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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刚像是有点故意地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并将嘴唇挨近了她的耳际,

  「妳到底在想什么?」她的欲言又止、欲语还休,让他的心有点浮躁。

  当他那浓沉温暖的气息又吹袭着她的耳朵,她满脸羞红地抬手掠住耳朵。

  他的掌心覆上她摀着耳朵的手,发现她竟微微地颤抖着。她心慌,还是心虚?她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要知道,现在就要知道!

  「说……」她的身子因为不知所措而轻显著,而她的不安教他更想一探究竟。

  「梵刚,不……」她像是在讨饶似的,「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是妳开的头。」他抓下她的手,将唇贴着她的耳窝。

  翠河一阵颤栗,声线抖得厉害,「我……我……」

  「说,妳刚才是什么意思?」问罢,他忽地轻轻囓含着她的耳垂。

  她心头狂震,再也忍不住地想逃开。她急忙摀住双耳,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急欲逃离他的怀抱。

  他察觉到她想逃开,双手一扣地将她搂得更紧,「别每次都只会逃开。」他意有所指。

  「不要……」她在他怀里挣扎着,却阻挡不了他执意凑近的唇片。

  她的抗拒勾起他强烈的征服欲望,也掀起了他一直压抑在胸口底下的情潮。

  他单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掳掠了她惊悸的唇瓣——

  「梵刚!」翠河羞急地推开他,犹如惊雀般,「你刚才答应过我!」

  他一震,浓眉不觉虬起。是,他是答应过她、不过这火是她撩起的,不是吗?

  她的抗拒总是让他感到懊恼且颓丧,但他又不想对她用强,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入流、无耻的登徒子。

  眉心一拧,他毅然地松开了她。

  翠河没想到他竟就此作罢,脸上盈满讶异。

  他那冷峻的脸庞上有着深深的懊恼及挫折,看起来像是在生气。须臾,他翻身下床,一个箭步朝房门口而去!!

  「梵刚!」翠河陡地唤着。他要走?这回她是真的激恼了他,所以他决定不帮她了?

  她好慌,因为她需要他。

  是的,她需要他,她不只要借重他的杀人本事,她还需要他给她的温暖及安心……

  他在门前停下急促的脚步,缓缓地、深沉地转过顿来。

  「梵刚,」她疑惑、惊怯地问:「你…一你去哪?」

  「离开妳。」他说。

  翠河一怔,声线颤抖,「你不帮我了?」

  梵刚淡淡地凝望着她,没有回答。

  她焦急地跳下床,因为脚给冷僵了,落地时还疼得她拧起眉心。「你现在不能离开,不能……」她忍着脚下要人命的痉挛奔向她。

  「你生气?」她凝望着他,眼底竟着忧急的泪光。「我给、我给,只要你留下来,我……我什么都给你,我再也不……不说不了……」话罢,她焦急得泪儿汪汪,动手扯开自己的衣襟。

  睇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梵刚的火气突然没了。

  虽然他并不是要弃她而去,但他方才的行径是不是有些「起火打劫」的意味呢?

  他明知她复仇心切,明知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得了她,她唯一的希望都在他身上,而他却利用这一点优势给了她威胁——尽管他并非蓄意。

  「妳……」他忽地温柔地伸出手,拉上了她扯开的衣襟,「真是为了报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翠河抬起泪湿的脸庞,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他不是想要她吗?现在她愿意为他宽衣解带了,他却反而替她拉上丁衣襟?

  「梵刚?」她迷惑地睇着他。

  「我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既然我们有约定,就照着约定来。」他严肃而认真的说。

  她一顿,「那你……说要离开?」

  他蹙眉苦笑,「我只是不能再跟妳共处一室。」

  「咦?」她微愣。

  梵刚向来不是个会将心迹吐露的人,他无奈地睇着眼前迷惑着、吸引着他的她,「再这么下去,我会因为妳而折了几年寿的。」

  说罢,他旋身走了出去。

  翠河倚门望着他在月光下的身影,心里突然一阵微暖。

  他的意思是……他对她有着极深、极浓、极烈的期待吗?

