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瞿少堂俊脸一凛。
“那是你太贪心了。”静宽别开脸,不去看他。
他直觉地问:“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
“你有!”瞿少堂驳斥她的自欺欺人。
静宽胸口一窒。“要是我们住在一起之后,才发现无法忍受彼此的缺点,个性也不合,甚至我们也开始吵架,指责对方的不是,你也希望我们最后变成那样丑陋吗?”就像她的亲生父母那样,先是爱得要死,不顾一切地结婚,后来却把对方当作仇人般,一见面就吵架,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没有感觉,也不让自己有感觉,而它却让她的心里有了阴影。
“那就证明我们彼此不适合,也就是分手的时候。”瞿少堂领悟到令她害怕的原因了。一直以为她只是天生不想和人太过亲近,原来真正让她却步的是父母破裂的婚姻关系,她怕会步上他们后尘。他决定要给她明确的保证,要她能够安心。“我们好聚好散,谁也不欠谁,也绝不会恶言相向。”这是个很大的赌注,更是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静宽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你把自己的心紧紧地关闭起来,拒绝别人进入,难道不觉得寂寞孤独吗?”
“才不会,一个人比较清静。”静宽咬著牙说。
“那么再加一个我,应该不会太挤太吵吧?”瞿少堂轻抚著她的面庞。
“我好讨厌你……真的好讨厌……”
他掀唇一笑。“不,你不讨厌我,一点都不讨厌,反而是喜欢我,为我心动,静,跟我一起住,我一直渴望这一天的来临。”
静宽偎在他宽厚的胸前,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你确定要这样?”话才出口,她便知道自己又让步了,因为他,她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说服。每一次,她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对他妥协,可是下一次,她依然还是抗拒不了。
“十分确定。”如果不这样逼她的话,她永远不会主动靠近,那么他们之间都会有著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所以他宁可当坏人,宁可狠下心来,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好。”她久久才颔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他们还是可以拥有各自的生活圈子,不去打扰对方。
俊颜总算露出一抹释然。“下礼拜六我就过去帮你搬家。”
“需要那么急吗?”静宽嗔他一眼,气他软土深掘。“我有时间再慢慢地把东西搬过来,反正也没有很多,你不用帮我。”
瞿少堂也就不再坚持下去,怕把她逼急了,真的会逃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到。“好,那我就把密码和卡片给你,你有空就自己过来整理,看你喜欢哪一间卧室,给你先挑。”
她横他一眼。“你每天都会回到这里?”
他将她散在颊边的发丝勾到耳后,瞅见泛红的耳根子,眸色转浓。“希望你这么问不是不想看到我。”
静宽努力让呼吸平顺,不想露出其实很在乎这个问题的表情,她可不想被他藉机调侃。“那、那我们也会做那种事吗?”
“哪种事?”瞿少堂满眼戏谑地问。
“听不懂就算了。”她瞪眼。
“等一下!”他大笑地追到门口,由后头张臂抱住,让纤瘦的背脊贴著自己的身躯,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说我一点都不想,那绝对是骗你的,我很想,真的很想抱你,不过我会等你准备好了,愿意让我来教你为止。”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静宽嘴硬地说。
“我知道。”瞿少堂差点笑出声来,她真的倔强得好可爱。
“不准笑!”她不用回头看也猜得出他的反应。
“是,我不笑。”他将笑意咽了回去。
“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听你的了。”静宽红唇一撇。“没有人可以安排我该怎么过,我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够勉强。”
他将背对自己的娇躯转了过来,面对自己。“我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我保证。”说著,便抗拒不了眼前的诱惑,低头啄了下静宽的唇,但光只是啄吻满足下了他,于是一次又一次,从浅啄到深吻,跟随著心底的渴望。
