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狂王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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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说,你最近不快乐,要我来听你的心事。”才一开口,喻千凌的眼圈儿就红了。“为什么我还得负责安慰你的心情啊?!你什么都有了不是吗?悲惨的是我耶!”拂柳有南宫旭帮她出头,她呢?她连厉炀都没了!她好想厉炀,她没有过过这么长没他在身边的日子……她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失声。

  闻言曲拂柳哭了,即使紧紧捣唇,仍抑不住哽咽。

  听到她的啜泣声,喻千凌哭得更凶。“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啊!你凭什么当王后?你不但帮不了王,还让他为你担心!”气愤至极的她口不择言。“要是你没有回来就好了!没有你,王根本不需要去费心这些!他可以娶一个更母仪天下的人,而不是你,你只会造成王的负累!”

  掌中的药包,烫著她的手。她好想回到过去,没有拂柳,只有他们四人,待在菩提宫里,什么都不用烦恼,不像现在,全乱了,彼此间的关系,全都乱了……

  听到她的话,曲拂柳没有生气,反而浮现一抹浅笑。“是啊……如果我没有回来就好了……”

  喻千凌被她的表情震得停住哭泣。她怎会一直觉得拂柳不美?那抹笑,美得如梦似幻。

  怔愕须臾,她的心神敛回,喻千凌一怒。哪有人会希望自己不存在?她是在嘲笑她的失败吗?“这时候,你别跟我开玩笑!”

  “要是我不在,大家都会更开心吧?”曲拂柳视线越过她,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她的反应,让喻千凌心里满是自责。

  其实拂柳一点错都没有,还努力地对她示好,她却从一开始就对她怀有敌意,而且还毫不掩饰,更甚至……希望拂柳不存在……

  难道拂柳看穿她的邪念,在用言语试探?喻千凌猛地一惊,慌乱不安了起来。

  “我不想听你的胡言乱语!”一方面觉得心虚,一方面以为拂柳在嘲笑她,喻千凌只觉一刻也无法多作停留,转身快步奔出。

  她一直跑,因跑得太快来不及换气,她也不停。她想逃开,逃开自己的心思,逃开这一切!

  奔得太急,脚下一个踉跄,她狠狠往前扑跌,预期的疼痛却没有降临,一只打横伸出的长臂,及时接住了她。

  喻千凌吓到了,攀住救了她的臂膀,呼吸急促,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是什么?”头顶上冷凝的嗓音,顿住她的呼吸。

  她抬头,那双在脑海缠绕她多日的眸子,如今近在眼前。厉炀?!她好想他!愤怒太重,难过太重,她负不动啊!一时间,她忘了与他之间难解的关系,只想不顾一切地扑在他的怀里。

  但,她还来不及动作,他脸上的表情,已震住了她。

  怎么了?她顺著他的目光看去,立刻变得浑身冰冷——原该好端端藏在她袖中的白色药包,现在却跌落她的脚边!

  喻千凌倒抽一口气,急忙捡起,却已经太迟,她和他都已经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厉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的断魂、红的追魂——那日郎中说的话,他还记得!

  今天琳儿找上门,说昨天南宫旭去找她,还有要她安慰拂柳的事。琳儿很不好意思地承认她偷听到了,但担心她的打击太大,所以鼓起勇气找上他,希望他能来看看状况。

  他本来不想来的,因为他想先保持彼此的距离,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厘清思绪,但得知南宫旭对她的残忍请托,他忍不住担心,还是来了,没想到却撞见这样的情景。

  “你带这个来找拂柳做什么?”强烈的担虑让他声音变得冷戾,他真的怕,怕她丧失理智做出错事!

  他知道了!喻千凌大骇,想到自己竟动了那么恶毒的念头,她的手,发起抖来。“这是我胃痛吃的药散,为什么不能随身携带?”她故作镇定,惨白的脸完全无法说服任何人。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犀锐的视线像要把她穿透,心虚的她无法迎视,只能不自在地别开眼。

  “你不能动手,没有人有错。”厉炀沉痛低道。她若真做了,无边的自责将会把她打入绝望的深渊,让她痛苦得无以复加。

  第9章(2)

  那冷峭的眼神映照出她的自惭形秽,喻千凌胸口一窒,她张大口想呼吸,却怎么也吸不到空气。

  她够自责了,为自己动过这种念头已经够难过了,她是如此孤立无援,只想找一个懂她的人诉苦忏悔,那个人却指责她,怒斥她的心狠!