  他不是说过他不缺女人、不是挑明了对她只有征服霸占的欲望、不是说要将她送人、不是……

  如果他先前说的都是真的,他现在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梵刚,」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地喃着:「我对你能有期待吗?」

  第六章

  这一晚,梵刚上了船楼,不过他不是往温里去寻欢作乐,而是为了去探探江均身边都是哪些高手。

  要是他一人想要取下江均项上人头的话,那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无奈翠河要求要亲手杀了江均,也就让事情变得比较复杂且困难。

  他该如何让翠河能手刃仇人呢?这实在是必须从长计议、缜密思量的啊!

  看江均在船楼上那纵欲邪狎的嘴脸,他不觉替翠河及她的家人抱屈不平,要不是为了一偿翠河所愿,他实在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杀了那狗贼!

  光是想起如果当日翠河真落入江均的魔爪之中,现在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悲伤难堪的日子?

  蓦地,他庆幸当时翠河的爹没因为江均的灌势而屈从、庆幸她娘舍命将她藏在地窖里……虽然俞家上下二十余口除了翠河外无一幸存,但他却庆幸翠河没有落入江均的手里,成为他的禁脔。

  这是多要不得的想法,为了保住翠河,可是牺牲了俞家二十余口人的性命啊!

  然而比起让翠河落入江均的手中,他却宁可俞家人就这么牺牲了……

  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罪恶、内疚,但也就因为这样,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着她。

  为了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赎罪,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江均——不管是他动手,还是翠河。

  老贼杨素死后,江均为求自保竟雇了一些所谓的「高手」随侍在侧;但依他观察,这票「高手」不过就是一些仗势欺人的市井流氓,再不就是专干打家劫舍勾当的鸡鸣狗盗之辈,不足惧之。

  对平凡善良的百姓来说,江均身边的这票人是有其吓阻作用;不过在他眼里,这些人其实只算是跟江均狼狈为奸的乌合之众。

  急不得,他做事一向是计划周密的。

  待明晚,他再夜探太守府一趟。也许在府里,他可以找到让翠河容易下手的地方。

  想着,他迅速地离开了满船莺莺燕燕的船楼——

  # # #

  翠河在清晨醒来,发现昨晚离去的梵刚已经回来了。

  见他真的回来,她不觉放了心;她多担心他一去不回,虽然他离开前已经承诺会履行约定。

  「我从井里打了些水,妳洗把脸吧!」他指着桌上的那盆水说。

  她望着他,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不知怎地,她觉得今天的他很温柔……

  「嗯。」因为他的温柔,她不自觉地也变得比较温驯。

  她踱向桌子旁,迅速地把脸打湿,抹几下,然后满脸水珠地抬起头来;待她抬头,她发现梵刚正目不转晴地凝视着她。

  迎上他的眸光,她又是一阵心慌。

  梵刚走近她,忽地端起她的下巴。

  她以为他又想亲她,慌得满脸通红。「呃……梵刚……」

  他抬起手,以袖口为她擦软脸上的水。「天凉,小心又染了风寒。」

  她怯怯地望着他,一脸不可思议。刚才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要亲她了……

  为什么他要待她如此温柔?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已经够教她心慌,而现在他的温柔举动更教她心绪不宁。

  她该相信什么?如果他当她是杀人的酬劳,为何要如此待她?若他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又为何常常冷言冷语?

  蓦地,她想起在杀手谷时梵静对她说的那番话!!

  梵静说她大哥是个不随便的男人,若是答应了她这样的买卖条件,定是因为他对她有好感。只是……梵刚是真的对她有好感吗?

  她好想问他,好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她觉得好像一旦他说出来了,她就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愿意了,,,,

  但是,她不敢问。因为她怕他的答复会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里。

  虽说俞家惨遭灭门后,她就已经彷如身陷地狱,但梵刚给她的感觉不同于她的家人。

  他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管他待她好是不好、爱或不爱,应该都不至于能伤到她,但为何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看着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她哭、让她笑?

  「我们出去吧!」他忽地说。

  「出去?可是我怕被……」

  「被人认出?」他打断了她,笑道:「妳这种打扮,谁认得出来妳是当年那如花似玉、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俞翠河?」

  翠河低头睇着自己一身的男装,还有那被她削短的发统,忽然有点自卑。

  她想,梵刚是在笑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令男人觊觎的俞翠河吧?莫非就是因为她这种模样,他才会说什么他不缺女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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