静宽顿了几秒,才启唇回吻,这个回应让瞿少堂大为振奋,顺势撩拨著她滑嫩的舌尖,听见她的娇喘,宽厚的右掌也顺著姣美的曲线,在腰背之间滑动著,左手则是来到她的胸房下方,隔著毛衣,煽情地托起一只,大拇指缓缓地、暧昧地拂过胸房上方,搓弄著包覆在衣物内,因敏感而凸起的红果,渐粗喘沉浊的男性气息喷在她脸上,让她本能地颤动。
“别怕,我只想吻你而已……”瞿少堂在她唇间粗嗄地低语。
她再没有经验,也能感觉到两人身体上的变化,还有被他碰触到的部位像著火一般,只是隔著衣服就这样,静宽不敢去想当他们裸裎相对时,她还能不能保有自我,会不会连心都一并给他。“我……我还没……”想退缩、想拒绝,但身体却本能地靠近,让她惶然失措。
“我知道。”他知道她还没准备好,只能全身疼痛的结束这个吻,拥著她片刻,直到欲望消褪之后,这才抛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们走吧。”
瞿少堂眼底的保证舒缓了她的紧绷和排斥,也许就是因为他始终拥有超人般的自制和耐性,懂得适时收手,所以她才会在不知不觉当中对他敞开了心胸,让他有机会走进自己的生命当中。
答应和他住在一起,到底是对还是错,静宽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就让它顺其自然,直到他明白她不会爱上任何人,觉得腻了,不再有新鲜感,有更好的结婚对象,不再有耐心地等她为止。
*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
一辆红色BMW跑车,从“太皇建设”总公司大楼一路跟著瞿少堂,来到相隔只有一条马路的巷子口。看著他走进去,一身香奈儿早春新款服饰的甄可芸才走下车,瞪著巷口,这是她用一只爱玛士的凯莉包订制款来巴结李玉纯,也就是瞿少堂的亲表妹,才得知这个讯息。
“我今天一定要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她两手环抱在胸前,眼底燃烧著熊熊的护火。“敢跟我抢男人,没那么容易。”
甄可芸坐进车内,看了下腕上的钻表,算著时间。
四十分钟后,颀长的男性身影从巷子里出来,她这才踩著足足有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走进巷内,一眼就看到写著68巷的招牌。
她先站在窗外往店里打量著,只见到一个唇上蓄著小胡子的男人,然后还有柜台后面煮咖啡的长发女子,难道会是她?不过当将菜端上桌给客人之后,那个男人绕到柜台后面,状似亲匿地和那女子说著悄悄话,这让甄可芸又有些不确定了……
不过这抹不确定很快地被随之而来的惊怒所取代,因为甄可芸看到一个绝对不会认错的人影,正从里头的厨房端著汤出来给客人。
何静宽?!
怎么可能会是她?
当震惊稍稍退去之后,剩下的只有说不出的嫉愤,甄可芸真的料想不到他们居然会认识,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这种事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更是无法原谅。
“欢迎光临!”听见门被打开,小胡子老板爽朗地大声招呼,当他看到进门的女客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而且直直瞪著自家的工读生,不禁愣了愣。“小姐是要用餐,还是……”来抓奸的?最后一句话终究没真的问出口。
甄可芸手上抓著香奈儿的菱纹包,咬牙切齿地低嘶:“何、静、宽!”两眼无视他人的存在,只有那个正在等待客人点餐的纤影。
听见有人叫她,静宽漠然地偏过螓首,面无表情地睇睨著气到脸色难看的女人,没有开口,只是看著,像是在等对方说明来意。
“你跟瞿少堂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居然背著我勾引他?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吗?”她气急败坏地怒吼。
听完,静宽只是低头写下客人点的蛋包饭,淡淡地回了一句。“那么你就要先去宠物店买块狗牌挂在他的脖子上才对。”
“咳、咳!”小胡子老板虽然早就知道她说话一向如此,还是被呛到了,瞥见老婆也过来表示关心,于是搂著她,在旁边先看一下热闹,其他客人也是一样,大家都想知道静宽的态度。
“你……”甄可芸登时气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以后不准你再见他,马上跟他分手。”
静宽瞥她一眼,像是在笑她搞不清楚状况,就来找麻烦。“这句话你应该去跟他说才对。”
“你的意思是不答应了?”甄可萎气得全身发抖。“你妈抢走了我爸,现在她的女儿也想抢我的男人,你们母女都是一样的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