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贝蕾感激地一笑,道:“只要楚大哥相信我,我就放心了,也更可以放大胆子去对付长孙境之。那人以为伤我名声会让我难受?错了,我根本不在乎名誉毁损,只要了解我的人知道我在做什么就行了。”
“但我还是希望你离开‘长孙集团’,你待在那里太危险了。”楚望很担忧她的安全。
她低头吃东西,不敢把长孙境之的威胁告知他。为了保护“望远集团”,她不能走。“楚大哥,你就别担心我了,你只要继续维持开发案的进行就行了,你要相信我可以应付他。”
“你不走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楚望敏锐地感受到奇诡的氛围。
她心脏重跳一下,然后刻意轻松回道:“当然有原因啊!一来,我要好好看住他,让他动不了‘望远集团’。二来,若有机会的话,我打算来个里应外合,利用‘长孙集团’的资源,再让‘望远集团’获取利益。”除了被他威胁之外,她不敢将心思晃荡的部分坦白说出来。不知怎地,她也很想跟长孙境之过招,看他出糗将是人生一大乐事。
楚望回道;“长孙境之怎么可能由得你再度戏弄?天底下没有这么美好的事情。”
“他强行要我进入他的公司,就给了我机会。”
“你……你跟他杠上了?”
“是他自找的,我当然要奉陪。”
“可是……”
“楚大哥,你就把心力放在‘望远集团’上,静观其变吧,不必插手我的事。”
他叹气道;“我劝不回你?”
“我要跟他周旋。”她心坚意决。
楚望看着她半晌,最后无奈道;“看来我只能选择当你的后盾了。”
“谢谢楚大哥!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除了要阻止长孙境之伤害“望远集团”外,棠贝蕾更是决定,要回报长孙境之对她的侵略!
第六章
今日,棠贝蕾难得六点半就下班了。照往例,她故意从“长孙集团”的后门离开,好避掉媒体的追逐。
虽然事情已过了半个多月,虽然她与长孙境之很成功地躲掉媒体的正面纠缠,但记者们似乎还不肯放手,用着各种方式继续紧迫盯人。
她小心翼翼地从公司后方的巷子离开,左弯右拐,绕个路,多走十分钟就可以通往捷运站了。也就因为这条小路记者们没发现,所以让她安全躲到现在。
“咦?下雨了。”雨,毫无预警地落下来,路上行人开始奔跑,棠贝蕾也试图寻找躲雨的地方。
“在那里!我看到她了!快点,快!”
唧——煞车声、喇叭声、停车声,七、八辆机车突然一起出现,以飞快的速度停在人行道旁,骑士与后座的人都冲下机车,夸张的阵仗吓坏了行人。
路人面面相觑,看着这奇怪的景象。
“总算逮到本人了!”
吼叫声、奔跑声、拿摄影器材的动作声,还有愈来愈大的雨声纷纷响起。诡谲的气氛像是要发生战争般,不仅行人傻住,棠贝蕾也愣在当场。
“棠小姐,你躲了这么久的时间,应该有一堆话想对我们说吧?”围住她的记者立刻发问。镁光灯、路灯、还有行人的手机拍照不断地闪烁着,兵荒马乱的现场即将变成明日媒体的焦点新闻。
她暗叫个“惨”字。这些记者们还真是锲而不舍,看来是她太过乐观了。
“雨好大,先躲雨好吗?”棠贝蕾无辜地指了指天空,又指指湿透的发,请求道。
“不行不行,你太会躲了,我们都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才拦下你,怎么可能放你走?请先接受我们的访问吧!”记者们围成一圈,怎样都不愿放行。
“雨愈下愈大,我都淋湿了呢。”她低下头,开始往前走,想突破包围。
“棠小姐,你低头是不是觉得愧对楚望总裁啊?你一直躲避记者,是不是良心不安的缘故呢?还有,长孙境之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你是哪时候开始劈腿的?”尖锐的问题不断提出,麦克风、录音设备通通递上。
“还是先躲雨吧。”她不做正面答复,一直找机会要溜走。
“不行,请先接受我们的采访后再走。你一直不敢回答,是不是默认自己水性杨花了?”记者口出恶言,试图用激将法逼她吐露心声。
“全身都湿透了,拜托,会生病的。”她不动怒,因为她清楚记者比豺狼虎豹还要恐怖。
“我们不怕生病,却怕你躲人。”记者坚持缠住她。
“但我不想淋雨啊……”怎么办?雨势愈来愈大,被十多名记者团团围住的棠贝蕾怎么都脱不了身。
“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请说!”录音笔、摄影机通通围上前。
“哈啾!”棠贝蕾打了个喷嚏,身子湿漉漉的,难受死了,只是记者们摆明了不放过她。
“你跟长孙总裁秘密交往有没有一年了呢?你是怎么攀上他的?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结交权贵公子的心得?还有,楚望总裁有没有原谅你琵琶别抱的行为呢?”
