚上十点,他甚至还要林氏夫妇回去休息,他会留在这里顾着。夫妇俩对看一眼,想他也不会对女儿怎么样,所以很识相的决定回家好好睡一觉。
※ ※ ※
第二天一早,晨光乍现。
“呵──”林菱闭着眼伸了个懒腰,之后才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双眼仍然半眯着,不是十分清醒。
奇怪,她觉得好累喔,好像睡了很长、很长一觉,全身酸痛不已。
她又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本想伸手捂嘴,却发现左手好重,竟然提不起来。
林菱奇怪的低头一看,发现她的左手被另一只大手握着,而那只大手的主人则趴在她床上睡着了。
我的老天,这家伙是谁啊?
她眨眨眼,他仍然在,没有消失。
林菱好奇的拨开他额上的刘海和遮住脸的黑发,然后左看看、右瞧瞧,因为她的手被他握着,所以她移了两、三次位置,才终于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成功看清他的侧脸。
一看之下,她却愣住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蠢动,她越看越觉得他很面熟。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脸,跟着一点一滴、一点一滴,所有的记忆都一一回到脑海。
啊,她想起来了,他是欧阳……虽然有点老,但他是欧阳没错……
忘了左手还被他握着,林菱看着他沉睡的脸庞,不敢相信地以双手捂着嘴,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右手被她哭得全是鼻涕、眼泪,欧阳青还能不醒吗?他当然很快就醒了,一醒来却看见她跪坐在床上对着他猛掉泪。
“怎么了?伤口还痛吗?应该不会啊,我明明──”他紧张地要检查她的伤,话才说到一半,她却突然扑到他身上,揽着他的脖子边哭边叫他的名字。
“呜……欧阳……欧阳……”
“乖……没事了、没事了……”他抱着她轻轻拍抚,看她能有这么大的动作,显然不是伤口痛,真是吓他一跳,还以为自己昨天偷偷帮她疗伤没疗好。
“我以为我死了,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趴在他肩上啜泣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鼻一酸,心里百味杂陈,但心情却很轻松。
他抱着林菱让她哭个够,好半晌她才甘心的渐渐停歇下来,欧阳青抽了张面纸替她擦眼泪、鼻涕。
林菱看着他,一连串问题突然冒出。“你为什么变老了?现在是哪一年?十年后吗?”
“对。”他点头,简单的和她说了之后发生的事,对自己找她的情形却只是随口带过。
林菱吸吸红通通的鼻子,“看吧、看吧,我就说我没死,你还一直说我死了!都是你!都是你!笨蛋!”
“是,我是笨蛋。”欧阳青笑笑,并不反驳。
见他这样,林菱反而难过了起来,又开始掉泪,“不对,笨蛋是我,我要是早点叫你,你就可以避开子弹了。”她边说边哭,边伸手去扒他的衣服,“你的伤呢?伤呢?还会不会痛?会不会痛?”
老天,这个女人,竟然当场就要剥他衣服!
欧阳青被她少根筋的行为打败了,只能压住她乱来的小手,轻笑道:“不会痛了,那是十年前的事,已经不痛了。”
“骗人,我被打到时好痛,痛死了……对不起……对不起……”林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抽抽噎噎。
“小傻瓜。”他一把抱住她,感动她这般担心他,也心疼她当时的疼痛。欧阳家财大势大,也因此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所以时有杀手会闯进来,未料那次竟会波及无辜的她。
开枪的杀手后来因为他那场爆发而从树上被震落,失足跌到山脚下死了。就算没死,他也不会饶过那个胆敢伤她的人。
欧阳青将脸埋在她颈窝中,嗅闻到她的发香,感觉到她温暖的体热,怀中的她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得好像梦一样。
十年,他等这一刻等了十年啊……
欧阳青紧紧的拥着她,感觉眼眶涌现湿意,却只能深深吸口气,嗄哑的说:“天啊,我好想你……”
“你怎么知道我是十年后的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呀,你怎么找到我的?”她依偎在他怀中哽咽地问。
“因为柔儿……”他深吸了口气,将事情解释给她听。
“是吗?原来如此,她真聪明。”林菱好不容易将情绪平息了下来,这时才感到有些害羞,从他怀中稍稍退开,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的问:“柔儿呢?她应该长大了吧?这里是哪里啊?”
“柔儿等一下会来。这里是医院,你因为不明原因昏迷了一星期,所以被送到医院来。”
“老爸、老妈呢?”她问。
“他们为了照顾你,一个星期都投合眼,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那……”她看看周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嫁给我。”欧阳青突然开口。
她愕然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嫁给我。”他一脸正经地重复。
“这个……那个……我们……”她突然结巴。
他轻抚着她的脸,认真的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我们……其实……还不熟……”林菱红着脸说。
“够熟了。”他倾身轻轻吻了她一下。
“啊?”她羞红了脸,一手轻触着他亲过的地方,依然结巴的说:“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