  “对,错的都是我!”她讥诮大笑,泪再度泛上了眼。是她不该自作多情,是她不该敌视拂柳!但为什么只怪她?他只差没指著她鼻子大骂居心叵测!

  “把它给我。”他朝她伸出手。

  “我又没要做什么,为什么要给你!”握著药包的手藏在背后,不肯伸出。

  “他成亲了!”厉炀上前一步,很想攫住她的肩头狠狠摇醒她。“不管你做什么,都没办法改变!”

  他的话,击溃了她的情绪,喻千凌握拳嘶喊:“这句话为什么不对你自己说?你不是他,就算他成亲了,你也永远不会是他!”

  厉炀如遭雷殛,脸色在顷刻间变得铁青。他一直清楚,在她心中,他永远及不上南宫旭,但当她亲口说出时,再坚强的心理准备都不够,就像有人残忍拿了把利刃,在他心口刨了个大洞!

  话一出口,喻千凌就后悔了,但望著他受伤至极的俊容,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气炸了,连日的烦乱让她变得不像自己了,她不要他变成任何人,她只要他依然是他,是陪著她、倾听她心事的厉炀……

  厉炀心头一片恻然。他该放手了,再继续下去,他的保护只会困扰她,学著戒掉她的依赖,放彼此自由,别让自己的心伤造成她的负担。

  “如果这是你的回答,我懂了。”须臾,他已敛得面无表情。“我说到做到,不会再去烦你。”

  她不要……喻千凌张口,喉头却哑了,发不出声音。她要说什么?说她希望仍然能享有他的呵护,却不给予任何爱情?她怎能这样利用他?

  “没有人想再次经历十三年前的动乱。”厉炀顿了下,才又轻道:“四位界王好不容易到齐,如果有人破坏了这个和平,我不会原谅他。”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良久良久,直到都已消失了,喻千凌依然站在那儿,无法动弹。

  连厉炀都放弃了她,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低头看向手中的药包,无限悔恨的泪,滑落脸颊。

  火王与水王失和的消息,开始在民间沸沸扬扬。总是同进同出的两人,突然变得形同陌路,即使彼此的领地需要帮忙,也是分别抵达,就像两个不相干的人。

  百姓们诸多猜测,却完全摸不著头绪,满腔疑问,完全得不到解答。朝臣们多少也听到风声,遇到时,都会有意无意地问一下。

  偏两位当事人,一个是出了名的霸气,他当没听到转移话题,没人敢再多问一句;另一个是出了名的冷傲,只要一问到,丽容立刻冷若冰霜,把四周气温降到极致。

  此时,风平浪静的河边,就陷入了这样的僵局。领地官员们低著头,你偷看我、我偷瞧你的,人人冷汗直冒,没人敢吭声。

  水王走访领地,顺道来河边看看状况,本来都还带著淡笑的,却有人多事问起,结果,水位丰沛的河川听话得很,反倒是众人依托的水王动起怒来。

  喻千凌一脸冷凝,唇抿得死紧。问什么问啊?没见厉炀在她身边很奇怪吗?都说不知道了不行吗?!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啊!她以为厉炀不爱她了,她就会轻松了,不用再对他觉得愧疚,结果事实却不是如此!她睡不好,每次闭眼,都会想到过去和厉炀相处的情景,还有他的气息……没他在身边,她的心好不安……

  心一酸,喻千凌顿时好想哭。她用力眨了眨眼,硬是把眼泪逼回。“没其他事了吧?”她抑平声嗓道,怕被听到她的哽咽。“没问题的话,本王要走了。”

  哪还有人敢再问?都是忙不迭地摇头。“没了、没了……”

  “等等,别走!”突然一声大喊,从头顶上方传来。

  喻千凌抬头,见风豫乐凌空而降。

  “你来这里干么?”她拧眉。不会连风豫乐也知道她和厉炀的事,来多管闲事的吧?

  “宫里有事,快跟我走!”老是嘻皮笑脸的风豫乐难得一脸正经严肃。

  喻千凌还要再问,却袖口一紧,被他拉上了天,迎面而来的风势灌得她眼睛疼痛、无法呼吸,飞行速度之快,完全超乎她以前所体验,她只能双眼紧闭,任由他摆布。

  “总算都到齐了。”没多久,耳边呼啸的风声停了,她听到风豫乐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喻千凌眨著眼,伸手拭去眼角被风刮出的泪,却看到厉炀表情淡漠地坐在前方,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愣住,连手都忘了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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