“请让开……”棠贝蕾想办法要突破重围,雨很冰,不断淋在身上,会生病的。
“你背叛楚望,楚望有没有说什么?”
“请让开……”一道冷风吹过,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你不要走啊!”
“请说说话好吗?”
棠贝蕾紧闭双唇,知道唯有沉默才不会再制造出更多的流言。她仍旧试图找空隙逃走。
“棠小姐,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躲雨,顺便聊聊好不好?”记者开始采取怀柔政策。
棠贝蕾不回答,依然走走走。
“别走啊!”
“啊,跌倒了!”
“小——”记者一边发问,一边互相推挤,结果有一名记者不小心踩到另一名记者,另一名记者又推倒旁边的记者,现场顿时乱七八糟的,棠贝蕾的手臂也被麦克风上的牌子划出好几道伤痕。
“真是热闹啊!”一股低沉的嗓音忽然劈进混乱中,瞬间,大伙儿神奇地安静了下来。
“长孙总裁?!”兴奋的低嚷此起彼落。
长孙境之撑着伞,慢慢地走向混乱的中心点,边走边问:“当街聚众,还围住我公司的员工,请问各位,这是什么意思?”
“长孙总裁,我们只是……只是采访而已……”女记者们都红了脸,也赶紧整理狼狈的仪容。唉,每个人都被雨淋得湿漉漉的。
“长孙总裁怎么知道来这里找人呢?”男记者们没被他的男色迷惑,赶紧提出疑问来。
“我是棠贝蕾的老板,注意她的安全是我该做的事,很奇怪吗?”长孙境之反问道。
“可是长孙总裁在台湾就有十多万名员工,你如何每个都照料到呢?”看来他真的很在意她耶!
“当然不可能每个员工都照料到,所以棠贝蕾是我的首选。”长孙境之悠悠笑答。
哇,好暧昧的说法呀!
长孙境之把雨伞撑到棠贝蕾头上,为她挡雨,低首柔声道:“我们走吧。”
棠贝蕾却不动。
长孙境之在记者面前对她示好,是故意的吧?她与他已有几天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但在大庭广众下,他还是坚持要玩总裁与秘书的瞹昧游戏,这证明他的报复心没减过。
“还愣着做什么?你全身都湿透了,不换衣服会生病的。”他低声说着,手臂还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拥进怀中。
“哇!”记者与旁观的路人猛抽气,他们旁若无人的姿态更加证明了两人已是一对!
“把手拿开!”她低声说着。
“走吧。”他却将她拥得更紧。
她气结。看来他坚持玩下去了?
“好。”既然长孙境之坚决要让众人认定她是花痴女、拜金女,那她就配合到底,反正长孙境之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们到饭店去。”他坏坏一笑。
“好啊。”她回应,温驯又配合地跟着他走向宾士车,完全不怕再被记者们大做文章。
“你们要到饭店?!”记者哇哇大叫。“你们不避嫌吗?”
“为什么要避嫌?你们不是很期待我跟总裁恩爱缠绵吗?”砰!车门关起。
“哇,太大胆了!胆子好大呀!”记者们吱吱叫,立刻跳上机车,追逐宾上、追新闻。
棠贝蕾看着车窗外那群冲锋陷阵的记者,说:“记者们个个都淋成落汤鸡了,他们明明疲惫又狼狈,却还是紧追不舍,真让人钦佩。只是啊,他们还是会用情欲横流的角度来描写我们进饭店的景况,我都可以想象得出你我之间的绯闻将会变得更热闹、更精彩了。”
“如此一来,你再也回不去楚望身边了。”他倏道,这正是他的最终目的。
她怔了下,长孙境之怎么会把楚望当成重点呢?“我并没有想回楚望身边啊!”
“是吗?”
“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她回道。
“你的说法真好听。”
“我是发自真心的祝福。”长孙境之有时候真是奇怪。
“你不爱他了?”
她冷笑,回道:“我爱谁,我自己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