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知道瞿少堂忙于公事之余,还要应付这群像吸血鬼一样的亲戚,没本事就算了,还有脸来哭诉。
“你真的要跳?”
二姑姑还继续演著。“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就跳给你看,呜……”
“等我一下。”说完便起身上楼。
以为静宽心软了,二姑姑露出得逞的笑容,哪有半滴眼泪。
没过多久,静宽又回到候客室,将一张申请表格递给她,再附上一支原子笔。“这个请你先填好。”
拿起挂在胸前的老花眼镜,仔细看个清楚。“器官捐赠同意书?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我填这个?”
“你不是要跳楼吗?”静宽一脸冷淡。“既然这样,说不定还有一些器官可以捐出来做善事,也算是积阴德,还有要跳请不要在这里跳,我怕以后会闹鬼,成为灵异节目采访的对象,到时没有人敢住下去,房价也会跟著下跌。”
“你、你……你……是在咒我死?”二姑姑张著大嘴,可以看到里头镶的余牙。
“有吗?不是你自己说要跳楼?”又不是她推的。
二姑姑气得扑扑跳,指著静宽的鼻子骂了几句就走了。
这样的情形又发生了好几次,让静宽深深的感受到丈夫在公司的压力,和肩上的责任,也为他打抱不平,想不到有这么多人在暗地里为难、要胁她心爱的男人,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是谁,否则绝对要对方好看。
当晚瞿少堂下班回家,才踏进家门,就发觉她不太一样。
“把外套给我。”
瞿少堂笑吟吟地照办,觉得她越来越有老婆的架势。
“晚上吃过了吗?”静宽抱著他的西装外套又问。
“吃过了。”他端详著她眼底流露的柔情和怜惜。
“那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泡了杯养生茶要给你喝,这是妈交代的,说这茶对身体很好。”说著,便先将外套拿进房里挂好,然后才从厨房把东西端出来。“已经没那么烫了,你喝喝看。”
“你今天对我真好。”瞿少堂半开玩笑地说。
静宽没好气地嗔他一眼。“意思是今天以前我都对你很不好?”
“当然不是,只是你今天特别温柔。”他将她拉到大腿上坐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她其实也有些别扭,不过因为是他才愿意这么做。
“可是我刚要上来的时候,遇到大楼保全,他们说这阵子常有客人来找你,怎么都没听你提过?”他其实早就知会过负责大楼安全的人员,请他们多多留意上门的是哪些人物,就是怕有人会找上门来。
“那没什么,我可以应付。”静宽不希望加重他的负担。
瞿少堂俊脸一沉。“他们来找你做什么?你不用去管他们,我会请保全无论是谁来都一样,绝不要让他们进来。”
“不用了,我才不怕他们,你已经够忙了,不必费神去应付那些人,让我来解决就好。”她正色地说。
他有些受宠若惊。“真的可以吗?我知道你讨厌麻烦,而我家族里的亲戚又一个比一个难对付,我不希望你为难。”
静宽也认真地想过了。“我是很讨厌麻烦,不过要是知道他们都跑去找你,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让你大伤脑筋,又碍于对方是长辈不能不答应,那我知道了会更生气,与其这样,坏人就由我来当好了,你什么都不要管。”
“静,你想保护我?”瞿少堂动容地问。
“不行吗?”她微带窘色。
“当然行,我是太感动了。”他吻著她,对她的爱又更深了。
“以后由我来对付那些人就好了。”她小脸一整。“要骂就让他们去骂,反正再伤人的话对我来说都是不痛不痒,也不稀罕他们喜欢我,或是接受我这个人,你就专心忙公司的事。”
“老婆,我爱你。”瞿少堂搂紧她的娇躯。
“我知道。”静宽腼觍地说。
“你呢?爱我吗?”
“你知道的。”她小声呢喃。
“我要听你说出来。”他不依。
“我、我爱你。”静宽耳根子又红了。
“大声一点。”
“你真的很烦!”她娇嗔。
他冷笑一声,把静宽打横抱起,就走向卧室的方向。“敢说我烦?我要好好地惩罚你……”
尾声
一个月后——
张秘书见到从电梯内出来的纤美身影,微笑地迎上前去。“少夫人是跟副总约好中午要出去吃饭?”
