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妈,晚安。”
田甜回到新房,房门一打开,入眼一个大大的喜字贴在墙上,代表从今天起,她不再是单纯的“田甜”,田家的女儿了;她还是柳慑的老婆,柳家的媳妇。
她关上房门,走近铺着新床单的大床,婆婆思想传统,从床单上的鸳鸯戏水图和房内所有镜子都贴上红纸就可以看出来,难怪把婚礼仪式看得如此重要。
“你啊……”她蹲下身子,两手撑着下巴就近观察酒醉中的柳慑,一张脸红通通,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酒气。“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不好,破案是值得庆祝,但你在婚礼上的表现……我会为你祈祷,婆婆不要使出念经大法,念得你耳朵流脓。”
“唔!”不知道沉溺在醉乡中的他是否听到她的话,嫌她吵,翻个身,将棉被整个拉起来,盖住头脸,继续睡。
“喝!你跟我耍脾气吗?”她用力把他的棉被拉下来。“人家是好心提醒你耶!不准不领情。”
“唔!”显然,他是个很讨厌睡觉时被吵的人,于是拉高棉被,再睡。
“不许不听我说话。”她又把他的棉被拉下来。
“好吵……”他咕哝着,抢不到棉被,他还可以把头钻进枕头底下啊!
“哈,你这个人好赖皮。”她把他的枕头抢走,就是要闹他。一个人的婚礼一点都不好玩,虽然她在婆婆面前表现得毫不在意,可私心底还是有几分介意。那怎么办呢?就跟柳慑闹喽!
平常被这样吵,柳慑一定惊醒,刑案可不会定时发生,很多刑警都得二十四小时待命,贪睡误事,在这一行绝对待不久。
但今天柳慑实在太累,他的神经已经绷了快一个月,从被指为杀人疑犯开始,他没有一天睡好过。
好不容易,案子破了,在精神松懈,又灌入大量酒精的情况下,他终于可以安心入眠,又怎肯轻易醒来?
所以他是赖定周公了,哪怕要巴住周公的裤子,他也不愿回到现实。
他居然这么会睡!田甜被他气到,拎着晚礼服的裙摆爬到床上,直接坐在他腰间。“让你睡、让你放我一个人、让你不听我说话……”她每念一句,就捏一下他的鼻子。
霎时,柳慑好像回到了“七嘴八舌”酒吧,他被下药那一瞬间,扑鼻而来的尽是诱人的玫瑰花香。
无与伦比的热从他的小腹蔓延到他全身。
他的手下意识地捉住那股“香气”,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小甜……”他的梦啊!
“啊!”田甜被他拉得倒下,惊呼一声。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他的手接触到一片熟悉的滑腻,柔软地吸着他的掌心,好像要把他连人带灵魂一起吸进去。
这种激情比之他大学时初尝性事更来得惑人。
他心脏狂跳,毫不犹豫吻上她的唇。
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高兴,这家伙,眼睛还闭着,也能这么准确地亲到她,到底是经验太丰富,还是她对他太有吸引力?
他吻得粗暴又狂野,不止吸吮,还啃咬着她的唇。
“唔……”痛,但还有一种奇怪的刺激感在她心头搔挠着。
“玫瑰……我的……”这味道是他作梦都忘不了的,太可口了,让他忘情地攫取再攫取。
感觉他的手正用力撕扯着晚礼服,她吓一跳,拚命挣扎。“不要……小心点,这是租的,要还啊……”但他已忘情,又哪里听得进她的话。
嘶地一声,礼服的拉链被扯坏了。
田甜气得在他胸膛上用力咬了一口。
但这不仅没让柳慑打退堂鼓,反而更激起他的情欲。
又是嘶地一声,她的丝袜破了,然后是底裤。
“你这人……一点都不浪漫……唔!”太过猛烈的情欲让她吃不消。
而他却无比地满足,梦想无数次,这股迷魅的玫瑰花香终于被他彻底拥有。
“轻点、轻点……”她泪盈于睫,嗓音带着一丝诱惑的沙哑。
也许是捉住梦想的满足感令他清醒了,抑或短暂的发泄平抚了他激烈的情欲,他的动作开始放缓,柔柔的,像根小草、又似羽毛,在她的身上来回爱抚。
如果刚才他的粗暴让她疼痛,现今的缓慢则令她焦虑,酥麻窜遍每一条神经,但心底某一处却仍是空虚。
他真是讨厌,总是逗人,就是不给人满足。
她气得又咬他,可他的动作还是一样徐缓,并带着一股挑逗人心的律动。
“气死我了。”指望他,不如她自己来。
她推倒他,翻身压上他;合该醉鬼倒楣,没有反抗余地的任她蹂躏个遍。
她的礼服坏了,他的西装、衬衫、裤子也没逃过一劫;一人一次,非常公平。
第六章
大清早,柳慑在他最迷恋的玫瑰花香中清醒,感觉从窗帘缝中射进来的阳光都特别灿烂,心头似搁着一汪温泉,暖洋洋的,令他身心舒畅。
幸福。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唔!”他伸个懒腰,手指碰到一方滑腻,同时一道电流在背脊闪过。
有人!他身边睡了一个女人!腰部一用力,他从床上弹起来,先是看到床边一件晚礼服,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结婚了……这个婚结得真是有点糊涂,他醉昏了嘛!