“对。”静宽还是不习惯跟人过于热络,只是淡淡地点头。
张秘书看了下那扇紧闭的门扉。“副总现在正在跟人谈事情,不太方便,少夫人在外头坐一会儿,我去帮你倒杯茶。”
“不用了,你忙你的。”她找个位子坐下,总觉得这几天身体有些虚弱,容易头昏,所以不能久站。
虽然她这么说,张秘书还是去倒了杯温开水过来。“副总真的很辛苦,他看起来待人很严格,其实对家族里的亲人很好,要是真的有困难都会毫不考虑的伸出援手,可惜就是有人得寸进尺,妄想得到更多。”
闻言,静宽思索著她的话,然后看向那道门。“谁在里头?”
“副总的堂妹夫,因为副总很疼爱这个最小的堂妹,加上她的父母都过世了,所以前年结婚,婚礼和喜宴都是副总叫人下去办,所有的钱也都是他出,结果就食髓知味,知道只要靠老婆就能捞到不少好处,还要我们把这次标下高雄的国有土地让他来负责推案。”张秘书忍不住为上司抱不平。“对不起,我不该跟少夫人说这些,只是真的很让人生气。”
静宽轻颦秀眉。“他对老婆好吗?”
“听说常往酒店跑,老婆的个性又太善良柔弱,根本管不动他,只能躲在家里哭而已。”
那么这个男人就死不足惜了。“谢谢,我进去看结束了没有。”静宽凛著小脸起身,全身充满战斗力,要进去保护深爱的丈夫,为了他,她可以跟对方拚命,于是门也没敲就直接进去。
“……堂哥,看在雨鹃的面子上,让我有个表现的机会,而且现在高雄的房地产很热,只要成功,大家就不会小看我,也会夸雨鹃嫁了个能干的丈夫,我保证会做给你看——”
才说到这里,因为有人进来,不得不中断,还不太高兴地瞪向身后,觑见是个冷艳美丽的年轻女人,不禁愣了一下。
正在欣赏堂妹夫唱作俱佳的精彩演出,瞥见静宽进来,瞿少堂也乐于被打断。“老婆,你来啦,我事情还没谈完,饿了吗?”
“还不饿,我可以坐下来等。”她用眼角瞟了一眼在场的男人,年纪和瞿少堂差不多,长得也还可以,就是看起来有点不太正经,一知道静宽是谁,马上涎著讨好的笑脸,是那种喜欢说甜言蜜语的类型。
“原来是堂嫂,果然跟传闻一样漂亮,堂哥真是好福气。”只要从她身上下手,说不定就能手到擒来了。
静宽连嘲带讽地回敬他。“哪里,像你这么会说话,那些酒店小姐一定也被你迷得团团转。”
“呃……堂嫂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酒店小姐?”他脸黑了一半。“我根本没去过那些地方,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我。”
搂著心爱的女人,瞿少堂只要跷起腿来看戏就好。
“堂妹叫什么名字?”她偏首问身旁的丈夫。
瞿少堂满眼笑意地回答:“雨鹃。”
“我想雨鹃有空的话可以叫她来家里,反正我每天都很闲,没有说话的对象,顺便也可以教她怎么整治爱上酒店玩女人的丈夫,女人要是太软弱了,男人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与其看著老公外遇不断,不如早点把他休了,反正雨鹃是我们瞿家的人,不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再嫁。”静宽淡漠的看著眼前这位堂妹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说得对不对?”
“对,雨鹃可是很有行情的,想再嫁很容易。”听她说“我们瞿家”,瞿少堂真的很窝心,他知道静宽是完完全全的敞开心扉来接受他和他的家人。“老婆,那雨鹃就拜托你了。”
那位堂妹夫可没料到静宽的作风这么呛辣,顿时冷汗涔涔。“堂嫂,雨鹃很单纯,她做不来那种事……”
她学丈夫挑起一道秀眉。“你的意思是说我居心叵测,故意要带坏她?”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他支支吾吾地说。
瞿少堂笑睇著偎在怀中的小女人,原来她就是这样对付家族里的那些亲戚,难怪只要提到她,他们就眼神闪躲、有所顾忌的样子,马上就顾左右而言他,想必都吃过她的亏。
“那么你应该不反对我们认识了?”她问。
他只得硬著头皮点头。“是,当然好,那我先出去了。”说完就赶紧开溜,打定主意让妻子离她越远越好。
“哈哈。”瞿少堂大声爆笑。
静宽白他一眼。“笑什么?那种男人你也让她嫁?”
“雨鹃爱他爱得很深,哭著求我,我能怎么办?”他也很不放心,又阻挡不了。“所以我只能从旁关心,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