不过至少他没忘记这回事,脑子还算管用。
瞄一眼床边的女人,大半个身子都裹在棉被里,只露出一条白皙、粉嫩的藕臂,他的身体还记得那份迷人的诱惑,手指情不自禁触上那手臂。
“嗯!”女人发出一记呻吟,翻过身来。
残妆未卸,但五官却是他极度熟悉的……
“啊啊啊……”他张大嘴,发出成串无声的惊叫。
田甜!怎么会是田甜?他娶的老婆是田甜……但跟他相亲、约会的明明是田蜜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慑随手抓条长裤套上,急匆匆地跑出新房,在客厅找到正在打扫的母亲。“妈,我问你,之前你帮我安排的相亲对象……叫什么名字?”
“你傻啦?”虽然是独生子,心肝宝贝蛋,但柳慑在这次婚礼中的表现实在让她非常生气,拿着扫帚柄就在他额上敲一记。“都跟人家交往三个月,也娶进门了,睡了一晚,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柳慑摸着额上的红肿,不知该如何向母亲解释,他似乎把相亲对象弄错了。“妈,你直接告诉我,我相亲的对象是田甜还是田蜜?”
“关田蜜什么事,你的对象从头到尾就是田甜,慢着,你该不会是对田蜜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柳慑赶紧打断母亲趋向恐怖的噫测。“我……喝太多酒了,脑子有点糊涂,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就好了。今天归宁嘛!我也要好好准备一下,以弥补昨天的失态。”
“你知道昨天失礼就好,记得,今天好好表现,别让人家说我们柳家没教养。”柳母果然被顺利转移了注意力。
柳慑暂时松下一口气,正准备回房压压惊时,门铃突然响起。
“这一大早的,是谁啊?”他瞄一眼手表,才六点,哪个访客这么不识相?
他走过去开门,十来个西装笔挺的男子陆续走进来,原来是李组长、郑士衷,和警局一干同事。
“伯母早。”众人跟柳母打招呼。
“你们这群醉猫终于醒啦?”昨天的喜宴,柳母给这些人留了两桌,结果他们醉到连出场都没有,空着两张大桌子,让她想到就恼火。
“对不起啦,伯母。”郑士衷代表众人上前送礼道歉。“我们庆祝会开过头,喝得迷迷糊糊,把这事儿给忘了。但我们一清醒,马上赶来了,瞧,一个不漏,个个高头大马,有什么要抬、要搬、要出力的,伯母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办到。”
“行啦!知道你们辛苦,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了。记者实况转播,警方埋伏跟监现场,那些人真是难缠,”柳母摇头叹气。“他们难道就没想过,所谓的埋伏就是要隐密,大批记者张扬出动,闪光灯照得比太阳还亮,哪个白痴会等在那里让你们抓?我说你们应该告他们一个妨碍公务才对。”
“我们确实很想那么做。”可惜,那些记者一句“人民有知的权利”就把他们堵死了,再加上死者的立委母亲搅局,把他们气得差点没发疯。“幸好案子总算破了,雨过天晴,老大又娶了老婆,哈,双喜临门!”郑士衷大笑。
“如果能三喜临门我更高兴。”柳母瞥了柳慑一眼,那表情谁都读得明白,老人家想抱孙了。
在这种时候柳慑是很聪明的,绝不会反驳,就杵在那里,当作没听见老妈的话。
柳母不好在人前让儿子没面子,只好对众刑警招呼道:“你们这么早来,还没吃饭吧?来厨房吃点东西,待会儿要卖力时才不会脚软。”
“谢谢伯母。”一行人跟着柳母进了厨房。
郑士衷留在最后,直到客厅都没人了,靠近柳慑耳边说:“干么一张苦瓜脸,老婆昨晚给你罪受了?啧啧啧……”他点着柳慑胸前点点红印和肩头一排齿痕。“瞧瞧,多热情,你应该春风一点,要笑,还是你喜欢那种在床上也矜持得像女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